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打伤我儿?!"刘县令双目赤红,官帽都因疾走而歪斜了几分。
他目光扫视一圈,最后死死盯住了站在楼梯口的萧砚舟。
刚刚听到响动,萧砚舟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是我。”萧砚舟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袖,唇角微扬:"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大胆狂徒!竟敢殴打本县衙役,藐视王法!"刘县令一进门就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拿下!"
衙役们刚要上前拿人,却见萧砚舟负手而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份从容让刘县令心头一颤——他在官场混迹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平民百姓见到官差能如此镇定自若。
寻常百姓,莫说是见到县太爷亲临,就是被衙役瞪一眼都要吓得腿软。
"刘大人,"
萧砚舟稍微一拱手,"不问青红皂白就拿人,这就是贵县的为官之道?"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让刘县令后背一凉。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那身看似普通的青布长衫,细看却是上好的云锦暗纹;
腰间玉佩虽不起眼,但雕工绝非民间所有;
更别提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绝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刘县令的官威顿时泄了一半,抬到一半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他干咳一声,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萧砚舟微微一笑:"在下萧砚舟,临江省新科解元,此番上京赴考,途经贵县,暂歇一晚。不料令郎强买侍女不成,竟带人打上门来,不知刘大人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萧解元?"刘县令脸色瞬间煞白,额头顿时沁出豆大的汗珠。
刘县令喉结滚动,额角沁出细汗。他岂会没听过这位萧解元的名号?
这位的经历,莫说临江省,怕是整个京城官场都传遍了!
——本是平西侯府嫡公子,母亲出自永清伯府,实打实的勋贵子弟。
谁曾想去年突遭家变,被除了宗籍,沦为白身。
换作旁人,怕是早就一蹶不振。
可这位萧公子偏生发奋图强,竟在一年内连中县试、院试、乡试三元,更在乡试中一举夺魁,成了本朝开国以来头一个"除籍三元"!
虽说如今被除籍了,但这样的身份背景,哪里是他一个捐纳出身的七品县令能招惹得起的?
刘县令的腿肚子开始打颤,"原、原来是萧解元..."
他的声音陡然低了八度,方才的官威荡然无存,连补服下的腰背都不自觉地弯了几分。
"犬子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下官这就让他给您磕头赔罪!"
说着转身就给了儿子一个响亮的耳光,"孽障!还不快给解元老爷跪下!"
打得刘公子一个趔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爹!"刘公子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不就一个区区解元,咱还怕他不成?"
"住口!"刘县令脸色铁青,急得胡子都在发抖,"给我堵上这孽障的嘴!"
两个衙役慌忙上前,一把捂住还在叫嚷的刘公子。
刘县令转身对萧砚舟连连作揖,腰弯得几乎要对折:"犬子无知,冒犯虎威。下官明日在县里最大的酒楼设宴,定让这孽障给解元老爷磕头赔罪..."
"不必了。"萧砚舟掸了掸衣袖,目光淡淡扫过那对被制住的父子,"萧某不过路过贵县,明日还要赶路。"
刘县令立刻会意:"那就不打扰了,下官告退!"
又赔了几句好话,这才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一出客栈大门,刘县令就狠狠踹了儿子一脚:"混账东西!整日里给我惹是生非!"
他气得胡子直抖,"回去看不把你腿打折!赶紧滚回去!"
刘文昌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委屈地嘟囔:"爹!他们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您怎么还..."
"闭嘴!"
刘县令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抖,"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可是平西侯府的嫡公子!永清伯的亲外甥!"
他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才咬着牙继续道:"这种跺跺脚就能让京城震三震的人物,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人家随便往上递句话,你爹我这顶乌纱帽就得摘了不说,全族都得跟着吃瓜落!"
刘文昌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刷地白了。
刘县令松开手,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望向客栈。
"还不快滚!"刘县令又踹了一脚,"回去给我闭门思过三个月!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出门惹事,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待他们走后,林墨忍不住笑出声:"这刘县令变脸比翻书还快!"
朱长治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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