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冰雪,单薄的衣衫。他已如铸像般默立了许久。
颤抖。并非因为冷,亦非因为恐惧。
恐惧,多是害怕失去。一个人若是失去了他所有在乎之人,是否还会感觉得到恐惧?
他的心中,已是空空荡荡。
却为何又蚀心腐骨,疼痛不堪。
从未拥有与得而复失,究竟哪一个更痛?
那一点温暖微弱的心魂之火,终是熄了。
他恨宁玹桀,恨他生生夺去了最珍视之人。
他恨那个高高在上之人,恨他亲手铸下的这场罪孽。
他更恨自己,他从未救得了任何一个人。
什么都已失去,什么都没有的他,要用多久,要如何去做,才能做到?
而他,还余下多少时日?
“既是傅宁两家之事,为何欧阳翊同你兄弟二人会牵涉其中?”
江默立在他身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想起了何人?
“他们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干净。那些铸剑私坊、火药暗坊,皆是由欧阳泽暗中联络的。至于我兄弟二人,我只能告诉你,亦同我们的父辈有关。”
傅珏转过身来,原本淡如清月的眸子此刻如一汪瞧不见底的深潭:“九毒门,究竟是什么地方?”
“阴鬼师的藏身之处,”江默道,“阴鬼师死后,便由其心腹安九言做了掌门,宁玹桀暗中操纵。”
傅珏道:“为何要除掉安九言?”
“安九言不满所得,愈加贪得无厌,威胁要说出秘密,”江默道,“九毒门,是兵器铸造之地。”
傅珏的面上变了颜色:“兵器?!”
“这是件极耗钱财之事,”江默淡淡道,“不然为何要取回财宝?”
“朔城国库果真是你们下的手?!”傅珏欺身。
飞雪直卷而来。江默道:“此事是由我们操纵。但动手之人,另有他人。”
雪片复又缓缓落下。
傅珏向后退了一步。
江默瞧着他,道:“看来你想到了。”
傅珏神色复杂:“盗窃国库的,是那支猷安商队?”
“商队未进入北寒前,便被移花接木,换成了苏木合的人。那几个北寒护卫,离开皇城后也被掉了包,”江默云淡风轻,“商队中有一个名为苏塔央月的女孩子,你还记得么?”
“是你们的人?”
“她是苏木合的女儿苏木月。当初便是遇到了她,才得以重新寻到苏木合。”
“你对宁玹桀说,苏木合已不再是他的问题。何意?”
江默道:“他背叛了我们,自然不会再容他。”
傅珏冷笑:“纵是苏木合并未背叛,你们也不会放过他。否则又怎会对猷安商队下手?”
江默笑了一声,不以为然。
傅珏想到什么,目色微凝:“那夜在流月城他遇袭受伤,我一直觉着奇怪。他的伤口并非你的长剑所致,却更像是短剑。苏塔央月身上确有一柄短剑,但那伤口恰巧避过要害……”
“那一剑,是他自己下的手,”江默道,“他身上所有的伤痕,俱是如此。”
细雪纷纷,融在傅珏的掌心。
雪夜中,那个落魄无助、满身伤痕闯入他房中的少年,像极了十几年前雪山上那个孤独绝望的孩子。
他们,皆是流浪在世间的魂灵。
他,遇见了傅玦。
而他,遇见了傅珏。
有些人,遇见了,是命数。
有些人,遇到了,是劫数。
是命是劫,终是未算过那一场定数。
“你今日来,只是为了告诉我当年之事?”
江默道:“关于意翎公主的传言,想必你亦听到了。知道她为何要那么做么?”
傅珏的额角渗出冷汗。他的眼底,淡淡的血红。
“她留着自己的命,苟延残喘,是为了拿到一件重要的东西。这件东西,是宁玹桀准备的最后一步,亦是最关键的一步。”
傅珏垂眼:“他想做什么?”
“洗清世间所有的罪恶。”
风鸣,雪泣。破碎的笑声。
“可笑。”
“他杀的,全都是有罪之人。”
“任心呢?”眼角一点水珠被风吹散,“她有何罪?”
江默沉默。
傅珏的双手攥出青色,抬眼。那双淡眸,渗出了血。
“你的心神损耗殆尽,”江默的手中捏着一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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