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国公府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混账东西!"礼国公范明德一掌拍在紫檀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我范家百年清誉,今日竟毁于你手!"
范文程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父亲明鉴,儿子确实是被人算计了!那萧砚舟..."
"住口!"范明德厉声打断,踱步到窗前,"本想留着这小子给你当个磨刀石,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大用!"
这时,范明德的胞弟范同匆匆赶回府中。
这位礼部侍郎一进门就皱眉道:"大哥,现在满京城都在传程儿的丑事..."
"来得正好。"范明德阴沉着脸,"既然已经撕破脸,就不能让那萧砚舟顺利参加会试。"
范同会意,压低声音道:"会试由礼部负责,虽然尚书大人亲自坐镇,但考场内安插几个我们的人还是容易的。"
范明德冷冷道,"只需在考场上做些手脚——或是污了他的考卷,或是让他的墨砚出问题,总之要让他无法正常应试。"
范文程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二叔,最好让他当众出丑!"
"你还有脸说话?"范明德怒斥,转向范同,"记住,此事要做得不着痕迹。"
范同躬身道:"大哥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让他吃个哑巴亏,还查不出缘由。"
窗外,寒风呼啸。
范明德望着阴沉的天色,喃喃自语:"萧砚舟...要怪就怪你太不知进退..."
......
二月初九这天,京城的天还黑着,小桃就早早起来了。
她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把连夜准备的考篮又检查了一遍。
"手炉、炭块、油布..."她小声念叨着,手指划过每样物品,"御寒的狐裘毯子、参片、肉脯..."
突然想起什么,又急匆匆跑进厨房,把温着的姜汤灌进暖壶里。
石头打着哈欠进来:"小桃姐,少爷还没起呢,你这么早..."
"你懂什么!"小桃瞪他一眼,"会试可是九天九夜!听说去年有个举子冻病了,死在里面!"
说着又往考篮里塞了两双加厚的羊毛袜。
天色漆黑,萧砚舟就穿戴整齐出来了。
他看了眼考篮,笑道:"你这是要把整个家都搬去贡院?"
小桃急得直跺脚:"少爷还笑!听说贡院的号舍四面透风,夜里能把人冻僵!"
她不由分说地把狐裘披风裹在萧砚舟身上,"林夫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街道上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几盏灯笼在寒风中摇晃。
萧砚舟和林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身后跟着挑考篮的石头。
沿途不时遇到其他赶考的举子,个个缩着脖子,像一群沉默的幽灵。
"听说今年有六千多人应试,只取三百人..."
萧砚舟紧了紧披风:"林兄准备得如何?"
"尽人事,听天命吧。"林墨叹了口气,"我的成绩实在是有些困难。"
快到贡院时,天色已经泛青。
远远望去,贡院门前人头攒动,像一片黑压压的潮水。
士兵们举着火把维持秩序,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都冻得苍白。
"江南道举子排队!"
"湖广道的这边!"
喊声此起彼伏,士兵们来回穿梭,维持着秩序。
萧砚舟和林墨随着人流缓缓向前移动,足足排了一个时辰才接近搜检处。
就在队伍缓慢前行时,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从萧砚舟身边经过。
他看似随意地撞了一下萧砚舟的肩膀,另一只手却以极快的速度在萧砚舟的考篮底部轻轻一拂。
"这位举子,请排好队。"士兵面无表情地说着,手上动作却干净利落,转眼间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吆喝,"后面的跟上!别磨蹭!"
萧砚舟何等人物?如今武功已臻化境,对这点风吹草动自然心知肚明。
他不动声色地随着队伍前进,待轮到自己时,从容取下考篮,右手托着篮底,内力暗吐,那张纸条竟如活物般从篮底飞出,悄无声息地吸附在他掌心。
"请举子接受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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