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霜问道:“得罪了哪个官家?”
“姓周,传言是陈国公的门客。”
赵安张嘴没一句实话,顺带试探太后一番,果然听到陈国公三个字,她身体一颤,粉拳暗暗握紧了几分。
她似乎和陈国公不太对付,意外收获啊!
“你且去复命,告诉皇帝,明日哀家去赴宴。”
洛清霜摆了摆手,赵安哪敢再多待,马不停蹄匆匆离开,走出宫门的那一刻,浑身已被汗水浸透。
身为太后,这种事都不杀,要么她想尝尝久别的滋味,要么她心机深沉。
逃是逃不掉了。
必须和她打好关系,在她心里的份量提一提才能久存。
赵安前脚离开,后脚魏云雕就进了大殿,见洛清霜平静如常才松了口气,然后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太后,奴才看赵安此人油嘴滑舌,不像善类。”
“魏公公,去内务府,让周方立刻带着账本过来。另外,派长垣将军去调查一下赵安的根脚。”
“奴才领命。”
魏云雕心花怒放。
太后要调查赵安,说明赵安出了问题,这可是他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一刻钟后,周方献上账本,跪在洛清霜脚下说不出得忐忑和惶恐。
自家事自家清楚,他周方从内务库贪了不少,万一查出来,小命不保。
意外的是,太后并没有翻看账本,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赵安,你是不是带人入过宫?”
“奴才没有,冤枉啊!”
周方险些吓尿,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洛清霜没有说话,玉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账本。
后宫的太监,至少有一大半都是买来的,而内务府出入宫墙更是家常便饭,一个没有净身的男人不可能进来,所以她笃定周方撒谎了。
想到此处,她似笑非笑道:“周公公,你去殿外候着,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离开。”
就这样,周方一脸迷茫地跪在了殿外,一跪就到深夜,洛清霜根本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他的膝盖骨都要碎了!
无奈之下只好求助魏云雕。
魏云雕冷笑道:“还不是赵安捣的鬼,上次你害了他,他指不定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
“魏公公,我冤枉,小的真的没有带人进来过。”
周方快哭了,赵安那个无耻小人,何德何能被太后如此看中。
他奇怪,魏云雕还奇怪呢。
反正看太后架势,不会善罢甘休。
“该死的,我一定要杀了他。”
周方恨得牙痒痒,魏云雕眼睛一亮,撺掇道:“想要安枕后宫,可不能心慈手软,机会就在眼前,就看周公公能不能把握得住。”
周方闻言一愣,而后醍醐灌顶。
对!明日祈年殿设宴,定要赵安死无葬身之地!
半时辰后,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金甲将军到来,如果赵安在就一定能认出来,正是之前用强弩在百米外瞄准他的那人。
他叫长垣,守卫慈宁宫的神秘存在,只有太后知道他的身份。
长垣单膝跪在芙蓉帐前,低声道:“回太后,查清楚了,赵安早年身世确实凄惨,后来被买入宫廷,被老太监洪彪收养。”
“洪彪?有些耳熟。”
“他曾是黑厂总管,后被陈国公等人联名赐死,罪名是霍乱后宫。”
“想起来了,倒是个忠心耿耿的老奴。”
“另外,前段时间赵安和巫师长冥一起去了翠兰园,还写了两首诗博得了花魁千羽薇的好感,千羽薇是原刑部侍郎的独女,刑部侍郎因冒犯小鬼谷石东海的公子,而被弹劾下狱,不久满门诛连,千羽薇被充入了教坊司。”
“写诗?”
洛清霜一愣,“你确定?”
“千真万确。”长垣摸出了一封宣纸,低着头送到了芙蓉帐边。
雪白的玉手探出纱帐,拿了过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洛清霜望着诗句一时定住了,而后恼怒不已,“该死的奴才,胆敢欺瞒哀家。”
太监不许识字,内务府记账都是外仕的主簿负责。
一个小太监哪来的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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