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赠你的那枚鲛珠呢?”
鲛珠?
那鲛珠与她的旧衣一并搁在床头了,被易昀收拾后,全都不见了。
漆瑭有些心虚地瞥了易昀一眼,这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
“鲛珠珍贵,我已妥善保存起来了,并未戴在身上。”
润青何其敏锐,尤其前夜窥见了这对“兄妹”这样那样之后,更加笃定了心中猜测——漆瑭与她阿兄,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妹,谁家的兄妹会……那样啊?!
他已经彻底感受不到之前留给她的鲛珠的气息了。
看样子,大概又是因为那个男人。
实在是可恶至极!
鲛人一族是母系氏族,女子若是有意愿,是可以纳多个夫君的。比如润青的母亲,鲛人女皇,就有大夫小夫共计百余。
所以润青觉得易昀善妒、小心眼,从初见就针对他,不就是怕漆瑭会看上他吗!
这说明什么?
说明易昀的地位并不稳固,所以才会如此谨小慎微、草木皆兵。
鲛人不仅开心时喜欢拍尾巴,偶尔情绪格外激动时也会,他悄悄抬了一下脚,权作发泄。转而笑眯眯地拿出一个坠子,金线掐丝,内里包着一颗硕大圆润的鲛珠,底下还垂着长长的金穗。
鲛珠本身清冷润泽,而那些装饰物却华丽张扬,金光灿灿。
这设计看起来,与他整个人的风格极为相似。
润青献宝似的,语气激动道:“初见时太过仓促,那枚鲛珠都来不及好好装扮,实在是有失美丽……漆瑭,你瞧这个,可好看?”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枚光彩夺目的鲛珠坠子上了。
那边沈确刚喝了一口茶,险些喷出来,眼珠子瞪得老大,也不知道是因为没见过世面,还是受惊于这“天才”般的设计。
“好……好看。”漆瑭有些走神地想,这么大的鲛珠,这得是多大的一滴泪……也不知道鲛人是怎么哭出来的。
然后婉拒道:“不过实在贵重,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鲛珠你就拿回去吧。”
这会易昀才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只手支在桌子上,侧身对着漆瑭。虽然二人之间隔了起码半人的空隙,但这姿势看上去,偏偏就像是他把她半揽在怀里。
深信二人是兄妹的众人并不会多想,可是,润青会。
那人的姿势,是赤裸裸的挑衅……分明是专门做给他看的!
润青的表情向来生动,眼角说垂就垂,唇角却强颜欢笑式扬起,苦涩地说:“好……好吧,我知道可能设计的还是不够好看,从前在家族,我的审美也总为人诟病……对不起,我本意……不想这样,我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罢了。救命之恩,怎样做也无以为报……”
这下,众人的目光从鲛珠上转移到了鲛人的脸上,看看润青,再看看漆瑭。
漆瑭深吸一口气,“润青,其实当日救下你们的是我阿兄,那蜃气也是他破除的。只是……你醒来时看到的是我……那会时间仓促,我并未与你说清楚来龙去脉,是我的错,让你误会了,抱歉。”
“啊,竟是如此吗?”润青顿时觉得像吞了一只臭蟹那样恶心,“不过……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漆瑭你。”
他又掏出来一颗鲛珠,同样硕大圆润,递到易昀面前,柔柔弱弱地说:“多谢这位……兄台的救命之恩,恩情无以为报,若是有朝一日您与漆瑭需要我,请以此为信。”润青扭头看着漆瑭,眸光柔和,一字一顿,“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兄妹二人一人一颗鲛珠,润青是打定了主意要她收下那枚珠子。
为防再生事端,漆瑭掩在桌下的脚轻轻别了易昀一下,暗示他别冲动,然后接下两颗鲛珠,道谢了事。
易昀垂着头,安安静静地等着漆瑭吃早饭。
心跳突然很快,从方才她伸脚轻轻勾了一下他的腿开始。
莫非是心魔在躁动?
可是,心魔已经沉寂多时。自从前夜,漆瑭当着那簪子的面吻了他之后,那常常出来跳脚的心魔突然消失了。
从前,只是为她挽发,都能让心魔躁动发狂。
可是现在,无论是让她换上他曾一寸寸抚摸过的衣物,还是鼻息都能交融的吻,都无法引起心魔躁动。
令易昀疑心,那小气至极的心魔是不是在筹划什么东西。
筹划那么久,却因为一个“轻勾”就开始躁动?
可若不是心魔作乱,这心跳还能是他自己的不成?
他伸脚勾了回去,可是效果不同,并没有刚才那种心尖发抖的颤栗感。
易昀沉着脸,又勾了几下。
还是没有,有些烦……这烦躁像火石,立马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因鲛人而起的烦躁点燃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胆敢觊觎他的所有物。
她的头发,是他亲手挽的,每一根发丝都曾在他的指尖缠绕过;她的衣服,也是他亲手制的,每一寸都浸染过他的气味,然后贴在她的身上;就连她的性命与痛觉,也是与他共享的。
可他仍觉不够。
他甚至想让鲛人瞪大眼睛看着,他是怎么把她扣进怀里,鼻息交融。
可是他又想,在那个雨夜里,他分明专门将窗户挥开,让那鲛人看到过……没有用,不识好歹的鲛人还是妄图接近她。
忽然喷薄而出的饥饿感宛如无底洞,无论怎样也填不满似的。
有一瞬间,易昀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
想要把她吞下去。
那任何人,就再也觊觎不得了。
可惜,现在她还不能死。
她坐在他的身边,吃得很香,吞咽声清晰可闻。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的喉骨是如何滑动,与此同时,那层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生动鲜活。
易昀的脚尖失落地蹭了一下她的裙边,他想到了记忆里的那个雪人,有些犹豫以后到底要给漆瑭选择怎么样的死法……
就在这时,裙边下的那只脚忽然翘起来,勾了一下他的脚踝。
易昀心尖一颤,脑海里的风暴霎时停止,重归风平浪静。
餐桌上,她与他们谈笑风生、恪守礼节,而餐桌下,她悄悄勾了他一下。
——只勾了他一人。
隔着靴筒,她用的力气又不大,可易昀就是觉得麻筋一弹,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小腿蔓延至脊柱。
突然,想要一个吻。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的吞咽声对漆瑭来说,也是同样的清晰可闻。
前几日漆瑭还觉得自己低估了他,可是现在……又觉得自己高估了他。
她佯装看不出他还想要,若无其事地接下云茴夹给她的莲子糕,浅笑道谢。
但她在想,易昀这个人可真复杂,有时候像单纯的动物那样易懂,可有时候又教她怎么也摸不准,不过……还挺有趣,比她见过的许多人,都要有趣。
与云茴等人道别之后,甫一出门易昀就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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