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知府得知梓炎今日要赶回京师,于是,他昨日没有随同承宣布政使司蒋大人去往古县,而是留下相送,聊表谢意。
梓炎、婉妤和梅知府等人出了知府衙门时,不由得一怔。百姓们沿街巷两侧而站,目光中不仅有依依不舍之情,又含感激之意。
有的百姓甚至拱手言道:“多谢将军......”言罢,眼眶微红。
更有很多自东面而来的百姓,因为萧太医主要是在临汾县东面义诊,故感激之情尤甚。有位老大娘领着孙子还不断弯腰说道:“多谢萧太医......”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正是因为有梓炎带领手下士兵的到来,才能让住所重建如此之快;也正是有了萧太医不辞辛劳的义诊,才让很多受伤或常年有疾的人得以治疗。
梓炎等人心中一阵滚烫,大家在知府衙门前拱手还礼。众人都明白,梓炎等人是不会在临汾县多住的,各位都是彼此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然,受人滴水之恩尚要涌泉相报,何况是在危难之时的雪中送炭?百姓观人,是用心,不似权贵之辈,先看朝堂风向再观人。
百姓之心,简单质朴,赤诚一片,胜过百万金银。
这也让婉妤十分动容,她再一次侧首看向身旁的这个男人,他对待百姓和士兵,又何尝不是一片赤诚?他治下军纪严明,不留私情,就连蓝恩对他都是又敬又怕,不敢有丝毫懈怠。
冷峻孤傲的背后,是再危险,他也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士卒于不顾。是得知百姓有难,即使不是自己职责范围之内,他也愿意披星戴月前来相助,且不求回报。
她不禁心中感叹:还好,还好是他,还好他是这样一个人。当然,除了在床上对自己,她现在双腿还在打颤,哼!
舟家居于城东,距知府衙门稍远,故而元诗雯母女早已在城外等候集合。站在她们不远处的是楼老二和手下弟兄们,楼老二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前方的元诗雯,见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母亲身侧,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当然了,元诗雯旁边还有一位温文尔雅的赵公子,身腰环佩,举止有度,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元母弯唇含笑,目光看向赵公子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模样。
楼老二低头瞧瞧自己,匪徒出身,行为粗鄙,哪里有一点配得上人家?眼眸不禁黯淡无光。
忽觉有目光投来,他抬眼望去,是微微回首的元诗雯。二人目光相汇,楼老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结果她赶紧转过头,复又配合着母亲微笑。
弟兄们看到楼老二的眼睛由黯淡到闪亮再到无神,有的小声对他出主意,“老大,你要是真喜欢,那我帮你抢回寨子里。这女人啊,只要上了床,她就顺从了。”
楼老二本就郁闷,听他这么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一脚踹过去,低声警告道:“少打人家主意。”
出主意的人揉着被踹的屁股,小声嘟囔着:“再不抢,就成人家的了。”
楼老二一记凌厉的眼神,那人闭了嘴。
梓炎等人的到来,众人又是一番告别,梅知府也是好一顿感谢,然后和赵公子一起目送他们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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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姜府。
姜老夫人最近病得厉害,张袅袅倒是殷勤,侍奉左右。而许姨娘,自从上次得知姜老夫人一心偏向姜婉妤后,她也是隔三差五地端着补品送过来,但是较张袅袅的殷勤,还差得远。
午膳前夕,张袅袅陪着姜老夫人散步回来,就见到许姨娘已候于堂内等候,身侧桌子上还摆放着羹汤。她见到张袅袅扶着姜老夫人进门,立刻起身见礼。
姜老夫人微露讶色,她怎么亲自来了?随即摆摆手,慈爱道:“我这一病啊,让你费心了。快坐吧!”同时,张袅袅扶着姜老太太坐在榻上。
许姨娘落座后,浅笑道:“老夫人勿怪,前些日子妾身子不爽利,生怕将病气过给老夫人,故而不敢前来问安。”
姜老夫人细细打量了一下许姨娘,微微颔首,“嗯,今儿起色是好一些了。打春之后,虽春意渐浓,但寒气犹存,你们都要注意保暖才是。”
许姨娘应下,又言:“老夫人,今儿妾给您做了妾家乡那边的鲜肉羹,不腻还健体。”言罢,她摸了一下装羹汤的瓷器,“呦,有些凉了,没事儿,等用膳时让下人煨一下,更入味。”
姜老夫人含笑点头,“好!辛苦你了!”
许姨娘略坐坐就起身告退了,姜老夫人在榻上微微合眼休憩一会儿,张袅袅照例去看一眼厨房,顺便多走动走动,太医叮嘱这样对身体好。
姜老夫人和张袅袅用午膳不到一刻钟,姜老夫人在饮茶时,突然感觉心脏不舒服,继而一口鲜血喷溅于茶盏上,吓得张袅袅等人花容失色,赶紧着人去找太医和姜阁老。
太医和姜阁老几乎是同时来到老太太这里。
此时的姜老夫人已经在床榻上闭目平躺,呼吸微弱,人事不省。
太医迅速为老太太诊脉,翻看眼皮,片刻之后,起身向姜阁老回话,“姜阁老,老夫人气若游丝,且目前有些但出不入,大小不齐,此为中毒之象。只怕......”
姜阁老双眼圆瞪,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他虽然不懂医理,但是太医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个大概,心中已然明了,这不就是......
姜阁老上前一步,双手紧握太医的双臂,言辞恳切,“不管你用什么药材,需要多少珍奇,我都能给你寻来,只要你能治好老夫人。”
太医面露难色,最后还是诚恳说:“阁老,此毒厉害非常......”说罢,缓缓摇头,神色凝重。
姜阁老怔住,拽着他的胳膊往姜老夫人床榻边拖去,“你把人治好,你想要什么都有,你小儿子不是要入仕了吗?六部随他挑选。”
看着眼前这个一心为救治母亲而有些癫狂的姜阁老,与平日里威严庄重、侃侃而谈的姜阁老判若两人,太医心中亦是感慨万千。纵然条件极致的诱惑,奈何自己只是一介凡医,并非天宁寺的菩萨,许愿即灵。
太医拱手,语气中满是遗憾,“姜阁老,在下已经尽力了。”
就在这时,姜老夫人又吐口黑血,姜阁老慌忙上前扶住她,口中呼唤:“母亲,母亲......”
姜老太太已然说不出任何话,连抬眼皮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很快,她脑袋一沉,倒在了姜阁老的臂弯之中。
姜阁老目怔口呆,随即惊慌失措地喊道:“母亲——”
屋内众人皆跪倒在地,啜泣之声此起彼伏,一片哀戚。
姜阁老,面容憔悴,一身素缟,跪于姜老太太庄严的灵堂之下。
太子亦带着陛下的慰问前来吊唁致哀,面对着来往不绝地吊唁者一一回礼,其态恭谨,听着屋内的哭泣之声不绝于耳,他仍感觉像做梦一样。他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世间。
须臾,刘青从后面悄悄走到姜阁老身侧,附耳低语,神色凝重。
姜阁老闻言,在刘青的帮扶下踉跄起身,往后院而去。
在老太太生前的堂内,太医立于中央,见到姜阁老的到来,立即拱手,“阁老节哀,老夫人生前确是中毒,我查遍了所有饮食器皿,最后确定毒下在了这碗羹汤之中,是雀舌之毒。”
姜阁老低眉凝视那碗羹汤,目光如炬,似要将其洞穿。许久,深吸一口气,问询老太太身边侍奉之人,“这碗汤是谁做的?”
“回阁老,是午膳前许姨娘送来的,张姨娘喂给老太太喝的。”
姜阁老听后给刘青一个眼神,刘青立即明白,出门找两位姨娘。
姜阁老神色肃穆地坐在榻上,见她们过来,直视许姨娘,问:“这汤羹,是你做的?”
许姨娘甚少见到姜阁老如此神情,一时不知怎地,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答道:“是妾亲手做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内有雀舌之毒。”姜阁老言简意赅。
再不用姜阁老解释什么,在场之人皆恍然大悟。许姨娘瞬间跪倒,“老爷明鉴,妾是一片孝心才做羹汤送来,妾从未有过,更不敢有毒害老夫人的心思啊!”
姜阁老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她一时惊慌,膝行两步,道:“老爷,这其中定有误会。妾入府多年,老太太待我恩重如山,老爷待我疼爱有加,又有一乖女承欢膝下,我岂能毒杀老夫人?这......这其中定有误会。”她着急为自己辩解,左右相看之下,忽指着张袅袅,“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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