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京城已是一片喜庆。
街道两旁挂满红灯笼，小贩吆喝着卖年画、糖瓜，连空气中都飘着炸丸子的油香。
萧砚舟站在廊下，看着院里的下人贴窗花，心里却没什么过年的兴致——没有亲人的除夕有什么可过的，还不如回去继续温书。
萧砚舟正望着院中积雪出神，忽听小桃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少爷！陈儒公子到京了！"小桃喘着气道。
萧砚舟闻言挑眉："这么快？"
话音未落，院门外已传来熟悉的嗓音："萧兄，我来拜访你了！"
只见陈儒裹着件狐裘大氅，笑吟吟地跨进门来，身后两个小厮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冻得鼻尖通红。
"陈兄，又见面了。你怎么也这么早进京？"萧砚舟迎上前。
"还不是我父亲的主意。"陈儒搓着手哈气道，"非说要早些来适应京城这鬼天气。我们家在城东置了宅子，昨儿个才安顿好。"
“你来的正好，林兄也在。”
萧砚舟转头吩咐小桃："去请林夫子过来。"
不多时，林墨披着件半旧的棉袍走来，见到陈儒便拱手笑道："陈兄别来无恙。"
三人进了正堂，寒暄后，陈儒兴致勃勃地说道："萧兄，我初来京城，还没见识见识这天下第一繁华之地的风采。听闻京城丰乐楼威名遐迩，今日我做东，请二位去丰乐楼吃酒如何？我可听说了，这丰乐楼里的好东西太多了，早就想去见识见识这京城第一楼。"
林墨轻咳一声，婉拒道："陈兄盛情，会试临近，在下还有好些书没看呢！你和砚舟去吧，我在家温**功课。"
"哎呀，林兄，正因为会试在即，才更该放松片刻。"陈儒打断道，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不是我说你，林兄！你这般用功，反倒容易累坏了身子。劳逸结合才是正理！"
萧砚舟与林墨对视一眼，见陈儒满脸期待，终是无奈一笑："罢了，正好我看书也乏了，既然陈兄这般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好了！"陈儒喜形于色，立刻转身吩咐随从，"快去丰乐楼订个雅间！"
萧砚舟摇头失笑，进屋换了一身衣服，林墨也换了稍微体面些的衣衫。
三人收拾一番后，出门前往丰乐楼。
丰乐楼矗立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口，五层飞檐直插云霄。
正门十二扇雕花楠木门大敞，里头泄出的暖光将门前积雪都映成了琥珀色。
萧砚舟站在街对面，望着对面热闹非常的大门。
门口迎客的小厮一色鸦青锦袍，见人先笑三分，那架势可比寻常富户家的少爷还体面。
这地方他太熟了——从前他还是侯府嫡子时，这地方他可是常客。
如今再站在这鎏金溢彩的楼前，以前那些不堪的行为，历历在目，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萧兄，发什么愣？快进去啊！"陈儒兴冲冲地拽他袖子。
"萧兄？"林墨察觉他神色不对。
"无妨。"萧砚舟扯了扯嘴角，"想起些旧事。"
“要不……算了吧？”林墨皱眉，低声道，“这地方太招摇，咱们还是回去温书。”
刚刚一下车，林墨就感觉不得劲，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就不是他这种人进去的。
陈儒却一把拽住两人：“别扫兴啊！我都订好雅间了！”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听说今晚还有西域舞姬献艺，难得一见！”
萧砚舟本想拒绝，可架不住陈儒死拉硬拽，最终叹了口气：“行吧，就坐一会儿。”
丰乐楼前，朱漆大门上金钉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萧砚舟刚踏上台阶，门口迎宾的管事就眼前一亮，忙不迭地迎上前来：
"哟！萧少爷来了！"那管事满脸堆笑，腰弯得跟虾米似的，"快里边请！里面的伺候着..."
陈儒见状，挑眉笑道："萧兄这是常客啊。"
萧砚舟淡淡道："从前在京里时倒是常来。"
说话间，三人随着引路的小厮登上二楼。
脚下铺着的波斯地毯厚实柔软，织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纹，踩上去竟似要陷进去一般。
丝竹管弦之声自楼上飘来，混着酒香脂粉气，熏得人昏昏欲醉。
"啧啧，这地毯怕是比我家床榻还软。"陈儒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手指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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