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墨闻言，苦笑着接话："萧兄好歹还摸过琴弦。我家境贫寒，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有机会碰这些？每日能借到一本书抄读已是万幸，这些风雅之物，想都不敢想。"
朱长治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顿，神色间多了几分歉意："是在下唐突了。"
"无妨。"萧砚舟摆摆手，眼中却闪过一丝好奇，"不过现在听朱兄弹得这般好，倒让我有些心痒。朱兄若是不嫌麻烦，路上可否教我一二？"
朱长治展颜一笑："求之不得。"
他拍了拍身旁的坐垫，"萧兄且坐近些，我先教你认弦。"
林墨见状，笑着摇头："你们且慢慢切磋，我还是去温我的书。"
说罢，捧着书卷往舱外走去，临出门时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架古琴，轻轻叹了口气。
会试在即，萧砚舟是解元，自然有闲情抚琴会友；
而他乡试排名靠后，此番进京...怕是无功而返啊，还是抓紧时间温书才是正理。
自那日后，朱长治当真教起萧砚舟弹琴来。
谁曾想这位在武学上天赋异禀、过目不忘的解元郎，十指落在琴弦上却像是生出了自己的主意。
"不对，这个指法要这样..."朱长治第三次按住萧砚舟的手腕，却见他修长的指节僵硬如铁，勾弦时活像在使判官笔。
那能轻松捏碎核桃的力道，此刻竟连一根丝弦都拨不准音。
"奇怪..."萧砚舟盯着自己不听使唤的手指，眉头拧成了结。
他分明记得每一个指法要领，手腕一转却总把"挑"弹成"抹"。
窗外偷看的小桃捂着嘴直抖。
她家少爷习武时何等行云流水，此刻却像个刚学拿筷子的稚童，连最基本的"散音"都弹得七零八落。
朱长治强忍笑意，眼见萧砚舟一个"吟"音使过了劲，"铮"的一声竟险些把琴弦给挑断了。
"不对，手指要这样放。"朱长治无奈，只得亲自示范。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悠扬的音符便流淌而出。
萧砚舟试着模仿，却还是弹得七零八落。
朱长治也不恼，一遍遍纠正他的指法。
两人一个教得耐心，一个学得认真，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林墨偶尔过来围观，见状摇头晃脑："萧兄啊萧兄，你这手指，拿笔是龙飞凤舞，怎的到了琴上就跟木头似的？"
萧砚舟笑骂："去去去，有本事你来试试！"
林墨连连摆手："我可不敢，朱兄这琴金贵得很，弄坏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众人哄笑，舱内其乐融融。
船行半月，萧砚舟总算能磕磕绊绊弹完一曲《阳关三叠》了。
虽然调子不甚准，但好歹能听出个模样。
朱长治颇为欣慰："萧兄进步神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萧砚舟却心知肚明，自己这辈子怕是成不了"大器"了。
......
船行数日，终于靠岸补给。
这日傍晚，船停在一座临河的小县城外。
萧砚舟伸了个懒腰，笑道："总算能上岸透口气了！"
朱长治和林墨也早已憋闷，三人一拍即合，带着小桃下船，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楼。
石头则领着一众护卫守卫船只。
酒楼临街而立，灯火通明，里面人声鼎沸，跑堂的伙计端着酒菜来回穿梭，热闹非凡。
"几位客官，楼上雅间请！"小二见他们衣着不凡，连忙引路。
萧砚舟几人上了二楼，挑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下。
小桃熟练地替他们斟茶，又吩咐小二："拣你们店里最拿手的菜上几道，再烫一壶上好的花雕来。"
"好嘞！"小二麻利地抹了抹桌子，"几位爷稍等，马上就来！"
朱长治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沫："这地方虽小，但胜在清净。"
林墨已经迫不及待地搓着手："再清净也比不上船上，这几日天天啃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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