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别青山》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3.
张青寒在本地读的大学,回家路程开车不过20分钟,但是她很少回家。
因为选修作业,她才想起来之前在图书馆借的一本书被她拿回家后一直没还,现在赶作业需要,不得不再回去一趟。
十一月的冬,天黑的愈发早,她到家时已经彻底天黑,昏黄的车灯划开黑暗寂静的街道,关车门声惊起大门声控灯。
很快,一条半腿高的边牧从别墅里跑了出来,一路穿过院子,停在铁门前。
张青寒点点侧门上的按钮,“憨憨,给我开门。”
分明很聪明的边牧不用她说,前腿趴到墙边给她开了门。
张青寒摸了摸它的头,一人一狗往灯火通明却无人出来的别墅里走。
刚推开门,融融暖气迎面扑来,跟着是欢快的生日歌曲,从客厅拐着弯的钻到她耳朵里。张青寒拍开哈着舌头围着她傻乐打转的憨憨,面无表情脱下鞋往里面走。
客厅,喜气洋洋的一家四口看见她都静了一下。
“青寒,回来怎么没给爸爸说一声去接你。”张科俭说着,脸上有几分尴尬。
张青寒没什么表情的从桌上那三层高的蛋糕扫过,后妈不语看她,后妹拧着眉毛,后弟怀里抱着一双大几千的AJ,不大乐意地扬着下巴盯她。
她淡淡移开,“我回来拿些东西。”
脚步都不曾往客厅方向去,她径直走向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张科俭脸黑了一下,瞥到小儿子不乐意的表情,又笑起来,“诶,别管你姐了,来,看看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
静了一下的客厅很快热闹起来。
张青寒回到房间,关门动作被挡住,扭头才发现边牧跟了上来,吐着舌头朝她笑。
“找我干什么,这没吃的,找你主人去。”
这条憨憨是她那个蠢弟弟张元真养的,和他主人看到她就往天上翻白眼或者横眉竖目不同,每次回来这条傻狗都爱黏着她。
张青寒嫌他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时间久了习惯叫它憨憨,张元真哪受得了自己的心头狗被人叫憨憨,两人因为这事还闹过几次纠纷,最后在她冷笑威胁剪坏他所有AJ后,张元真不敢赌,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憨憨被她轻斥,没往外跑,反而顺着门缝溜了进来。
张青寒微讽,看着傻傻对她笑的憨憨,关上了门,不管它找起那本书来。
原本天太黑又太冷,她计划在家里睡一夜,现在想到楼下场景,只想拿了东西赶紧走,瞥到衣柜里冬天的衣服,索性拖出了行李箱,结果东西还没收拾完,门先被砸响了。
张青寒一点不意外,冷着脸起身开门。
张元真靠着门,笑的吊儿郎当,“姐姐,我生日呢,你都不下来吃个蛋糕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做一家人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排挤我们。”
张青寒皮笑肉不笑,“几个星期前你刚问我要过生日礼物,又生日?”
“那次是阳历,今天过我的阴历生日,怎么能一样呢。”
她都快不记得自己上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了。
他朝边牧喊“大帅过来”,又说:“姐,你既然回来了,也看到了,怎么都得送我个生日礼物吧,不然别人都要说你这姐姐做的也太不称职了。”
“你失忆了?你房间架子上的签名篮球不是我送的?”如果不是短信疯狂的轰炸和张科俭苦口婆心的“别生事,以我的名义,我掏钱,你就送一个礼物给弟弟吧”的不厌其烦,张青寒不可能给他送篮球。
“我也说了,那是阳历的,你还欠我一次。”
张青寒讥讽,“一客厅的礼物,你就差我的?”
“毕竟是和我有同一个爸爸的姐姐,当然缺你的了。”
张青寒没时间搭理一个十六岁小男孩的阴阳怪气和莫名戾气,关门打发他走,结果张元真撞开门进来,拿起她柜子里的香奈儿包。
“姐,这包放在这都要落灰了,不如让我拿去卖钱了买点学习资料啊。”
“全校倒数,有这钱学习,不如去看看你的脑子。”说着她一把夺回包,结果张元真更用力的抱着,“反正这包也是别的男人买给你的,你那么漂亮,再去哄点男人的钱不就得了。”
张青寒脸色冷下来。
张元真:“咱爸一年工资才多少,你天天一万多一万多的奢侈包背着,难怪别人背后说你在外面做……”
“啪!”张青寒抄起旁边的奖杯砸向他,锋利玻璃从他脸边划过,落下一道血痕,随后砸在门背上接着重重落在地面。
啪的一声巨响回荡在二楼,片刻死寂后,尖锐的争吵在别墅里发生。
半小时后,哭闹不停的张元真终于在沙发一角安静下来,旁边,霍燕心疼的用纱布按着儿子受伤的侧脸,拧着眉瞪张青寒。
张科俭脸上青筋突起,面色涨红,手掌重重拍着光滑的大理石桌面,“张青寒!你说你回来干什么!你弟弟难得过一个生日,你非要搅和的每个人都不开心,他想要包你给他不就行了,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个。”
“爸,那我也想要,我都还没背过香奶奶呢。”张雨滢见缝插针地说,翘着腿一边欣赏自己美甲上的水钻,一边兴味盎然的吃瓜。
她爸虽然是个玻璃厂的经理,但年薪也不过一百多万,若不是多年前拆迁了几套房子卖了换成现在的别墅,她家才住不到富人区里面,更别说三不五时的换个名牌包背背了。
“实在不行,姐,你的包借我背背啊,那么一大柜子呢。”
张青寒冰冷道:“我的房间,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出。”
“胡闹!”张科俭愤怒,“张青寒,反了天了!你还有没有把这里当你的家!你妹妹就是想借你的包背背,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爸爸这些年是有亏待过你吗,让你对我们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亏待?”
张青寒讽笑,觉得今冬的冷气尽数吹到了她胸口。
她啼笑皆非,看着这一屋子冷着脸看她,如瞧不速之客,琢磨着如何把她这个好氛围破坏大王赶出去的一大家子,涌到胸口的那团火在剧烈燃烧后又忽然灭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什么话也不想反驳了,只是尖锐道:“我房间的东西,谁敢动,别怪我报警把他当贼看。”
“简直荒唐!”张科俭气的眼前发黑,差点喘不过那口气,“这是我家,张青寒,你爸没死呢,这家还轮到你说一不二,你要再每次回来都要搅和的家里鸡犬不宁才罢休,就给我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不,我不可能走,这房子的一半本就是我的!”张青寒转身往楼上走,“别怪我没说过,谁进我的房间,我就不客气了。”
“忤逆不孝!张青寒,我看你是一点不把我放在眼里。”
张青寒头也没回,完全无视了气得跳脚的张科俭。
房间里,憨憨缩在角落可怜兮兮望着她,好像知道这一切有自己的缘故,缩着脑袋委屈心虚。
张青寒吐了口冷气,“你主人有你半分可爱,都不会像条狗一样愚蠢。”
她收拾完东西,转身瞥到了桌上被她放在首饰盒里的玉佛像。
这佛像是她妈留给她的,不是什么高级玉,但张青寒一直放在自己身边,想到那男人拐杖上的龙纹玉环,腹诽还不是贵在了玉上面,雕工还不如自己的佛像活灵活现。
她顺手把佛像塞进行李箱的内部口袋,打包好东西下楼。
一楼空空荡荡,餐桌上还有切开的蛋糕,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变凉,原本暖融融热闹的房间变得黑魆魆,冰凉又安静。
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关门时摸了摸边牧脑袋,“憨憨,去睡觉吧。”
她拉着行李箱,离开陷入黑暗的别墅。
冬天晚上的车不好打,尤其是城郊的别墅区,等张青寒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双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寝室楼已经上锁,她想了一圈的人,最后拨通了李漾漾的电话。半晌,那边响起刺耳的蹦迪声。
等她连喊三遍,那边才无所谓地说:“哦,来我家借住啊,来呗。”
她说了一串密码,随后就挂了电话。
李漾漾家里有钱,学校附近有套自己的房这事谁都知道,找她是最方便的。
凌晨两点多,张青寒按开密码,再次走进了暖融融的房间。
她无意打量李漾漾家中酒店样板间似的装修风格,推开客房的门,套上拿的被罩,洗漱完栽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紧跟着,她在咚咚咚的响动声中醒来。
睁开眼,看着白色天花板和黑灰色墙纸,反应了几秒才掀开被子出去。
“你在啊。”李漾漾扔掉高跟鞋朝她走过来,带着满身酒气,像是刚从酒桶里爬出来。
张青寒下意识皱眉,“你喝了很多酒?”
李漾漾:“小意思了,不过几瓶乌苏。”
她这么说着,却直直朝张青寒倒了过来,然后就没音了。
张青寒:“……”
大乌苏,号称一杯就倒。
她把人拖回房间,脱了鞋盖好被子,帮她把浓烈的妆卸掉后走进厨房做了锅粥。
拿着行李回学校,结果刚出门就接到了辅导员电话。
“昨天你们寝室旁边的水管爆了,朱禾给你说了吗?寝室铺盖都被浇湿了,需要你回来收拾一下,但是下水管道出了问题,要修好还要一段时间。你也知道,学校寝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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