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昌待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那十个字,楚烨一个咬字比一个重,响彻全场。
众人哗然,原本心情愉悦的孟昭神色骤变,一折扇重重打在自己的手心,其他门派也大感诧异,不过因为这是名剑山的家事,因此未置一词。
只有渺月宫的宫主寻狰,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人模狗样的小兔崽子,大大地“嗤”了一声,极尽轻蔑。
楚元昌则是被气得心口一阵闷疼,指着楚烨道:“你——你——逆子!逆子!!”
看到楚元昌脸都气红了,楚烨心里却痛快至极,他不理会旁人,往楚元昌面前跨了两步,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楚元昌,我不给楚家传宗接代!你要是想传承楚家的血脉,那再生一个啊!”
他知道楚元昌不喜欢女子。
不仅不喜欢,还避如蛇蝎。
当初楚元昌是为了楚家的传承才娶了姜枫晚,若是娶了之后好生对待便也罢了,可他却冷落了姜枫晚十五年,夜夜让姜枫晚独守空房,自己却与程双河耳鬓厮磨。
他早该想到有今天的!
姜枫晚忍气吞声五千多个日夜,耗尽了自己的青春。
现在,楚烨身为人子,终于替母亲出了一口气!
他心中快意难疏,倒退两步,旁若无人的仰天大笑起来。
楚元昌看着楚烨那副癫狂的模样,看着今天到场的贵客此时都在表情各异窃窃私语,只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名剑山传承到今天不容易,他当初放弃了多少才守住这份家业,可楚烨——他的儿子——居然在今天,当着天下群英的面,狠狠地扇了名剑山一个巴掌!
喉中一阵腥甜,被楚元昌忍住了,之后他竟是顾不得体面,抬起手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掌掴自己已经成年的独子。
成年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耳光,这绝非光彩之事。
可即便面对如此折辱,楚烨也只是定定站在原地,连高扬的嘴角都未敛回。
眼看着楚元昌一巴掌要落到楚烨的脸上,却被一柄折扇给挡在了半空。
孟昭低声劝道:“少主年少,掌门勿要动气。”
楚烨不领她的情,已经召出了自己的佩剑,飞速下了名剑山。
楚元昌不断咳嗽起来,等手帕拿开的时候,上面已经吐了一滩鲜红的血迹。
这个楚烨,是故意要气死他!
……
三月十七这日正午,名剑山少主于弱冠礼上把生父气得吐血,之后御剑离去,留下一堆烂摊子。
楚元昌来不及安排众位宾客便厉声吩咐道:“大长老!带人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孟昭连忙阻止:“少主年轻气盛,如此怕是更不愿意回来,不如我帮掌门去找他。”
“别!”楚元昌一把握住孟昭的手腕,“他对你有敌意……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他就要杀了你!”
孟昭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淡淡道:“掌门放心,他杀不了我。”
她在楚元昌面前站得笔直,又行了一个礼,“我必定会护好他,掌门不用担心。”
她说罢便转身,出了人群。
看着孟昭的背影,楚元昌的视线逐渐模糊了。
当年他发现自己喜欢程双河的时候,程双河也是孟昭这般岁数。
也有这般,他一动气,便能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的决心。
若是当年他能有勇气一点,或许他们最后,也不会落个生死永别的下场。
他手掌握成拳,喃喃念道:“双河啊……”
原本晴好的天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雨。
天边炸响一道道惊雷,雨如瓢泼,刚刚还热闹的市集里,行人摊贩都匆匆收了东西奔回家去,篷布被雨水砸得砰砰作响,地上未来得及收走的蔬菜、孩童掉落的糖葫芦都被踩踏过,杂乱无章,又都被雨水冲刷着。
时至正午,天却格外黑。
转角处,楚烨手抠着酒坛边缘,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灌进去的也不知是酒水还是雨水。
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成了一绺,搭在脖子上,衣裳都贴了身,纯黑色的靴子上全是泥泞。
名剑山上意气风发、风华无双的少主,此刻却已然成了颓丧潦倒的酒鬼落汤鸡。
他是喝了很多酒,站都站不稳,走路摇摇晃晃,一脚踩进了水坑里,污水溅了一身,人跌在地上。
他干脆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双手抱着酒坛继续喝酒。
这样其实很多酒都会洒出来,没一会儿坛子就空了。
他晃了晃酒坛,见里面真的倒不出来酒了,就把酒坛往旁边一扔,砸了个粉碎,自己抹了一把脸,又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孟昭找到他的时候,他差点儿又跌下去,孟昭赶紧过去把人扶住,把伞罩在他头顶。
一下雨孟昭就打了伞,她身上干干净净的,沉木香的味道在周遭的水汽里弱了一些,但是楚烨被她扶着,离得近,那味道便清晰可闻。
“娘……”楚烨突然搂住了孟昭的肩,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雨水沾了她一身。
孟昭握着伞柄的手收了力道,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我不是你娘!”
喝醉了的人哪里会听?楚烨抱着孟昭,委屈得不得了,都哭了出来:“娘,我好想你……我帮你出气了,我今天……我今天让楚元昌难堪了……你别不恨他……他就是个畜牲,不值得……娘……”
“改口!”孟昭咬牙切齿。
楚烨不改口,还在念叨:“今天我生辰,以前你会给我煮面……好多年都没有吃过你煮的面了……娘,你再给我煮一次……哪怕是做梦也好……”
孟昭阴沉着眉眼,拉拽着楚烨就像拉拽着一条死狗,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客栈。
她收了伞,雨伞立在门口,雨水很快流了一地。
孟昭直接把楚烨往地上一扔,楚烨浑身无力,撞在了桌子上。
那么大的雨,街上都没有行人,客栈的伙计正撑着头在打瞌睡,听得这阵动静,惊醒过来,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位公子,顿时喜上眉梢:“二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住店。”孟昭到了柜台前,拿出一枚银锭子放到柜台上,“两间上房,备一桶热水、一碗解酒药和一碗暖姜汤。”
这位神色阴郁,看起来不大好惹,伙计拿了两把钥匙放到柜台上,目光越过他,看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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