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金色的淡月旁绽开两朵白色的奇花。
瓣瓣舒展,又片片凋零。
“这人真是奇怪,”任心托了一边脸,瞧着傅珏写下一张信笺,“先前急着要来的是他,这会子姗姗来迟的也是他。打什么主意?莫不是要深更半夜的来?”
傅珏捻了捻笔尖,仍是低头写着:“或是尸身尚未验完,耽搁了也未可知。你不必一同等着,去睡罢。青乂也去,玹璟由我来照看。”
青乂忙不迭地摇头道:“公子自己还未好利索,怎么照管得过来?我留下。”
任心未动,道:“我留下。”
傅珏搁了笔,瞧着二人道:“前几日你们照看我费了不少心神,已是很劳累了。我身上的毒近全解,再散一次毒便无碍了。去罢,你们耽在这里我反倒会分心。”
一来傅珏从来执拗,再者二人确实精神不济了,便不再多劝,只叮嘱几句,各自回房休息了。
信笺上的笔墨渐渐干透,窗外响起了几声鹰唳。傅珏掀起窗,以啸音召来无鹰,将卷好的信笺放入细筒内。
冷风带走屋内的暖意,几声轻咳响起。傅珏放下窗,走至床榻前。
玹璟半蜷了身侧躺着,小半个后背露在被外。傅珏俯身去掖被角,不由又注意到他下颌处的伤痕。
傅珏顿了顿,伸出手,轻轻将玹璟的脸转过来。
痕迹又细又长,颜色浅淡。只有薄如蝉翼般的刀刃才留得下这种伤口,下刀之人的手法亦是高明。若非离得近了,根本难以发觉。
玹璟的下颌为何会有这样的两道伤痕?是因何而留下的?
傅珏轻轻蹙起眉,仔细地瞧着他。
白净的一张脸,虽瘦却棱角分明。眼睛细长,眼尾微翘略带红晕。眉尾上扬,眉头下压。薄唇紧抿,面无表情时,似如一幅沉静又柔和的水墨画。
傅珏又翻过他的手。五指指腹、掌心、虎口处均有一层薄茧。
心中突如火炙,耳边金戈之声再起,一层淡淡的黑气在傅珏脸上时隐时现,心神不定之下余毒再次四散开来。
傅珏强逼自己敛气回神,剑出三寸,左手腕处已多了一道红线。时浓时淡的黑气自伤口处汩汩漫出,愈来愈薄,也愈来愈淡,直至最后一缕黑气消散,他长长吐出一口息,睁开眼睛。
“玹璟,你当真只是那个流月城的寻常少年么?”
天光熹微,几声鹰唳破空而来。
傅珏惊醒。睁眼时,只见玹璟站在掀起的窗前,口中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瞧了一会儿,傅珏嘴唇轻启,盘旋于屋上的无鹰俯冲而下,穿窗而入。
玹璟冷不防被骇了一跳,忙不迭地躲开。
“何时醒的?”傅珏自无鹰腿上的细筒内取出一张纸来。
“你怎地随便出个声它便下来了?”玹璟在一旁坐下,好奇地探头去瞧,“方醒不久,被它吵醒的。叫个没完没……”
两人的脸上均变了颜色。
任心将药碗重重搁在桌上。汤药倾出大半,浸透了桌上的一张字条。
青乂拿起看时,不由失笑道:“我当姑娘是怎地了,原是为这个生气。”
任心哼了一声,道:“独独丢下我一个!不讲何事,不说去了哪里,只一句去去便回,定是嫌我累赘!”
青乂笑道:“任姑娘这话可冤枉两位公子了。”
任心瞪着他:“不必编排好话来骗我。我知道的,你一定也是那样子想的。”
青乂摇头,道:“旁人不懂便罢了。傅公子何曾会觉着姑娘累赘?你想,了然居只管民间之事,从不涉朝堂,更不必说如此大案。可四殿下此次竟然令了然居协查,这非比寻常。稍有不慎,惹怒了上听,可不是闹着玩的!”
任心用力捏着那只墨黑的竹木针筒,小声道:“可我不需他护着我,我想帮他。玹璟明明比我年纪小,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青乂摇摇头,笑道:“玹小公子年纪再小,也是个男人。哪有男人不顶天立地的道理?”
任心咬了咬嘴,愤愤道:“这是什么歪理?小看女孩子么?来来,你若打得过我,我便认你这些话。若是打不过我……”
“不敢不敢!”青乂忙双手抱拳,告饶道,“我哪里打得过姑娘。自古多有梁红玉、花木兰这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我怎会看不起女子?我只是在想,这玹小公子究竟有何不得了的本事?瞧着不过是个玩性重的少年,可寒羽尉的陌安将军竟然对他恭恭敬敬的。只是因为曾救过临安王么?”
“莫非他是某个隐姓埋名的大人物?”任心思忖着,突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青乂吃了一惊,忙问道:“姑娘知道了?他是谁?”
任心朝四周瞧了瞧,压低声音道:“玹璟的脸,轮廓很像猷安国的人。会不会他是猷安国的某个皇子?”
青乂哭笑不得道:“猷安国共只有三个皇子,此刻不仅全部在猷安,最小的三皇子也已过了而立之年。玹小公子才十九,如何能对得上?再者,当初我是替傅公子查过他的身份的,不过是个寻常人。”
任心道:“若是他的身份有问题呢?”
青乂愣了愣,道:“这怎么可能?玹璟这个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了然居的案卷所载之人均是户籍中登记在册的。纵是了然居出了错,难不成户部的案卷也出了问题么?”
任心哑然半晌,道:“他对我们那样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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