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漆瑭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起,就隐隐察觉到有一道暗处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胶黏在她身上。
那东西正在盯着她看,目光一寸、一寸地移动,如有实质般拂过她的发丝、眉眼、口鼻,逐步移至肩颈、腰臀……直至脚尖,而后又反复折返、来来回回。
可是被她拆穿后,那目光仍未消失,反而愈发明目张胆,仿佛在向她宣告着自己不容忽视的存在。
漆瑭浑身寒毛根根倒竖,握紧了手中光刃,猛地拉开衣柜……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她小心翼翼地巡视了每一个房间,仔细查看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无论是衣柜、床底,还是狭窄的缝隙……但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确确实实,这个家中此时只有她一人。
可是,那道诡异的目光仍然存在,难辨来源。
这感觉仿佛置身于梅雨天的狭小房间,水珠从天花板、墙壁、地板渗出,滴滴答答。潮气静悄悄地蔓延至每一个角落,无孔不入地将人包裹。
而此时那道无处不在的目光,就是无孔不入的潮气。
漆瑭向来信任自己的直觉,既然感觉不对,那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就像这两日不真实的生活似的,现在发生的一切更令她确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漆瑭将光刃调整成一个手环套到手腕上,离开了家。
她去了家附近的一家联邦连锁酒店,从大门到室内需要经过重重安保,在这种地方至少能保证物理上的安全。
确保安全后她第一时间向联邦警局报案,走完线上流程后已是深夜。漆瑭疲惫地将自己扔到床上,倒头就睡着了。
少女睡觉总是不太安稳,习惯性地蜷缩起来抱住自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脆弱小兽。
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忽然显现出一个人影,站在床前,垂首看着少女。
他关掉房间明亮的灯后,俯身将少女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他拿起羽绒被,轻轻地拢住她,动作极为小心翼翼,仿佛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她碰碎一般。
他维持着俯身拢在她身上的姿势,垂眸,用目光舔舐她嫣红的唇瓣,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去……
然而近在咫尺时却克制地停住了,他的喉结重重地一滚,随即伸出手,轻轻将贴在她脸颊的发丝顺到耳后。
他将要起身,突然,“嗤——”一声。
一道光刃穿破羽绒被,戳进他的腹部,从后腰冒出来。
漆瑭猛地睁开双眼。
可是还未在黑暗中看清那人的样子,眼睛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盖住了。她感到另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后颈,轻轻地揉捏,像是在哄她似的。
诡异的是,她竟然抵挡不住莫名其妙袭来的睡意,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少女恢复安静后,蝶翼般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显得整个人无害极了。
男子缓缓后退,将光刃抽出,他腹部的伤口处如同泛起涟漪似的,轻轻地一荡,随即便神奇地完好如初了。
他单膝跪在床边,将少女搁在床边的一只手捧到手心里,然后脸颊贴了上去。
声音发颤:“抱歉……阿玉。”
**
早上八点,定时窗帘自动拉开了,明媚的阳光将酒店房间渐渐填满。与此同时,守在床边的男人身影也渐渐消失。
床上的少女拧起眉头,猛地惊醒。
她先是紧张地拎起被子,四处拍了拍,不见有破损处,又抬起手看着手腕的光刃环,没有变化,十分正常。
可是,挂在衣架上,准备送去清洗的江愿的外套,不见了。
……
联邦酒店咖啡厅。
靠窗的景观桌上坐着一个长相明艳的少女,手里翻着一本罕见的纸质书,书旁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手冲咖啡。
她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盯着书本发愣,回过神来喝口咖啡,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盯着书本发愣。
直到她再次朝门口看去,看到了期待多时的人影时,她整个人才活跃起来。
招手道:“小瑭,我在这里!”
“早安,灿灿,等久了吧?”漆瑭坐在陈灿星对面,从面板上点了一份早餐。
陈灿星也礼貌寒暄:“不久,不过小瑭你怎么出来住酒店了?”
漆瑭愣了一下,垂下头,强装坚强道:“没什么,就是……在家里,总会想起爷爷。”
“哦,不好意思啊。”陈灿星起身走到漆瑭身边,俯身给了她一个拥抱,“我多嘴了。”
微垂的眼睫遮住了漆瑭冷静的眼神,她柔声道:“没事儿,我自己能调整好。对了灿灿,你今天跑这么远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少女的表情霎时变得扭捏起来,支支吾吾道:“是这样的……昨天在中央公园碰见的那个帅哥,你还记得吗?”
漆瑭点点头:“他怎么了?”
陈灿星俯身在她耳边,生怕被旁人听到似的,用气声道:“我拜托爸爸帮我在公民系统里找找这个人。”她顿了一下,“你知道吗?竟然没有!”
公民系统对公众来说是保密的,可如果是某位大人物要给自家女儿开个后门……那也不在话下。
联邦内每个公民,自出生起就会在公民系统中录入自身信息,并逐年更新。若是在上面查找不到某个人,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联邦公民,而是分流星系的亡命徒。
可是,非联邦公民怎么会出现在中央公园?
“我爸爸说这不是件小事,他准备追究这件事。”陈灿星大小姐难得露出了惶惶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我当然想能找到他,可是……又怕爸爸真的找到他。”她捂着心口,“小瑭,我好难过,你开导开导我。”
漆瑭于是一边帮大小姐分析,一边走神地思考种种怪事。
她有种直觉,这些怪事和那个奇怪的男子有某种关联。
坐以待毙从不是漆瑭的风格,她表面上柔顺温和,实际上骨子里倾向于挑战、热衷于主导局势。
正因如此,陈灿星临走时留下的邀约——“小瑭,你下午有时间吗,江愿想要约你吃顿饭。要是方便的话,你给他回个信吧。”漆瑭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她回想起,那古怪的目光第一次出现,是在江愿给她披上了外套后;而最后,一切恢复如常,唯有那件外套消失了。
所以漆瑭暗自猜测,当她再次与江愿相处时,那目光是否还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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