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隆隆作响,陈衡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快速退后的景色出神。
离家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一次在短期里多次回家的。
上一次回去,他只是抱着回家看看的心理回去,压根没将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世事难料,最不在意的事情,往往最能给你与众不同的体验。
火车在林安县停下,陈衡下了车,这次在站口接他的不是侄子,而是他爸。
陈继明老远见到自己儿子就招手。
等陈衡走到跟前,开口就问:“事情都办好了?”
“嗯。”陈衡可有可无的应着,有点不以为意。
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回部队之前就已经做好结婚的准备了,偏偏真要到了这一步,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陈继明一见他这样就知道这小子有点想犯浑,警告道:“你最好不要闹什么幺蛾子,这不仅关乎你的一辈子,更是关乎人家姑娘的一辈子。事到如今,你就是现在反悔了,不想结了,你爷也得绑着你进洞房。”
“爹,我是临阵脱逃的人吗?”陈衡一听他爹这话就有些不乐意。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是在给你敲警钟,你小子什么鬼德行我这个当老子的能不知道?”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陈衡懒得争辩,反正他现在的心情谁也体会不了。
父子俩骑车回了青山大队。
不少社员一见到陈衡就笑着招呼,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都是要问一句是不是要结婚了,还不忘道几声恭喜。
陈衡也笑着回应,只是心里更不得劲儿了。
从小就看着他爹妈时不时为了点小事争吵,到了部队也有不少战友念叨家里那点事。
说实话,他拖那么久不结婚,不仅仅是没找到合心意的人,也是有点害怕结婚的意思,现在好了,不结也得结。
跟他有着同样心情的人,还有唐云舒。
比起陈衡对于结婚的恐惧,唐云舒更多的是对于两人婚后生活的担忧。
父母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双方感情甚笃,虽然偶尔有些小争吵,却是正常的,反而更容易促进感情。
而她和陈衡,压根就对彼此不够熟悉,现在却要硬生生凑在一起生活。
可唐云舒自己也明白,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比梦中一家三口都丧命于乡下来得更好。
无论再担忧,之后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结婚的日子转眼而至。
这日的陈家,喜气洋洋。
小华带着妹妹,领着大队里的小孩在陈家院门口的大树下玩儿,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屋子里,大人们的说笑声不绝于耳。
不多时,有小孩子的声音大声响起:“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不少人听着动静,纷纷跑出门外看。
“哟,这新娘子还是真是水灵,长得真俊。”
“长得不俊陈家那小子会看得上,没见着这几年媒人给介绍的姑娘他都给推了。”
“要我说,这男人啊,甭管多厉害,还就是喜欢那长得好看的。”
“可再好看也不能啥人都要啊,这可是臭老九。”
“什么臭老九,说你没见识你还不信,要是唐同志身份真有问题,部队还能给他们结婚?部队可严着呢!”
……
声声议论里,唐云舒一身笔挺的列宁装,衬得身姿越发纤细,迈着步子,一步一步,优雅地走进陈家大门。
身旁,一身笔挺军装的陈衡同样昂首挺胸,与唐云舒一道进了门。
本来也没想大办,在这个靠着公分度日的年代,家家户户都节俭。
陈家这一次也只是请了大队里的干部,以及一些关系好些的乡里乡亲来吃席。
加上陈衡的部分战友,即便人不算多,也将院子占满,人人闹闹,喜笑颜开。
热热闹闹闹了一通,等人陆陆续续走完,已然天黑。
唐云舒不是头一次知道陈家,但是是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进门。
即便对于支书以及柳婶子等人都熟悉了,但现在身份不同,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看见柳梅还有白杏花忙里忙外,应付了一天客人的唐云舒还是打起精神上前:“婶子,我来帮你们吧。”
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去洗碗。
对于这些简单的家务和农活,下乡这么久,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也渐渐熟悉。
“不用不用,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歇着吧。”柳梅手上沾满了油污,看着自家小儿媳那白白嫩嫩的娇弱样子,立即拒绝。
“对啊弟妹,你还是去歇着吧,这结婚也是挺累人的,你们明早不是还要去县里嘛,赶紧洗洗上炕睡吧,这里有我和娘呢。”白杏花接话道。
她跟新进门的弟妹还是第一次见,之前也只是远远瞧过一眼,知道是个长得好的,头一次近距离看见,还真是跟年画上的姑娘似的,看两眼就让人心情好,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应当是个好相处的。
“当初你大嫂进门第一天我都没让她干活,你也是一样的,听话,快去歇着吧。”柳梅认真道。
“就是就是,弟妹你就听娘的话吧,这点活儿我们一会儿就忙完了。”白杏花紧跟着说。
见自己确实没有插手的空隙,唐云舒只好顺势而为,“那就辛苦婶子和嫂子了。”
婆媳俩听完这话都有些不自在,平日里跟乡里乡亲的直来直去惯了,猛然听到有人这么客气实在不习惯。
“这、这有啥,都是一家人,你快去歇着吧,天都黑了。”柳梅有些难为情。
“是啊,你快去歇着吧。”白杏花搭腔,也有些不好意思。
“弟妹,还叫娘婶子呢?”
忽然,白杏花抓住了唐云舒语言上的漏洞,忍不住“反击”,化解了自己的局促。
此话一出,难为情的就是唐云舒了,她什么准备都做全了,甚至想着就算是日后陈衡跟她过不到一起,只要给她应有的体面,她也不是不能忍受的局面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过改口这件事。
现在结婚形式简单,不像以前还喝什么改口茶,所以唐云舒自然没有想到这一遭。
眼下被白杏花提及,又对上柳梅那略微期待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叫了一声“娘”,声如蚊呐,脸色微红。
知道她面皮儿薄,婆媳俩也没有多加为难,便将人放走了。
待人走后,白杏花忍不住感叹:“弟妹还真是文化人,说话都那么好听,知青们都管这叫有礼貌。”
“可不是,你娘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有人在我干活的时候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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