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山书院中弟子们来来往往,每人脸上都是喜悦之色。
新任书院长葛玲珑将在十日后成婚,葛家父母广邀亲友齐聚,为了这场婚宴每个人都忙里忙慌。
复晓笙脚步匆匆赶往会客堂,远远便看见了站在堂外背着只猫、牵着只狗的青白身影。
“云青!”
匆匆脚步变为了奔跑,冲了过去后他直接来了个熊抱,高兴地双手不断在沈云青背后拍动。
“快三年不见了,我可太想你了!”他大大咧咧笑道。
沈云青淡漠的神情上有了一丝愉悦,将手中的包裹递了过去。
“给你们备的礼。”
复晓笙嚷嚷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他将沈云青带入客房,行礼刚放下他就开始对沈云青吐槽。
“我给你说,成婚前三日不能见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呢。”
沈云青听着这话,心中有股怪异的闷感,他按住如被蚁虫噬啃的心口,而后神色又恢复如常。
等沈云青收拾好后,复晓笙便带着他去见葛玲珑。
葛玲珑正在与娘亲清点物件,听见复晓笙的声音后转过头,一见沈云青她立马惊喜地奔了过去。
“云青!你这么快就来了!”
沈云青笑着回应了她,而后彬彬有礼地对葛母行礼。
葛母看着沈云青眼中慈爱,沈云青被通缉时葛玲珑托求她与丈夫在其中周转几许,她便知道了沈云青的身世与遭遇。
后来东玉城上百名百姓入临城大闹一场将真相公布,众人才知道原来萧姓血脉皆活不过三十岁,萧皇一直在用自己的孩子为自己续命,又与天师在暗中用人炼妖丹。
东玉城那些人被萧皇全部抓了起来,血染红了护城河,那些人奋命反抗送出了造成混乱的头目,听说那是个被称为寻娘子的医毒无双的传奇女子。
城中人人自危但又依赖萧皇治理家国的手段,本以为这件事只能告一段落,但是突然传出萧皇病逝的消息,夺权之争打响,新皇上位第一件事便是清算旧皇的孽障遗事,大大小小事物众多,还消除了对沈云青的通缉令。
宫中嫔妃人人恐慌只想自保,只有贤妃自焚于寝宫随着萧皇而去。
听说她因为女儿去世后便精神不济,先皇去世时她完全崩溃了,甚至在寝宫中赤足奔跑、癫狂大笑,大火烧了整座寝宫,连绵不息的火用了整整三日才扑灭。
新皇为了补偿遭遇毒害的百姓,开放国库重建东玉城,给每一个东玉城的受难百姓修葺新屋。
东玉城百姓又自发在炼玉城残骸上修葺了一座神庙,里面供奉着的神明是拯救了他们的天神,每日香火不断。新皇仁爱,听说此事后亲驾去给这座神像上香,并将其扩大后赐名为紫合雷云宫,如今紫合雷云宫已有了住持,据说是捉妖法术巅峰之人。
所有的不公事已得到平反,天下又恢复了幸福繁荣昌盛之景。
因为沈云青的到来,葛玲珑与复晓笙便暂时停下了手中忙活的事,备了好酒好菜与沈云青一同享用。
葛玲珑与复晓笙还是一如既往地打打闹闹,欢笑声不断在沈云青耳中响起,他噙笑饮酒,双眸已经染上醉意。
酒杯空了他拿起酒壶再掺了杯,端起酒杯时不知为何向着身旁看去,盯着身旁空荡荡的石凳发愣。
“别光喝呀,快吃菜!我特意嘱咐的,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葛玲珑看着沈云青笑道。
沈云青听后转过头,疑惑地看了眼葛玲珑,他的食欲从来就不高,根本没有爱吃的东西。
在葛玲珑期待下,他看了眼桌上的各色美食,拿着筷子的手迟疑片刻,随意夹了一块山海兜。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是不是和以前你在东玉城时吃过的一样!你还说过没吃到乌梅糖很可惜,快来尝尝!”
沈云青细嚼慢咽着没说话,他不记得他吃过这个了,但不知为何入口时一股熟悉感涌了上来,他猛地捂住嘴将吞咽下去的山海兜呕了出来。
“怎么了?!”
葛玲珑与复晓笙连忙站起身,看着沈云青白得几乎透明的脸神色慌张。
沈云青端起酒壶仰头拼命往嘴里灌,浓酒入喉激得嗓子疼辣,但能让他强行压下胃中不适。
这样不要命的灌法将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来抢夺他手中的酒壶,可是沈云青身手迅捷,他们二人甚至碰不到酒壶分毫。
啪!——
一声脆响,空酒壶被砸到地上。
沈云青晃着身子站在原处低头不语,双颊染了绯红,神色茫然地喃喃自语。
“我想吃乌梅糖?”
“我何时想吃了?”
“到底是谁想吃乌梅糖?”
复晓笙拉住他,担忧地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沈云青摇头挥开他的手,脚下踉跄几步,站稳后他抬起通红的双眸,不知何时脸上一片湿润。
“你们告诉我,我想吃乌梅糖?”
葛玲珑表情急切可又不知如何是好,她想了想道:“应是我记错了,许是别人说的。”
“谁说的?”沈云青突然眸色一凝,变得咄咄逼人。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我自己想吃,便记成了你想吃。”
葛玲珑示意复晓笙去抓沈云青,突然耳边传来轻笑。
“...忘了!...又忘了,忘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
他眼中泪水如断弦般往地上砸,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在袖子里摸索,而后拿出被撕成一团乱的钱袋子。
“这是谁的?”他眼中带着期待与恳求。
两人上前细看后相互对视,但都摇头表示不知。
“有人说,这是我妻子的...”他皱眉自问起来:“我有妻子?”
“我何时有过妻子?”
这副模样更加让两人坚定沈云青喝醉了,葛玲珑笑道:“你都没成婚过,从哪儿听说的?”
“是啊,不要听别人胡言乱语。”复晓笙附声。
他像个有许多不明白之处的学生,懵懂地看着面前二人。
“可是我为什么要修葺院子?”
“为什么要养猫狗?”
“为什么要拿墨大夫的药和师父的酒?”
“为什么要用女子的钱袋?”
“为什么要吃乌梅糖?”
“为什么我家旁边有兔子的骸骨?”
葛玲珑听后表情变僵,她眸光闪了闪,脑中浮现出一只红眼兔子的模样。
沈云青拍了拍心口,哑着嗓子轻声道:“为什么我这里好像缺了什么。”
他感觉每一处都很熟悉,但是每一处又很陌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感觉时不时在他胃中搅动,总是隐约泛疼。
复晓笙看了眼葛玲珑,沉吟片刻后道:“这金线一看便知是东玉城十二仙内金绣坊的。”
“我记得她们每月只做一个这种品质的钱袋,还会记下是谁用了多少钱买了它。”
“要不去问问?”
葛玲珑点头,认真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快马加鞭来回应该赶得上。”
翌日巳时。
复晓笙敲响沈云青的房门,半晌无人应答,他连忙推门进去寻人,只见被褥整齐叠放,屋中早已空空如也。
忽然听见门外犬吠,他冲出见一侍女正在遛狗,上前询问才得知卯时沈云青将猫狗托付给了她后便出门了,不过临走前借走了书院的马。
*
四日后。
沈云青双目充满血丝,下巴上长出青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东玉城,此刻十二仙还未开门,他便随意找了个酒楼准备歇息一会儿。
店小二悄悄打量着他,脸色了然。
面前的人看着颓废萎靡,但是双目却含着期待,和那些远道而来求神保佑的人一样。
他接过马绳,熟门熟路地往远处遥遥一指,道:“紫合雷云宫在那儿,你快些去吧,再晚点就不让进了。”
沈云青不想多作解释,只是道了个谢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厢房。
子时刚过,沈云青便随着人群一齐进了十二仙。
此时的十二仙与曾经并无什么差别,只是往生医馆那一边已经关闭了。
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十二仙内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只是不再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存在了,普通百姓们皆可入街。
到这儿来虽然仍旧要身份牌,但可以不用再隐藏身份,甚至连屋顶的那些木傀儡都穿上了巡捕的衣服。
他四处问路寻到了金绣坊,说是绣坊但是里面灯火阑珊,绣娘们都穿着繁复花纹或是搭配得当的衣裳。
沈云青刚踏进去时头顶的铃便响起,挨他最近的绣娘含着热切的笑朝他徐徐走来。
“公子。”绣娘屈膝行礼,“可有什么需要奴家帮您。”
沈云青将粉紫钱袋往前一送,破碎的缕缕丝线在他指缝下飘荡。
绣娘疑惑地看着他,双眸转动能看出她在努力琢磨客人的用意。
“这是不是你们的。”沈云青淡漠着道。
绣娘脸中的不解松懈,接过破碎的钱袋皱起眉仔细观察,看样子很是为难。
“这...”她拿着这个不知道哪里是头哪里是尾的东西,讪讪笑道:“公子请稍等,奴才来这儿没多久对此不太清楚,奴去问问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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