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阴雨停了,烟柳兮兮,气候回暖,亮堂的日光斜进铁牛家那低矮凌乱的茅草屋内。
随着“吱呀”一声开屋门的声音,晕厥的铁牛被屋外刺眼的光照醒。
他手中莫名拿着个酒瓶,觉着头晕目眩,什么都记不清了。
刘姣的事成了吗?
铁牛赶忙往床上扒拉,看到被褥下面有个鼓包,明显是人藏在里头,床褥上还有落红和淡黄白灼污渍。
成了?
那为何记不清昨夜的事了?
铁牛闻到自己满身的酒气和满地的瓶瓶罐罐——
难不成是自己喝断片了?
铁牛正要掀开被子,看看刘姣是否还在里面时,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床褥周围厉声呵斥:
“住手!”
“你再往前一步,我自杀!就在这谈,不然我就去死呜呜呜。”
是刘姣的声音。
铁牛一听她要去死了,再加上知道刘姣的直楞性子和偏激劲头,她说要去死,多半真能干上来。
“别别别我不过去了!”
看来刘姣在床上,没跑。
铁牛心里暗唾弃,女人就是脸皮薄,真难伺候,表面却故作大度和善地说:
“刘姑娘,有事好好说,别要死要活,想想你爹娘。”
刘姣闷闷,大声质问:“村里人刚才一窝蜂地进屋,看到了你和……”
“现在村里人都围在院口。你叫过来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村里人都看到他和刘姣了?
铁牛心下松了口气。
村里人是他叫来的,就是为逼刘姣就范。
他不再维持和善的面孔,语调粗厚地训道:“你再想退婚也没用了,村里人反正看我们同床共枕了,你不结也得结。”
刘姣没回这句话,只凄厉问道:
“那钱寡妇怎么办!”
“她知道了,肯定会和你这种德行有亏的人断得干干净净。”
谁料铁牛闻言却丝毫不慌,他满不在乎道:“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你又不识字,我把哑药喂给你,说是你下药强行要和我成婚——”
“你不就一辈子说不出事实?阿茜也不会生气,她不会知道的。”
阿茜,是铁牛对钱寡妇的爱称。
边说,边从桌子上拿出早早准备好的一包黄纸包裹的新鲜半夏,黄纸上还有扬州城最有名的“同仁药堂”四个大字。
“姣姣啊,认清点现实。”
他百无聊赖地说出凶残的话。
这蠢村姑,傻得令人窒息。
好拿捏。
正当铁牛以为胜券在握,正阴恻恻无情搅拌药粉时——
却听刘姣冷不丁地道:
“铁牛哥哥,您在说什么呀,关姣姣什么事?”
她的声音懵懂无辜。
“什么意思?我们都已经上床了,别赖账!”
铁牛吼道。
但心里总有不详的预感。
“和你‘上床’的,被村里人瞧见的,可不是我哦~”
刘姣笑吟吟地提醒道。
铁牛察觉不对,心里一沉,猛得把床上鼓包盖的被子给掀开——
结果,正对上亲爹怒目圆瞪的极愤神色。
多年不见,只存在铁牛心中的威严男人,却被五花大绑,嘴被封住,以一副柔弱可欺的姿势侧躺在床上。
裤子底下是黄白红渍,此时愤怒地呜呜咽咽。
铁牛:“……”
他赶紧给亲爹松绑。
还震惊地问:“爹,您怎么在这?您不是去赚外快死了吗?”
自从前些年铁牛爹说为补贴家用离开村子后,就再不见踪影。
自此之后,父亲伟岸的身影就一直留在了铁牛的心里。
爹眼神飘忽。
刘姣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铁牛爹根本没去外地赚外快补贴家用,而是跑邻村捕鱼为生,抛妻弃子,好不惬意。
她小时候满山头跑的时候,撞见过铁牛爹,这才知道。
铁牛边给亲爹解绳子边疑惑:
那刘姣在哪?
她刚才是怎么出声和他对话的?
脑子才划过这个想法,和床紧贴的衣橱就被从里头打开:
穿戴得干干净净的刘姣走出来,和满脸懵的铁牛迎头碰了个正着。
刘姣扫了眼他和床榻上的铁牛爹,双手夸张捂嘴,惊呼道歉:
“抱歉啊,是不是打扰你们好事了!”
铁牛:“……”
还没等铁牛发火,随着刘姣的一声“请进”,铁牛卧房的门被推开。
先是大片的日光冲进来,再是乌泱泱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堵在门口,倾轧下乌压压的一片阴影。
铁牛和爹,被铁牛自己叫来的村民看到共处一张床上。
床上还有黄白红渍。
村民惊,村民议论纷纷。
“和男人!口味真重……”
“好像还是他亲爹?要不说还是会玩。”
铁牛:“……”
啊啊啊啊村姑!!!村姑!蛮子!
粗鄙!!!偏激!!!
最首的有三人:
吹鼻子瞪圆眼的刘姣爹,满脸失望的钱寡妇,
以及一个提着剑,默默来到刘姣身侧的桑寂。
刘姣爹直接三两步上前,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就抽过去了,打得铁牛脸飞出二里地。
爹关键时候还是挺顶用的,毕竟他虽平时和善,但极为五大三粗且凶莽。
他骂道:
“还钱寡妇的怀抱和母亲的一样温暖?你个死变态,恋母癖!”
“怪不得不看脸,我呸!你还想给我姑娘喂哑药?”
“*****”
爹的脏话不绝于耳。
闯入屋子的三人一直在屋外听了全程。
昨天晚上铁牛说的话,桑寂也原封不动地告知了钱寡妇和刘姣爹。
钱寡妇也气,可没爹那么外放。
她是真心喜欢铁牛的,原先敌对刘姣,也是因为觉着是刘姣家威逼,是铁牛受苦。
如今铁牛却做出这种强上的恶劣事,钱寡妇失望至极。
她忍住没管被刘姣爹揍得鼻青脸肿的铁牛,只默默把和铁牛的定情信物手炉放在桌上。
这定情信物,还是最开始二人还不熟,铁牛怕她一个人带孩子,经常半夜起床换洗尿布手冷,所以送了个手炉。
最终,在铁牛被一拳揍到头磕桌角的时候,钱寡妇还是扶了铁牛一下。
铁牛被她扶住,嘴唇蠕动,想挽留解释。
但钱寡妇没再看他,撇过眼泪,头没再回地离开了满是狼藉的屋子:
“我们断了。”
铁牛挨揍时,刘姣则和桑寂攀谈,她小声问:“昨天夜里,大侠是怎么做到这么及时救下我的!”
就差一点,她就……
桑寂怀中有剑,眼里没有情绪,甚至视线一直关注铁牛被揍,没分给刘姣一个眼神,语气淡漠,好似很无所谓道:
“不过巧合而已。”
他垂下眼眸,长黑睫毛像小羽扇一般微动。
昨晚。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桑寂知道这姑娘性子呆,再加惹了人,他每天都有意关注着刘姣,怕出事。
昨夜照例掠窗巡视时,却不见刘姣影子。
这才能第一时间发觉刘姣失踪,关键时候救下。
……
铁牛娘就在隔壁,听动静不对,来得很快。
她穿过层层七嘴八舌的村民,听了一耳朵,却发现:
大家讨论的,不是她想象中说刘姣不知廉耻,为了和铁牛在一起下药,是个贱蹄子,而是……
再然后,铁牛娘看到自家儿子被揍。
床上躺着的,不是刘姣,而是跑了十年的铁牛他爹!
老媪面色绿了,青了又黑。
但为了自家孩,还是把的身躯挡在铁牛身前。
刘姣爹不好再揍。
万一伤到铁牛娘,事情闹太大不好收场。
毕竟被强的事没成。
刘姣爹思量片刻,看铁牛被揍得伤痕累累,这才收了手。
他撒开铁牛的衣领,面露厌恶,粗黑的剑眉拧成一绳,冷嗤道:
“原以为你个赘婿能安分点,却不料……滚!”
爹甩袖离开。
但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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