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病娇夫君证道后》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司玄瑜只觉自己做了一个繁复而冗长的梦,梦里她仍身在云塔。空旷的纯白大殿中,一团团黑气拖着长尾呼啸而过,一刻不停地发出带着十足恶意的污秽咒骂。大殿中央的黑色巨鼎中,利爪刮擦鼎壁的声音刺耳地响起,让人牙酸胆寒。
这一切,明明应该已经结束了才是。
她怎么还在那里?
司玄瑜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之中,她尝试着睁开眼睛,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有些慌了。
手,开始不自觉地四处摸索着,想要抓住些什么。
她抓住了一只手。那人的手上带着矜贵的薄茧,十指微凉,掌心却温暖。
于是她紧紧地握住了那手,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肢体触碰的瞬间,那手一顿,似乎有几分想要抽离的迟疑,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任由她紧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玄瑜终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暗沉沉的,叫人辨不出喜怒。
身上传来的剧痛却让司玄瑜瞬间清醒了过来,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立即松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和魏临渊的距离。她慌乱地向后退着,把整个人都缩到了角落里,拼命地把自己蜷成一团。
魏临渊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女子的眼睛极美,瞳色比常人淡上几分,低眸回首间似有星辉月色流转其中,只是此刻,那双眼中,尽是惶恐不安。他命令道:“过来。”
她没有动,依旧缩在角落里,神色戒备而惶恐。
相较七年前的那个少年,眼前的男人有着更高挺的身形,更强劲的胫骨。在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清冷气度之外,多年沙场征战杀伐,又让他多了几分强势而凌厉的压迫感。而独守云塔的这七年,她却变得消瘦、孱弱、犹如幼兔。
二人无声对峙。
常年上位者的威压之中,更显得阶下囚的卑微无助。
在旁人看来,囚徒几乎必输的对弈中,占上风的人却让了步。
魏临渊又重复了一遍:“过来。”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
她这几日在他这里挨了不少打,便是她自认为罪有应得,却本能地不想再靠近他,吃更多苦头,“我...我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七年前我...对不起殿下。殿下...求...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好不好...不要...不要让人辱我...”
像是被这句话辱到了一般,魏临渊猛地看向司玄瑜,盯着她重复道:“我让人辱你?”
他的语速放得极慢,俨然已经动怒。
“说说,我什么时候让人来辱你?!”
见状,司玄瑜把自己缩得更紧,甚至还扯过毯子的一角,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魏临渊沉默地看了她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司玄瑜,你难道以为那日之事,是我的安排?”
司玄瑜没有作答,但是那慌乱的眼睛,已然将她的心思展现的一览无余。
“说话!”
“我.......”
“我在你眼中便是这样的人?!”
“我......我......”
魏临渊似乎真的动了怒,语调也微微拔高了。
“我让你过来,只是想看你伤得如何,你怎么这么磨蹭这么久做什么?!”
司玄瑜不敢再多违逆,纵然有着万般不愿,但还是咬着牙,慢慢地挪了过去,随即转过身,视死如归般卸下外袍,露出了带伤的后背。
这一套动作做完,她几乎要哭了,却听身后魏临渊呼吸一滞,“我不是要看你这里。”
“啊?!”
魏临渊吸了口气,稳住有些凌乱的气息:“我是想看你的手!”
那日对她动手,说到底不过是恐吓。后背上的那两鞭,他下手拿捏了分寸,因而并不严重。看守打的那一鞭,伤得重些,但女医看过,也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反倒是她在自己的腕上,划下的那一刀,深可见骨,几乎伤到了关键的血脉,方才她一直睡着,伤手又朝向里侧,他的手又被她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还未来得及查看。
闻言,司玄瑜瞬间窘迫万分,正慌不择路地想要敛起外袍遮住后背时,魏临渊却拦住了她,“慢着。”
既然如此,那便都看看。
女人极瘦,连脊骨微微突出,皮肤是堆雪一般的白,三道鞭痕,两道浅一道深,但在那白纸一般的肌肤上,皆显得凌厉而狰狞。不过好在,上过了药,也并未往外渗血。
方才会错了意,已经让司玄瑜羞得满脸通红,而此刻,感受到对方凝固在自己后背上的视线,更是脸都要烧了起来。
她如坐针毡,只觉得每一秒都是漫长无声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了魏临渊的声音。“好了。”
司玄瑜如蒙大赦般连忙拉起了外袍。
“手,给我。”
司玄瑜红着脸,又把受伤的手,递给了他。
魏临渊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清冷的墨瞳中不见丝毫的欲色。他检查着她手上的伤,伤口虽扎得深,但好在包扎及时,已经没有流血了。
检查伤口的时候,魏临渊突然开口:“那日之事,绝非我的授意。”
这倒是有几分像是自我辩解的意味了。而如今,在她面前,他本没有任何辩解的必要。
魏临渊又重新给她缠好绷带,手上的动作轻重得宜,似是刻意拿捏过的。
人便是这般奇怪,若是他一直那般冷冰冰的对她要打要杀,她反倒自在些。而如今,他略一温柔,心中的酸楚便似潮水般,压都压不住,涌上鼻腔。
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赌气意味,司玄瑜干巴巴地开口道:“我师父说过,士可杀不可辱。殿下以后若要复仇,就直接杀了我!”
心中太过委屈,一时间,她竟忘了——如今的她哪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置气?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本以为对方不会理她。
可魏临渊偏生就把她这句接了过来,语气间还带着些许宽慰的意味,“我不杀你,也不会辱你。”
她将信将疑地看了魏临渊一眼,又把下巴搁在了膝上,闷着不说话了。
魏临渊也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榻边,沉默地盯着博山炉中缭绕的青烟。
帐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银炭燃烧时不时响起的细微噼啪声。
过了许久,司玄瑜才慢慢开口道:“殿下若不杀我...打算如何处置我?”
“你觉得呢?”
司玄瑜咬着唇,犹豫了许久,才以一种细若蚊吟的声音道:“殿下要把我带到烨都去做......做娼妓...羞辱我.....报复我......”
“住口!你胆敢再说一遍?!”
闻言,魏临渊伸手在榻面上猛地一拍,声调陡然扬起,墨瞳中怒火灼烧。
司玄瑜立刻畏惧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却仍咬牙道:“那......那你发誓!”
一个阶下囚,又有什么资格让上位者起誓?
可魏临渊沉默地盯了她半晌后,还真开口道:“我发誓,我若要有朝一日真要复仇,只会取走你的性命,至于其他的,我什么也不会对你做。”
得到了对方的承诺,司玄瑜一直紧绷的神经轻松了几分,“那....殿下什么时候取走我的性命?”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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