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山蓦然嗅到野花扶风的清香,他舔了下嘴唇,额头一阵阵地冒汗,后颈上的腺体又开始发热发烫。如冰落入沸水,滋滋地腾出白汽,那双目似秋霜的眼眸染上了诡异的血红。
“霁月,我有些不适,买完东西我们就回洞府吧。”
他接过女孩递过来雪花状糖人,棍子捏在手中,白玉般的指节若青莲出水,肤色苍白到可以看到细小的静脉。
约莫六岁大的女孩绯云扑颊,粉雕玉琢,煞是可爱,与她父亲同样的是一头雪发。
“好。娘亲的这只也送给爹爹。”
男人手中多了一根圆滚滚的土豆糖人,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起来,气呼呼地咬上一口,甜腻在唇舌中化开。刚刚还说口腹之欲不易修行,他倒是第一个吃上的。
冷霁月拥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她也咬了一口,安慰冷千山道:“回去之后我要向师叔请教斗转星移之法,让所有星星都可以见到爱人。”
“傻孩子,参儿不见辰儿,乃是一绝逾参辰。天命我等岂可违?”(1)
男人有感地望向走过去的一家三口,一高一矮还有一个糯米团般的小孩正在嬉闹着,透过薄纱雾里看花,影影绰绰。
女子的轻笑声与郁阳一模一样,他惊诧地上前想要细细分辨,却如昙花一现再难寻觅。
“爹,你怎么了?”
她也望着同样的方向,只见百味斋的伙计正扯着嗓子招揽:“新到的‘云雾糕’咧!我们的采自临仙山下晨露灵气所凝,吃一口提神醒脑,凡人也能尝个仙味儿!”
冷霁月以为是他想吃,遂小跑过去买了一包,放在储物袋里。嘻嘻,有这样贴心的小棉袄,爹的病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那人已身死陨落,连魂魄都烬灭,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凡间呢。
冷千山嘴角的微笑被抹平,只剩下刺骨的冷。他指尖凝着雪花,将土豆糖人封存在冰块中,缓缓对冷霁月道:“先前教你的心法可有记住?”
“我都记住啦。爹你什么时候教我‘千树暮雪’?我娘当年学的时候也是你教的么?”
父女俩并排走着,留给世人衣袂飘飘不履尘的背影。
“你娘笨笨的,我怎么教也学不会。但是她厨艺极好,心地极好……”
一切都是他不好,若是当年选择相信她,会不会不一样?
“爹你先前与我说过了。娘亲当真是顶好的人,我才不信他们说的。”
“他们如何说的,不要怕,说给我听。”
“他们都说,娘亲是个灾祸……爹,你别生气,他们也是心疼你的眼睛,气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人人都道临仙渡无情道修,青渚剑派掌门,那闭关修炼了千年的老祖宗——冷千山,出关即登神。
三十六道玄雷为他铺路,万丈霞光化作接引天阶。
可他竟徒手剖开胸腔,抽了那截无情道骨,为魂飞魄散的小徒弟重塑肉身。
“此骨可抵万年修为,只为换她一方心跳。”
他染血的指尖轻按小腹凸起,那里有团血肉在啃噬他的神源,痛得脊柱崩出裂响。
原来先前的飞升之兆竟是他与郁阳的孩童要出世么?
百年之后,魔族进犯,师门弟子再次求他出关之际,只见谪仙般的老祖宗银发白眸,牵着个懵懂女童步步走出洞府,如神仙下凡乘银河。
冷千山踏雪而归的那天,寒冬的青渚山巅,飞雪飘零,白雪皑皑。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他为她种的漫山梨花,凌霜傲放,绝境生春。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青渚剑派,自此百年昌盛。
“她是我与那小徒弟的孩子,也会是青渚剑派未来的掌门人,名唤霁月。”
九烟阁
推开那扇看似寻常,却重若千钧的玄色木门,扑面而来的是熙熙攘攘的祈愿声。
里面有身着金丝云锦、肚腩微凸的富商,也有衣不蔽体的穷人乞丐。有穿着打满补丁、洗得发白的百衲衣大能,也意气风发、背负崭新法剑的年轻修士。
他们双手合十,神情期盼,将灵石铜钱往一个巨大的喷泉水池里丢,口中念念有词,许得不外乎——爱、恨、嗔、痴、钱。
这并非凡俗的许愿泉,而是九烟阁庞大机体上的香火收集口。巨大的圆形池体由昂贵的白玉石垒砌,池壁刻满密密麻麻的暗金色祈愿符文。
池心矗立九尊形态的蟠龙玉雕,九龙吐水似天宫。如果有人将灵石丢在对应的方位,那水柱就会氲出水汽成烟状,是为飘渺云烟探仙境,心想事成必有得。
“我已将鬼叫参呈给阁主,请在此处稍作休息。”掌烟使化为一抹青烟消失在空中。
杨钰点点头,着手给杨狗蛋编辫子,看见头皮上一块斑秃很是显眼,感慨万千:“狗蛋,你变秃了,也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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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梦生正在密室里训练鬼叫参练习合唱,他戴着一张火焰的面具,不爽地指着带头指挥的人参,声色并厉:“我怎么与你说的,你作为指挥要管理节奏和强弱,确保演奏的统一性和协调性。 ”
“歪比巴卜。”指挥家鬼叫参搓着小手,羞愧地低下头,“哇哇肉。”
“你给我说人话,这里可是皇极城!”
指挥家鬼叫参神气地拍了拍胸膛,保证道:“老大,您放心,这次年会我们肯定好好办。”
“哼,知道就好。”烟梦生脸上的面具换成了火焰,又指了指最后排努力缩到角落的鬼叫参,“第一百零一号,你再把刚刚我教的歌曲唱一遍。”
“就是你!别看其他人,对,你上前来唱。”
第一百零一号鬼叫参瑟缩着身子,虚虚点了点自己,极不情愿地上前一步,开始清唱起来:“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烟梦生微微颔首,面具倏地变成了一只陶醉唱歌的猫,“这首歌得用粤语唱,我给你演示一遍。”
台下一百颗鬼叫参齐齐摇晃着身子,给他打节拍唱和声,像是开了一场现代演唱会。他轻咳两声,放声歌唱:“原狼偶鸭生八gi 疯中爱基友,鸭会怕有鸭生会地抖~0h~”
“老大,老大,这是新到的鬼叫参,还请过目。”掌烟使将一只鬼哭狼嚎的人参递给烟梦生。
“把它嘴堵住训几天,你带它去后面领牌子吧,第一百零二号。”
烟梦生的面具恢复了原样,一张标志微笑脸,男人声色冷冷的:“来者何求?”
“老大,这人与刚刚那位白发男子遭遇一样,说生了孩子,脖子后莫名其妙长了个腺体,灼烧难耐。”
“这倒好,不用我出面了,之前你也在场,就将我的话转述给他。我这里忙着呢,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是。”
掌烟使告退,回头望了一眼给鬼叫参排练的高挑男子,不由得啧了一声:“老大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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