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眨眼过。
因她身受重伤,收徒仪式自然被取消,也没什么人前来打扰,她倒落个清净,在中台躺了一天又一天,好不快活。
这几日尘竹舟并未露面,甚至没给她一点消息。唯一的还是托人带给她一本“练心册”,让她先自己熟悉,美其名曰,若不熟悉,很难练就真正的控心术。这是为了她好。
于是山愈清便醒着研读,寐时思索,但无论她怎么研究,始终——不得要领!
横竖就是那几个字,也并非晦涩难懂,甚至浅显于表面。但她每每一运其功,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难一日半日便练成,还是再多熟悉熟悉吧。
册子死活啃不动,山愈清索性塞在怀里,翻身下床,把凌乱几日的头发绑好,高高蓄成一乌黑马尾,一路及到腰下。又将外衣穿好,红衣束腰,袖口紧收,显得整个人都硬挺起来。照镜一看,艳色与秀俊并存,只怕离的远些,别人便难以判断她究竟为巾帼还是须眉。
前几日扶苏前来,阴阳怪气说了一堆废话,但她还是捕捉到几分有用信息。
——今日镜心宗开坛讲座,邀各位世家子弟前来旁听,说是教学相长互相进步,宗内弟子若空闲也可一起。讲师只灵音一位,但位置足够多,加之灵音素来便有“名师高徒”之美誉,几句下来,凶犬都能学会立正。一听可以旁听,各家便牟足了劲往里塞人。这次来的弟子里,说不定还有本家。
且尘竹舟近些天一点面都不露,若有消息恐怕也难以第一时间知晓,不如趁此出去打听打听,化被动为主动。
—
此次旁听的场所便在万剑台,山愈清有过几次的迷路经验,这次前去,竟误打误撞找到了地方。
因讲课的是灵音,万剑台弟子凡是没瘸没断,没生病快归西的,都去了。堂中一片寂静,黑压压的。山愈清到时,座上满满当当都是人,面上疲倦无奈,皆一身怨气,又身穿白衣,一瞬让她觉得自己到了灵堂。
她走的晚,路上又耽搁了些时间,到时已经讲课。灵音早早就瞟见一抹鲜红挂着笑,从后门溜进来,坐在位上冲她扯嘴笑,灵音视若无睹继续讲,只暗暗抽了抽眼皮。
山愈清坐的没个正形,离灵音较远,加之人开朗,很快和周围弟子混在一起,称兄道弟。
她旁边,便是皖南禾家的禾立刀。此人虽一袭白衣,但周身还是飘着风流气。两人几句聊下来,异常投机,一口一个“禾兄”一个“山兄”叫着。
禾家居上,山愈清自然听过禾立刀的名号。又通过闲聊,知此人父母早逝,有一个哥哥顶着家族,近几年家里靠着生意买卖越发发达,他便当个撒手掌柜,整日唱曲弄艺,逍遥自在。说到情深处,禾立刀还轻声哼出几段小曲儿,莺莺轻语,确实好听。
山愈清一拍桌子,
“赏!当赏!——但禾兄,你在家这么悠闲,为何来这儿受苦?”
说到这儿,禾立刀脸上顿时愁云密布,摊手:“还不是我哥,他说我不学无术,不求上进,便将我打包扔在这儿。想让那‘峨眉山’好好治治我。”
‘峨眉山’,便是灵音。这个名字出自禾立刀之口,他说灵音眉头皱的像川,后面想想不对,觉得像山。峨眉山峨眉山叫着,颇为顺口,就这么叫下来了。
山愈清捧腹:“那你算倒霉了。镜心宗四台台主,唯‘峨眉山’这位规矩最多,管的最严,今年又刚好轮到她讲学,你且好好享受吧。”
禾立刀顿时抱头,痛苦哀嚎起来。
两人动静不大,但也不小。引得前排弟子频频斜眼探来,灵音眉头一抽,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书砸了过去,喝:“这么喜欢说?站起来,需要我请你吗?”
书卷携着金光闪来,山愈清挑眉,稳稳接住,那书卷却如泥鳅脱指,啪的拍在她额上,引得满堂低声轻笑。
她收了嬉笑站起,偏偏又生的一张笑脸,没表情时就像在笑,见她这股欠揍样子,灵音横着眉问:“来,你来说说,我刚刚讲的什么?”
禾立刀忙使眼色,山愈清跟着他的眼神一路瞄去,方看到桌面上摊着本书,层层叠叠一大卷。做标记那段,应是灵音讲的内容。
她清清嗓子,道:“灵气者,当自凝于内,倚外物而求之,譬如,譬如……”
譬如缘木求鱼,终酿祸端,罪必及身。
灵音目光扫来,“嗯?继续。”
禾立刀急忙用手指给她,就差在书上戳出一个洞,焦的满头大汗。
山愈清看了眼书,微微一笑:“我不知道。”
禾立刀差点没坐稳,捂着嘴悄声道:“山兄你不要命了?!峨眉山最讨厌弟子不好好听课了,我看你大限将至,自求多福。”两手合起,对她偷偷拜了拜。
听她这么说,灵音怒极反笑,道:“书摊前面还不知道?莫非长两只眼睛,只是为了好看?”
“哦——!”山愈清恍然大悟,随即改口:“我不识字。”
“你不识字?你若不识字,便不会坐在这里!”灵音道:“你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言,莫要在这里圈圈绕绕!”
山愈清一听,立马笑嘻嘻道:“真的?那我说了。”
她缓缓道:“我认为,灵气,乃天地所化,可取诸外,非独内凝,亦不会酿祸伤身。”
灵音又是一卷书拍过去,大怒:“一派胡言!”
这次山愈清没躲,甚至没出手接,正正挨了一卷,额上顿时泛起红。
她问:“不知师叔,为何觉得灵气必须由自身修得?”
灵音道:“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别的个例!”
山愈清道:“没有例子,就必须否定行不通吗?”
灵音气得浑身颤抖,喘了几口气,喊道:“邪门歪道!滚出去站着!”
—
山愈清听话滚了出去,但她偏不站着,而是蹲着,嘴里噙着不知从哪里薅来的草,哼着曲儿,对门口的树进行了一顿解剖。
在树被她嚯嚯殆尽之时,一黑影从背后信步踱来。山愈清往后一转,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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