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私塾开张已有五日，除了萧砚舟这个"开山大弟子"外，竟再没招到其他学生。
这日清晨，林墨蹲在院门口啃着冷馒头，眼巴巴望着巷子口，活像只等食的猫儿。
"夫子，看什么呢？"萧砚舟拎着食盒晃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张望。
林墨慌忙把剩下的馒头塞进袖口，起身时差点被门槛绊倒："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没有学生比较着急。"
萧砚舟笑道："夫子，这有什么！写几份告示，到时候我让阿福去办，保管晌午前就贴满全城！"
"使不得使不得...咱们这是私塾，又不是做买卖的铺子。等日后名声传开了，自然会有学生上门..."
萧砚舟却不以为然："夫子此言差矣！酒香也怕巷子深啊！"他拍着胸脯道，"您这样的才学，若不让全城百姓都知道，岂不是明珠蒙尘？"
见林墨还要推辞，萧砚舟直接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告示的事交给我，我保证不出三日，整个县城都会知道咱们私塾有位学富五车的林夫子！"
林墨被他说得哭笑不得："砚舟，这..."
"就这么定了！"
萧砚舟拿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了蘸，龙飞凤舞地写下：
【槐树巷蒙学堂招生】
◆秀才老爷亲授◆开蒙识字，四书五经
◆每月只需二百文◆前三位学生送笔墨一套！
林墨看得目瞪口呆："这、这会不会太直白了..."
话没说完，萧砚舟已经挽起袖子，笑着回应道："夫子，这样别人才看得懂。我再誊抄二十份！"
说着便提笔蘸墨，手腕悬空，一笔一画地写了起来。
如今萧砚舟的书法已经入门，虽比不上那些自幼苦练的学子，但写出的楷书已颇有章法。
他下笔时全神贯注，眉宇间透着几分难得的认真，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林墨在一旁看着，不禁暗暗点头。
科举以楷书为标准，讲究的就是这"方正、光洁、乌黑、大小齐整"八个字。
萧砚舟的字虽还称不上馆阁体那般工整，但已初具规模，横平竖直，结构匀称，墨色也浓淡得宜。
"砚舟，"林墨忍不住指点道，"这一捺要再舒展些，像这样..."
他接过笔示范，手腕轻转间，一个标准的楷书捺画便跃然纸上。
萧砚舟看得眼睛发亮，连忙又铺开一张纸："夫子再写几个字让学生临摹。"
林墨摇头失笑，却还是提笔蘸墨，在宣纸上缓缓写下了一个"永"字。
"砚舟，来，"他将笔递给萧砚舟，"写好这个'永'字，别的字就不在话下了。这'永'字八法，点、横、竖、钩、提、撇、短撇、捺，一个笔画不对，整个字就歪了。当年我师父教我时也说，若能把这'永'字写出筋骨，书法之道便算入门了。"
萧砚舟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捧着纸到一旁临写去了。
告示写完后，阿福去街上张贴。
阿福刚把告示贴出去不久，私塾门口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这位小哥，"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大婶拉住阿福，"告示上说报名就送笔墨纸砚，是真的吗？"
阿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又挤过来个背着书箱的少年："听说林夫子是禀生？束脩真能按月交？"
人群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阿福被问得晕头转向，只能扯着嗓子喊："各位街坊别急！具体事宜请到私塾里详谈！"
等他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回到私塾时，身后已经跟了十几个打听消息的街坊。
......
阿福张贴告示的效果出奇地好。
才过两天，槐树巷蒙学堂的十张课桌就坐得满满当当。
"夫子，您看这..."萧砚舟站在学堂门口，看着里面挤挤挨挨的学生，忍不住偷笑。
最小的学生才六岁，是隔壁卖豆腐家的小儿子；最大的嘛...自然是他这个"开山大弟子"了。
林墨擦了擦额头的汗，既欣慰又无奈："砚舟啊，你且过来。"
他把萧砚舟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以你现在的进度，倒不必日日都来。隔几日来一次，我单独给你讲解便是。"
萧砚舟眼睛一亮，立刻会意——林墨这是给他留面子呢！
毕竟堂堂"大师兄"，要是天天跟一群小娃娃一起摇头晃脑地念《三字经》，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多谢夫子体谅。"萧砚舟恭敬地作了个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不过学生每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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