青禾无语地偷眼瞄着新任姑爷,那张惯常风流的桃花眼此刻写满了傻气,活脱脱像只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哈巴狗,摇着尾巴,满心满眼都是她家小姐。
她不明白,英明神武、素来清醒的小姐,怎么就和这样一个人绑在了一起?虽然……这人看起来好像是个情根深种的,眼里除了小姐再无旁物,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然青禾一想到小姐本该嫁给那位顾家大公子,心里就忍不住左右衡量起来。
薛楚楚将青禾眼底那抹复杂的情绪尽收眼底,却并未多言。她只是平静地任由丫鬟们为她梳妆打扮,铜镜中映出的女子,眉目如画,肌肤胜雪。
看着镜中痴痴凝望自己的顾湘,薛楚楚挑眉。
顾湘傻傻地站在一旁,眼神一刻不离地追随着薛楚楚。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心尖颤抖。她的平静、淡然,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他的所有心神。
“小姐,吉时已到,老夫人和侯爷夫人都在前厅等着了。”青禾轻声提醒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薛楚楚缓缓起身,朱唇轻启:“走吧。”
她的声音依然清清冷冷,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顾湘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跟上,却又在出门前,偷偷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去牵她的衣袖。然而,他的指尖刚刚靠近衣袂,薛楚楚便已迈出了门槛,那动作,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压根没注意到他伸出的手。顾湘尴尬地收回手,脸颊微热,却又在心底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她没有直接拒绝,这算不算……不是最坏的结果?
薛楚楚感受身后的人没动作,她脚步微顿侧头向后往去,似乎在催促又似在询问对方为何没有跟上来。
仿佛是收到了主人的召唤,顾湘桃花眼一亮,快步的向前走去,脚步是数月以来最轻快的一次。
顾湘跟在薛楚楚身后,仔细回想心上人说过的每个字,心头泛起层层涟漪。方才薛楚楚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像一汪清泉浇灭了他心底自惭形秽的火焰,却又燃起了另一种无法言喻的、带着几分卑微的希望。
甚至让原本自行惭愧的顾湘,心中升起妄念。她……她真的不怪他,那是不是代表她真的愿意与他,与他这个纨绔,捆绑在一起吗?
他偷偷抬眼,看向前方那道纤细却挺拔的背影。妃色的衣裙在阳光下流淌着绮丽的光泽,衬得她整个人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或许她只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接受现实。可她方才那份冷静与决断,那份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让顾湘隐隐觉得她并非真的无可奈何,仿佛……掌控着一切的人是她。
正堂的门槛高高,薛楚楚轻盈迈过,顾湘却在门前犹豫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杂念都压下去,然后,他踏入了这片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空间。
一入正堂,顾湘便感觉到数道目光如刀般落在自己身上。有父亲顾渊的怒火,有母亲张氏的担忧,也有……另一道带着明显敌意的、冰冷的视线。
他抬头,便看到了坐在顾渊下首的幼宁公主。今日的幼宁公主,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衣,头戴金累丝嵌宝点翠头面,清雅却难掩其娇蛮之气。顾湘有有些迷茫,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薛楚楚,同样是新娘,怎么这位幼宁公主穿得如此素净。
再仔细看去,他发现幼宁公主的眉眼间带着一丝未散的倦怠,却又被强撑的傲慢所取代。此刻,她正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着薛楚楚,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顾湘心头划过明悟,他看向自家兄长,只见顾泽安静地坐在幼宁公主身旁,他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眼神复杂地迎上他的眼神,随即迅速收回,仿佛不愿与任何人对视。
虽然只有一眼,但顾湘瞬间明白对方的想法。
“二弟和二弟媳今日的步履颇有‘王孙游不归,春草芳萋萋’的意趣呢,只是让父亲母亲在这里久等,未免辜负昭华。”幼宁公主轻启朱唇,语气阴阳怪气,带着明显的挑衅。她不等顾湘和薛楚楚行礼,便直接发难,显然是早有准备。
顾渊闻言,脸色更沉,手中的茶杯终于“砰”地一声,重重地磕在了桌上。他看向顾湘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与怒火。
顾湘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要开口为薛楚楚辩解,想说他刚醒,又说自己宿醉。可薛楚楚却先他一步,微微侧身,向着上首的顾渊和张氏,以及幼宁公主和顾泽,盈盈一拜。
“儿媳薛氏,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大哥。”她的声音清清冷冷,不卑不亢,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错处。每个称呼都恰到好处,既尊重了身份,又没有丝毫谄媚。
顾湘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薛楚楚根本不需要他来出头。
张氏见状,连忙招手道:“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她看向薛楚楚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既有对这桩婚事的无奈,也有一丝对薛楚楚能够如此沉稳应对的赞许。
幼宁公主却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薛楚楚的行礼,反而将目光投向顾湘,眼神中带着几分怨怼:“二弟倒是好兴致,新婚之夜都能醉成那般模样,看来对这桩姻事,也是敷衍得很呐。”她这话看似在说顾湘,实则是在暗讽薛楚楚。
顾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刚要反驳,却被薛楚楚轻轻拉了一下衣袖。那动作极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公主殿下说笑了。”薛楚楚抬眸,目光平静地迎上幼宁公主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顾湘昨夜是喝得多了些,但那也是因为高兴。能娶得心上人,自是喜不自胜。弟妹初来乍到,不懂顾家卯时定省的规矩,还请公主殿下莫要怪罪。”
她这话一出,顾湘的心脏猛地一跳。
不待顾湘心中胡思乱想,幼宁公主的脸色却是一僵,有些忐忑的看向顾泽,见顾泽剑眉紧锁立刻知道自己的话让对方不高兴了。
赵幼宁自幼被官家宠爱,即便她不是皇后嫡出,但皇后并没有公主,她的身份便是最尊贵的。因此她从来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别人。
薛楚楚这番话,看似谦逊,实则绵里藏针。她将顾湘的醉酒解释为“喜不自胜”,巧妙地化解了她的嘲讽,反而将顾湘描绘成一个情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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