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初五,端午。
这天,草村人得了休憩的功夫,便开始准备节日氛围。
挂上艾草、菖蒲,粽叶裹米上蒸笼,热火朝天。
在做完这些准备后,就该等着吃晚饭了。
草村所处的地区,端午的饭桌上会五黄有十二红。
五黄,也就是五道菜:黄鱼、黄鳝、黄瓜、咸蛋黄、雄黄酒。
十二红同理。
刘姣家选的是十二红。
刘姣爹下了活,从鸡舍值房里回来,便和娘一起去厨房里准备晚膳。
因为做的菜多,还邀请了村长夫妇一起吃饭。
一屋两户的格局,二家人亲如一家,便干脆在小院的正中搬了把大黑胡桃木的大桌子。
长辈都在厨房忙,其实也就是唠大人间的家常。
刘姣就被赶出去玩。
她帮不上什么忙,时间又得打发,就搬了个小墩子坐门口刺绣。
手中捏着针线,却挑花了眼不知道绣什么,想找找想法,于是下意识抬眼看向院中时——
却一眼映入桑寂侧身立于院中的身影,宽肩窄腰,挺拔如青松,俊朗出尘。
他此时已经入乡随俗梳了狼尾,软软的发丝披在脖颈,微微翘着,略有杂乱,却多了些放松的肆意与柔软。
此时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棕马的头顶,马儿友好地蹭蹭他的手,桑寂见状,唇角弯了弯,向来冰冷无情凤眸松懈,罕见的很澄澈,认真地在做一个幼稚的事。
和平时冷酷地权衡利弊截然不同,才像一个小小少年。
刘姣耳朵忽地动了动,捏着针线的手呆愣在原地,就这么直直看着桑寂。
她明晃晃地听见自己浑身都是心跳的重击声。
这明目张胆的视线,盯得太久,太扎人,惊动了敏锐的桑寂。
他察觉,突然转过头,漂亮的黑眸微垂,落到傻呆呆看他的刘姣身上,带着些的困惑。
好,好漂亮……
刘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呼…呼吸不过来了!
……
她,她在干什么啊!
偷看被发现,刘姣总算打了个激灵,当即回神。
她的脸一瞬间爆红。
极快地躲避开他看过来的视线。
慌,
就是很慌……
刘姣的眼神登时便涣散了,左右来回胡乱找东西,莫名地想掩饰自己盯着桑寂看的举动。
但越慌越不知所措,脸越来越红,直到和个煮熟的河虾一样。
总算——
她把手中装线团的绣篮往脸上一拍——
挡住了桑寂赤裸裸的视线。
但绣篮里的线团也因此被拍落,糊了她一脸。
随后,线团滚落一地,杂乱得很,有的还跑出院子外头。
显得更加狼藉。
刘姣:“……”
呵,呵呵。
不管线团了!
呼……
她疏出一口浊气。
心宝贝,求您别跳了!
刘姣捏着绣篮的左右两个角,绣篮后的她,眼紧紧闭,牙死死咬。
羞愤欲死。
好在桑寂只是瞧了一眼,盯着她死死捏白的指尖看了会,便没了动静。
很长时间后。
刘姣这才敢从绣篮后露出半只眼睛。
桑寂应该是走了,因为身影没了。
不知为何,本该松口气的刘姣,没由来的生出一阵失落:
大侠,应该是被她盯烦了,才离开。
哎呦,都是什么啊。
她晃了晃脑袋。
冷静下来后,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着桑寂刚才那个纯真的神情。
刘姣头次认识到,看着可凶可凶的桑大侠,实则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心里怪怪的,有点酸胀,有点感同身受……
为什么别人都释放天性的年纪,他却苦大仇深的。
他经历了什么呢?
脸上红晕仍旧未消,她正暗自调解小心灵时——
一个慈眉目善满头白、看着肚子就有笔墨的小老头,挥着蒲扇,笑吟吟地朝刘姣走了过来,边走还边乐:
“半大点小野孩子,也知道害羞了?哈哈哈!”
小老头调侃。
刘姣抬眼,发现是村长伯伯。
也就是说,她方才那副害羞的神色,被村长伯伯看了个十成十?
刘姣:“……”
她心彻底死了,
随手把绣篮放在地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决心好好静一静。
一分钟后,刘姣的心由狂跳到心静如水,毕竟这么长时间还跳得那么厉害,她离死就不远了。
好,恢复正常了!
她努力扯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觉着生活又再次灿烂无比。
于是毫不设防地张开了眼——
正对上桑寂好看的凤眸。
他在看她。桑寂正托着刘姣放地上的绣篮,里面都是方才刘姣慌乱中掉落的线团,满满当当,一个不落,整整齐齐地被桑寂捡回绣篮。
他的气息轻快,发现刘姣又呆了,微微俯身,和她平视,提醒道:
“怎么还愣着?”
“手伸出来,接一下。”
俊脸放大,帅气直逼。
刘姣才消下去的脸又一个大爆红。
所以、所以……刚才不见桑寂的身影,并不是他走了,而是,他去给她捡滚落到院外的线团了?
听他催,刘姣赶紧伸出手,慌慌张张地扯过桑寂递来的绣篮,
后,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飞速小跑向屋里。
“娘,爹,我来帮您!”
喊着喊着,她还跌了一跤。
……
谁料,刘姣左脚刚踏进厨房门,右脚就被赶出来了。
“没看我和你伯伯婶婶在谈话吗?没你小孩子的事,快出去!”
爹皱眉,挥挥手,砰一声把门关死。
刘姣:“……”
她被迫转身,正好对上在门口笔直站着的桑寂。
唉,不能躲避了。
她是一个遇到困难就往上冲的性子,因为从小到大她好像算倒霉的。
如果不解决困难,她就会特别惨。
刘姣的心平静下来,径直朝着桑寂走去。
这时候粽子上了蒸笼,粽叶和大米的清香蔓延整个院,刘姣巴巴凑到桑寂身侧,仰头看他。
桑寂低头:“做什么?”
刘姣找了个借口:“给你绣艾草纹呀,今日不是端午吗?”
没等桑寂答应,刘姣就已经上手。
毕竟刘姣现在已经熟悉了桑寂,他不说话就是默认,没动手就是答应。
刘姣想铺毯子坐地上给他绣,桑寂讲究,嫌有虫子,见状直接提溜起刘姣,和托小鸡崽子一样,三两下就带她登上屋顶。
刘姣开绣。
桑寂看看被糟蹋的浮光锦袍的下摆,叹气。
绣艾草纹的时候,刘姣觉着其实今天除了心脏乱跳吓唬她,也有些新奇的好体验:
她发现,
桑寂,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好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血无情。
这么小的年纪,就杀气腾腾,令人闻风丧胆,变得那么强,刘姣想他肯定经历了特别多苦难。
偶然才能露出些许少年气。
他如此掩盖稚嫩的一面,把自己和章鱼断足一样,切断了,生成另一副血腥可怕,令人闻风丧胆的模样。
到底是有什么过往?
她很好奇,手上边借着光绣艾草纹,边搭话问道:“大侠,方才我看到你对你的小马儿很好,才有点十七少年的感觉,可平时见您,却冷冰冰像个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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