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的包间穷尽极奢,打眼一看只见金玉满室,香炉内的袅袅白烟将一切笼罩在朦胧的雾里,堪称美轮美奂。
金蝉卫并不多言,退下之后,屋里只剩下漆瑭易昀二人。
她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歪着头打量白雾后的人。
着实有些陌生了。
易昀竟然在喝酒!
斜倚软榻上,身侧就是落地露台,能看到栏杆外肆意飘洒的花瓣、轻盈曼舞的飞影,靡靡之音若有似无地吹进来,和着缭绕的烟雾凭白给他罩上了一层迷离的颓感。
漆瑭忽然想到曾在蜃气幻境里见到的易昀,绿油油的湖水里,他像一只来自湖心深处的糜艳水鬼。
总之与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漆瑭率先打破寂静:“什么事?”
易昀单手撑在膝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仰头饮尽杯中酒,这才甩手将某个东西丢到她脚下。
声音很冷:“换上。”
什么东西?
漆瑭梗着脖子耷拉下眼皮,朝地上一觑。
是那件易昀给她的鲛纱裙!
她不是不得已之下用此裙贿赂之前那个接引女子了吗,怎么会到他的手里?!
也就是说,他知道她把这件裙子卖了……
漆瑭脖子一软,有点心虚。
“这……这个事我可以解释的,当时事出有因,你想知道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绝不骗你。”
不过,凭借漆瑭对他的了解,他那副神情并不是要听她解释的意思。
她弯腰将鲛纱裙捡起来,拎在手里梳理拍打,慢悠悠地问:“别生气嘛,不就是一件裙子,你是在哪里买来的?要么这样,我答应以后只穿你买的衣服,好不好?”
易昀捏着酒杯的手顿住,心里燃烧多时的邪火忽然被一桶冰水浇灭,从头冷到脚。
还在装蒜,分明心知肚明这条裙子是他亲手缝制,却还试图在此情此景下激怒他,逼他亲口承认。
很好玩么?
易昀忽然前所未有的冷静,像是失望到极点的人对一切再无贪恋,他决定抽身离开、不奉陪了。
酒杯被撂在桌上,他毫无顾忌地坦诚道:“不是从哪买的,是我亲手缝制的,外衣、小衣……甚至绣鞋,都是。满意了吗?”
与话音一同落地的,是她那身金蝉卫服。
她半低着脑袋,抱紧怀里的鲛纱裙,裸露着纤薄的背、白皙的肩头……像一朵水灵灵的含羞花,在雾气里蜷缩了。
雾气轰然涌入易昀冷静的头脑里,再度将一切搅成混沌。
他听见她说:“原来如此啊,难怪这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珍惜的,好不好?”
心里重新燃起一簇不知名的火,竟然开始愈烧愈烈。
漆瑭才穿上一只袖子,这时易昀身上的黑气朝她蔓延过来,忽然将那件鲛纱裙扯掉撕碎了。然后一件过于宽大的黑袍,兜头朝她套了下来。
“那件脏了,你先穿这个。”
易昀的衣服比她大了两圈,漆瑭扒拉半晌,找到衣襟处把头探了出去,然后穿上两只袖子,肥肥大大,像古装碟片里唱戏的。
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漆瑭“噗嗤”一声,挽起袖子提起衣摆,趿趿拉拉地走到易昀身边。
忍着笑意道:“知道了,但是你看,这件衣裳不太合身,要是能收收腰就好了。”
易昀明显地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这一瞬间,他的眼神竟然有种别样的柔软,像雾一样轻。
他收敛了戾气,食指轻轻抽搐了一下,然后抬起苍白修长的手,捏住了她穿在身上的衣裳。
沉默地穿针引线。
漆瑭有点走神,看着自己身上与他身上雷同的黑袍,她想:原来易昀有多余的衣服啊,还以为他抬手清洁决,一件黑袍能穿到天荒地老……他的衣服不会也是自己缝制的吧?这样想想,还挺……贤惠?
“转身。”
“哦。”漆瑭乖乖依言照做。
巧的是,她不小心踩到了垂到地上的袍角,跌倒前的本能反应是避免脸朝下趴到地上,于是往后一仰——
躺到了易昀怀里。
他垂眸看着她,有一缕白烟在他长而薄的睫毛上撩过。
漆瑭的心里忽然颤了一下。
“抱……抱歉,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虽然上一次脑袋栽到他怀里半是故意的,但漆瑭发誓,她这一次没什么嗅闻他的想法,她真的只是在走神。
易昀没说话,也没有伸手抬她一把的意思。
于是漆瑭识相地反手撑到软榻上,试图把自己推起来。
起到一半,他突然单手抵在她肩头,往下一压。
回应她上一句话道:“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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