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文武列于两厢。
若有若无地硝烟气息弥漫,每个人心里似乎都藏了秘密,唯有王昌阴恻恻地盯着闭目养神的陈国公。
可惜,陈国公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对手,正眼都懒得看他。
“皇上驾到——”
尖锐的嗓音传遍朝堂,文武纳拜,山呼万岁。
赵安陪伴女帝登临朝堂,今日的她颇有一股义气和破釜沉舟的桀骜。
“老王爷何在?”
“宣,老王爷上殿——”
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须发花白的老王爷,一身甲胄精神抖擞,直入金殿。
他如回光返照一般,笑容洒脱,威风凛凛。
这般气度,饶是陈国公都不得不正视以待。
“老臣,拜见陛下!”
一声大呼如虎啸山林,殿堂中的污秽都下意识缩了脖子。
陈国公微笑道:“久别未见,老王爷一如既往地英雄,真是令人钦佩。”
“国公大人也不差,越发的意气风发,看来朝政皆在彀中。”
俩人对视,杀机凛冽。
赵安暗暗咋舌,不愧是老王,刚上朝就跟那姓陈的杠上了。
放眼整个大夏,还有几人有如此豪情和胆魄!
女帝俏脸噙着苦涩,轻声道:“劳师远来,老王爷辛苦。”
“陛下,老臣不辱使命,镇守西南,历战数役,边塞之民多归王化,西南一带无忧矣。”
“很好,老王爷当安枕京城颐养天年。”
“臣以为不妥。”
突然,御史台有人站了出来,此人獐头鼠目面露奸相,乃陈国公门生,李红筹。
赵安看过女帝私下收录的官员传记,李红筹为人恶毒残虐,在京畿侵占田亩,纵容奴下戕害百姓,横征暴敛不计其数,当之为愧的蛀虫,偏偏此人下到县丞,上到京畿镇司交际之广根本动不得。
换言之,他就是陈国公的爪牙。
天子脚下乱施苛政,天子视而不见,百姓只会怨恨天子,而不会怪罪陈国公。
女帝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冷道;“老王留京将养有何不可,难道要他一辈子留在皇城化外?”
李红筹哂笑,“陛下,臣的意思是化外不能无人镇守,老王自是功勋彪炳,既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当遣小王爷接替,前去西南赴任。”
好毒!
赵安暗暗看向女帝,她的玉指几乎刺进了龙椅。
上朝之前就料定,想留下乾安没那么容易,李红筹这番话,其实也是陈国公授意。
下一秒,又有御史台的言官站了出来,“臣等附议。”
呼声传出大殿,为清冷的早晨平添了一抹凉意。
女帝深吸一口气,平静道:“西南平稳,老王爷刚刚回归,继任之事容后再议。”
“不可,化外之民奸狡,重地焉能无人镇守?臣斗胆,恳请陛下今日传召乾宇小王离京就任。”
李红筹不依不饶,继续上谏。
群臣见状或低头或看向别处……
女帝大怒,“李大人,朕的话你也不听的了吗?”
“陛下,臣为君为国赤胆忠心!倘若陛下因此要治臣的罪,臣引颈受戮,万死不辞!”
李红筹故意大叫一声,跪下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冒死直谏的大忠臣。
女帝哑口无言,俏脸的表情剧烈变化,怒气填满胸腔,然而她又能说什么?
满朝公卿,竟无一人站出来为其她分忧!
她若强斥其罪,陈国公稍加催使,原本就被动摇的京畿百姓,更会骂她是昏君!
金殿死寂。
女帝瞥向了沉默的陈国公,“国公大人,为何不言?”
陈国公淡淡地拱手,“臣年迈体衰,近日患了头风,思绪混乱,陛下无视臣就好。”
“是么,要不要朕派太医过府。”
“有劳陛下挂怀,臣将养两三日便可痊愈。”
话音未落,乾安老王爷哈哈大笑,“既如此,陈国公何不跟老夫一样,告老还乡?”
“老王爷英雄,为我等楷模,而在下上受天恩,岂敢早退?”
陈国公就是陈国公,滴水不漏。
乾安哼了一声,跪地高呼:“陛下,老臣膝下唯有一子,此番随老臣一同返京,打算让其侍奉在前,共享天伦之乐,望陛下应允。”
赵安眼皮一跳,不好!
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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