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玉昌大步来到许如卿面前就要抓小手。
赵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开,愤愤道:“兄弟,说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你是谁?”
柏玉昌有些不满,他不记得啥时候见过眼前的大胡子男人。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周煌是也。”
“周煌……”
“你是周煌!”
柏玉昌瞪着眼睛,一脸的狂喜,然后不再理会许如卿,扑上来一把抓住赵安的手,激动地嘴都要合不拢了。
赵安的鸡皮疙瘩成吨成吨的往下掉,嫌弃地一把甩开他,“妹的,老子的取向很正常,离我远点!”
“嘿嘿,原来您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周先生。”
柏玉昌兴冲冲地拿起桌上的素描画卷。
这是他凭借记忆,临摹的许如卿的肖像图,本打算送给许如卿,请她牵线结识周先生。
赵安装模作样地接过画卷,“素描讲求光暗细节,看看你画得都是什么,简直辣眼睛。”
短短一会功夫,赵安就指出了画卷中十几次阴影不合理的地方,且出口成脏。
柏玉昌被说得低着头,尴尬不已。
许如卿没想到赵安这般毒舌,暗暗扯了扯衣袖,示意别太冲,毕竟接下来还要请人家帮忙。
赵安大梦方醒,按住柏玉昌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虽然你的画技不怎么样,但足见用心,只要我亲自指点,保证你能领悟。”
“真的?”
柏玉昌刚才被怼到压抑心情顿时消散,立刻招呼几人落座,让人上茶,上好茶。
他痴迷画作,新画技让他如痴如醉,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先生,如今对方登门造访,别说有求于他,让他跪下来拜师都行。
赵安拿出了那副诡异的画卷,询问纸张材质和笔墨痕迹出自何处。
众所周知,绘画纸张和寻常誊写的纸张不同,会有专门的需求,而素描用得是炭笔。
这幅画整体采用的炭笔非常专业,但一些地方却搭配水墨,专业作画的水墨肯定也不一般。
柏玉昌拿着画卷翻来覆去地看,表情逐渐露出怪异之色。
“先生,这画存在的时间不短了,纸张采用麻和藤蔓的混合材质,是宫廷画师专用得纸张。根据色泽来看应有一百多年光景。”
“一百多年!”
赵安和许如卿当场呆滞。
九音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你确定没看错?”
“我确定,这幅画是百年前所作,但百年前怎会有素描技法,否则不可能不为人知。”
柏玉昌很认真地做出了保证,但说到这里,又茫然地挠着头陷入了沉思。
“画里的棺椁和马车,根本对不上!”
九音不断地摇着头,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赵安的心情也差不多。
画上描绘的棺椁应是此前客栈的那一口,而且马车也绝对是他们那晚乘坐得那辆。
如果画出现在一百年前,作画的人能掐会算?又或者干脆是个神仙,根本不合逻辑!
“墨迹也是宫廷用的,是典型石青墨。”
柏玉昌再度给出答案,可惜画卷没有印记和署名,否则就好甄别了。
他将画卷递了过来,严肃地说道:“先生,请您实话告诉我,新的技法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许如卿张了张嘴,然后看向沉默的赵安。
她不相信赵安是欺世盗名的人,但如果画作真是一百年前出现的,就意味着赵安盗用别人画法来为自己扬名。
赵安没有理睬她和柏玉昌,背着手走来走去,脑子陷入了时间悖论,无法自拔,一直等到许如卿来到面前才蓦然回神,蹙眉道:“你们能不能有点脑子,如果是一百年前就出现了丹青技法,为什么现在却不为人知?”
柏玉昌哑口无言。
作为一位专业画师,一直致力于研究画技,可以肯定历史的长河中不存在素描,如果存在,一定广为流传,为人所知,但这幅画又该作何解释?
赵安心烦意乱,冷冰冰地说道:“就当是一脉相传,最后传到了我的手里吧。”
“不对啊,固然一脉单传,如此逼真的画技不该没留下痕迹。”柏玉昌还要求证,许如卿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这件事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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