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甫是在上月底失守的,听闻是丘北军左翼兵力不足,让明坞抢占先机,我们将军被瓦蒙拖住,丘北军不但不领情,反倒污蔑我铁翼营戏耍他军,称其别有用心,致我军在丘北营地无粮无米。”
木柴在火堆中炸响,火花四溅,邓夷宁别过腿,用木棍捣了捣灰渣。
“丘北军营是何人主帅?”
傅一鸿见状从身后折了一把枯草丢进去,火冒得更盛。
“女将或许略有耳闻——侯鸣文。此人乃先皇亲信,跟随先皇征战多年,如今虽快七十,但手下的几大营都得他号令。”
侯鸣文……
邓夷宁从父亲的口中听过此人名号,可当时年纪尚小,记得不全。但她下意识认为,侯鸣文并非不能明辨是非之人。
“丘北军分四大营,骁林军唐贤、铁骑营杜忠雄、黑影卫石常以及啮狼营张寒良,还有都督范深。不过范深深居简出,很少参与出兵,算半个挂职闲人。”
四大营的名号不凡,饶是地处西戎,她对啮狼营的名字也颇为熟悉。
啮狼营,顾名思义以狼群为主要训练方式,丘北下游临海,兵器若是保存不当,便无法再用于战场。可每年分银不多,一大半都用在了保养上,对丘北军来说不值当。
丘北毗邻的陵城家家户户都有条猎狗,受到启发,于是啮狼营的雏形于十二年前显现。那些个男人五大三粗的,觉得狗失了他们的威风,所以冒险去山上捕狼,将狼圈养在营中,等小狼崽出生后又放回山中。
循环往复,既保全了狼群的天性,也延续了他们对狼群的掌控。
傅一鸿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敬意:“女将此次征战,铁翼营本不该插手,但靖王书信告知与我们,铁翼营上下定不辱使命,鼎力相助。”
“不必。靖王此番做法若是让朝廷知道,免不了一顿苛责。我手底下这群人虽比不上你们铁翼营,但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收复三城应不在话下,只是——”
她顿了顿,眼神微沉。
傅一鸿察觉:“只是什么?女将但说无妨。”
“此次前往丘北军营,免不了一顿下马威,若是日后我这些兄弟们有难,恳请傅将军出手相助,夷宁先在此谢过。”
“女将不必多礼,都是为国,此言愧煞了。”
歇息一夜,有铁翼营五十名兄弟帮衬,不到次日傍晚,众人便抵达枝靖府城口。同傅一鸿告别后,沿着山道一路下行,再走上两日,便能顺利抵达丘北境内。
“将军,前面就是丘北关口,可要我先行一步?”
“不必,丘北关口定早就知晓我等前来,此刻只怕是全然戒备,还是等弟兄们都赶上,一同前去。”
“是。”
丘北虽名为北,却处于整个大宣的南部,其下部更是接壤泅海。固安、临甫和岐西东靠荒郊,百里远便是泅海的内陆海,再往里走,上为瓦蒙和獴敕,下为明坞。
傅一鸿告诉她,这几年太子一心想要与瓦蒙和解,可种种举措并非有和解之意,反而有种要将瓦蒙除名的意思。
加上明坞皇子死得蹊跷,即便明坞与大宣素来交好,但嫌隙生的快,他们难免对大宣抱有怨恨,这也促成了瓦蒙和明坞的合作。
好在丘北关口并未为难他们,只是一系列检查耽搁了些时辰,于次日傍晚,一行人顺利抵达位于蒲南的丘北军营门前。
跟西戎不同的是,丘北的四大营都在总营之中,于是乎,邓夷宁在大门处便见到了那几位将军,青面獠牙是她对几个男人的第一印象。
“久闻西戎女将名号,本将杜忠雄,归属铁骑营。”
“铁骑营名声在外,如今能目睹将军英姿飒爽,实属荣幸。”
杜忠雄哈哈一笑:“女将风范,是丘北大营上下楷模,我等定全力助你,于半月之内,攻下三城。”
半月?
副将在身后皱眉,连日奔波本就疲劳不堪,更别说带着一身伤,若是只有半月,那便是明日出兵。
“半月?为何突然有了期限?路上遭遇山匪劫难,一身伤还未好过半数便要急急出兵,为何?”
那几人忽然回头对视,表情耐人寻味,最后,说话的是一旁的老头,看模样,应是傅一鸿口中的侯鸣文。
“看来女将有所不知,三皇子,他——被禁足了。”
邓夷宁眨了眨眼,没懂他的意思,副将倒是怒气冲冲上前,指着那人道:“放什么狗屁,三殿下岂是你等能在背后编排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皇宫上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我这犄角旮旯之地都传来风声。”侯鸣文叹了口气,“可惜,若是女将在宫中,还能相助殿下,可惜了。”
“军营门前探讨家事,诸位,这恐怕不妥吧?”
“无妨,既然女将不愿提及这桩丑事,我们自然不会多嘴。你们记住了,从今日后,在女将面前绝不可提及三殿下的一分一毫。”
侯鸣文挥挥手:“去,将那些东西都送进粮仓,今晚好好给女将及各位弟兄们接风洗尘!”
大营安置八千兵力不在话下,但侯鸣文说奉太子殿下之命,这些空出来的营房是那些受伤弟兄们的安身之所,只能暂时委屈部分兄弟在校场旁睡帐篷了。
邓夷宁倒是无所谓,但也不能丢下那些兄弟们独自在校场,于是副将把营房改造了一番,又住进去三十多个兄弟,自己则守在校场旁。
“找个信得过的人,传信枝靖府,我要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将军,此刻万不能乱了阵脚,三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出事的。”
邓夷宁抬眼,神色略缓,轻叹道:“晏兄,这段时日多谢你的信任,等回了宫,我定在陛下面前记你头功。”
副将忙摇头:“多谢将军,但此刻并非晏某表面之言,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将军,在那吃人不吐渣的地儿,能得到陛下信任,重拾西戎女将的名号。”
“客套的话不用多说,大家都是兄弟,若是没有别的法子,明日上了战场,便是出生入死的一家人,能托付后背的人,我自会相信。”
副将点头,随即压低声音:“今晚的接风宴,将军还是不要去了,我就说将军去探查周边地形,无暇到此。”
“还是得去,侯鸣文给我办了个鸿门宴,我若是不到场,只怕日后会更加为难弟兄们。无非就是挖苦我几句,灌点酒罢了,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杀了我不成?”
“对了,有一件事我得告诉将军。”
“什么事?”
副将抿了抿唇,小声道:“出发前两日,我在兵部校场看见了太子殿下的人。”
“他的人去兵部,也没什么不妥吧?”
“对,但去的不是他身边的那个司徒,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
邓夷宁皱眉:“女子?”
“对,那女子手里拿着的,可是黑影卫的腰牌,但我在兵部这么些年,从未听说过黑影卫有个身手不凡的女子。”
她缓缓起身:“黑影卫的主将,可是今日站在侯鸣文身后的那人?”
“是。他是八年前来的丘北大营,手握黑影卫兵权是在四年前,他虽在太子手底下,却不听命于太子。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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