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有人在夜里背着个竹篓摸出屋门,走向深山。
她想找一种草药,方才在书上翻到,说那草药可以克制阿芙蓉的毒性,便是等不及到天亮,匆匆出门来寻觅。
然而她的风寒还没痊愈,此时又是霜寒露重,即便裹了厚厚两件外袍,也不禁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哪呢?”陈匪照提着灯,低头苦苦寻着。
“你还好吗?”旁边还有一人,是个四十余岁的男人,也是个大夫。因着陈匪照制药这一事迟迟没有进展,她便试着邀请了别的大夫,说出来意,希望对方能助她一力。
春渡也平时也会帮她,但这次出行陈匪照却没叫上他,原因她不想去细究,暂且归根于平时他照顾她已经很辛苦了,晚上就多些休息。
“不要紧,我们快找吧,书上说那草药生长在潮湿的地方。你说河边会不会有?”陈匪照说着,又摇头,“我记得这边没有河流,倒是有一个湖,去那边看看?”
“好,”那大夫应道,“不过.....只你我二人,真的要现在过去吗?”
他张望着四周,总觉得不安,“会不会出什么差池?”
“不怕,”陈匪照浅笑,“我会护好你。”
“陈姑娘你一个病人.....”大夫无奈。
“不要紧,”她加快脚步,“走吧。”
便是往一个方向走去,只是此时山间漆黑,她又好几年没到平岭来,不知不觉间,竟是迷失了方向。
“走、走出去了吗?我怎么觉得我们来过这儿?”大夫抬头高望顶上星辰,又低眉走到一棵大树前,手中灯笼一举——瞧见他先前在上面做的记号,“陈姑娘,我们又回到原地了!”
“.....你还记得那个湖在哪吗?大概方位。”
“原先记得,但这么黑,我也分辨不出来了。陈姑娘,我们不会走不出去吧....”
“不会,”陈匪照稳住他,她没想到这大夫那么没方向感,和她相比....算是旗鼓相当。要命,陈匪照以往和友人出行,都不是认路的那一个。
深吸一口气,她细听周围声响,又观星象辨东南,“走吧。”
“你知道怎么走了?”
“试一试。”
陈匪照低声说着,见大夫弯腰曲背,留在原地直喘气,“累了吗?”
“嗯.....”今日他们可是忙活了整整六个时辰。
“那我先送你出去,之后我再进来。”
大夫一愣,“这么急吗?”
“没办法,”她苦笑,“我快要被罪恶感折磨疯了。”
包打听回大宛了,每半个月就给她寄一次信,告诉她那边的情况。吸食阿芙蓉的人越来越多,而上位者们对此并不在意,虽然严禁了士兵们不需吸食,但平民百姓们却没禁令,因而这东西在大宛那边....很是猖狂。
陈匪照是知道原因的,阿芙蓉的售价本来就高,如果官府也参与到这买卖里,便能给国库带来便利。
真是糟糕。
她摸索着将大夫送出去,才要转身再进山,这时,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喘着粗气喊,“师傅!”
他疾跑过来,脸上有着着急的红晕,来到她跟前后一把攥住她的手:“您怎么出去了?!”
“春渡?”她呆住,身子心虚地往后要退,登时被他拉了回来。
“您要出去做什么?进山里吗?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您的风寒还没好,知道现在有多冷吗?”
好凶,陈匪照想,好像是头一回见他那么生气。
“我.....”想着要道歉,无奈这话还没说完,便“哈楸!”一声打出个喷嚏。
“和我回去。”于是春渡面色沉沉,他想到自己这几日被她疏远,挡在房门外,甚至家里还多出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天天和师傅在一间房里,明明他才是她最亲近的徒弟不是吗?为什么会有外人在?
他好容易能和她朝夕相处了,为什么要被推开?
春渡闻到药味,猜想她是不是病了,但陈匪照太坏了,居然是躲着他,就连到外面煎药,也完全避开,不肯被他发现。
春渡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又或是不想传染他。但陈匪照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到山里?还是大晚上?
“回去,”这般想着,心里的怒火又烧起来了。
半晌,见她不说话,索性握住她的手指,“体温这么高,您还要坚持吗?”
“我有分寸....”陈匪照试图安抚他,不料一阵夜风吹来,像是要陷害她那般,让她又打出一个喷嚏。
这次,陈匪照屈服了。
心绪不宁的和春渡站在深山前,四处无人,漆黑一团,唯有闹个不停的虫声。二人手里提着灯笼,情急之下被丢到地上,映照着他们贴得极近的双腿。
影子交缠,高空上的圆月缩到云层里,好像同样是被冻着了。
渺茫中陈匪照和春渡的脸都不甚清晰,只能看到她穿红裙,他穿绿衫,在这灯火下通通添了层说不清的绯色。
“和我回去,”春渡第三次说道。
脱下外袍盖到她身上,要陈匪照把头抬起,他将衣领系好。
好像有些亲密,陈匪照抬眸去瞅他,发觉徒弟神色专注,便又低头,想去看他系衣领的动作。可是甫一动作,下巴便碰到了春渡的手指——
他也很热啊。
乌云乱抖,发鬓凌乱,陈匪照说:“我自己来就好。”
“您还病着。”
“没关系的.....”
“为什么要瞒着我,您都病几天了?”
“谁记得呀....”
“我连续十天在门外的垃圾堆里发现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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