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蜚,他请我吃栗子蛋糕啦!”——仓颉《玻璃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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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以后下雨天,两只小鲸鱼就可以一起游泳啦!”
——“下雨了,所以我来,等你的小鲸鱼一起游泳。”
裴鹤宁惯常冷冽干净的嗓音,微微压低带了一点鼻音,每个字音都扑腾着小翅膀刷啦啦飞进她的心里。
她小孩子一般的幼稚发言,竟然会被他记住、被他当真、被他放在心上,然后在她单方面别别扭扭的时候,先低头,过来等她放学。
男生头发柔顺,睫毛浓密低垂,安静等她回应的样子,有些乖,就好像冷冷淡淡如他,也是可以被伤害的。
心脏变成阳光晒过的蓬松云朵,轻飘飘的,一片绵软。
“好啊,一起。”
江皓月脆生生应了,也没仗着今天的裴鹤宁格外温柔、让他再哄哄自己,就笑得眉眼粲然。
雨伞撑开,两只小鲸鱼重逢,在淅淅沥沥的雨里,从伞上游回了深海。
江皓月仰头看着,眼尾不自觉弯起,鲸鱼游弋在她的瞳孔,一片清亮。
以前她可讨厌下雨天了,但从今天开始,她决定认真喜欢每一个下雨天。
“江皓月。”
“嗯?”
裴鹤宁不是一个会蒙混过关的人,他知道她那天不高兴了,他不会在她高兴之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不知道怎样开口,但还是开口了,语气不像平日冷淡得游刃有余:“我……没有跟别人说自己的习惯。”
江皓月目光幽怨:“哦!我是别人呢!”
少年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皓月眉眼无辜:“那是什么意思呀?”
“辛巴,是我妈去世前一起执行任务的警犬。”
雨滴落在伞外,世界寂静无声。
少年嗓音清冷,每个字音,都像一把尖刀:“我妈还在的时候,说要和辛巴一起退休。”
去世前。
还在的时候。
那他的意思是……
江皓月僵在原地,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你生日的时候,不是说妈妈出差了吗?”
“她一直都在出差,”他说起母亲,语气不自觉柔软下来,“所以这次,我也当她出差了,只不过几十年后才能再见。”
“那辛巴呢?”
江皓月迫切想要一个答案,可是裴鹤宁这个人好像天生感情匮乏,说起别人的事情那般、平铺直叙道:“我爸有了新的交往对象,不同意我领养辛巴。”
江皓月是妈宝女,但凡妈妈在家,她都粘在妈妈身边讨人嫌,有时候只是想想很多年后、妈妈爸爸会离开自己,都要忍不住掉眼泪。
她想象不出如果没有妈妈她会怎么样,何嘉豪父母离婚她尚且觉得不能接受。
裴鹤宁的妈妈,竟然已经不在了。
他的爸爸,找了新对象的话,裴鹤宁怎么办?
难怪她问他周末做什么,他总是说图书馆、图书馆、图书馆。
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身高长相头脑都顶尖的男孩子,是会被家里人好好爱着的。
所以那天他不愿意说。
所以提一次就是把伤口又撕裂一次……
她竟然一遍一遍地问。
她还因为他不告诉自己生闷气。
她还说,最应该领养辛巴的是那位刑侦支队队长……
耳边只有雨滴落在伞面的声音,平日里爱说爱笑的女孩子始终沉默。
裴鹤宁垂眼,江皓月伞面压得很低,挡住她半个身子,只有头顶的小鲸鱼闷闷不乐往前移动。
他用自己的伞把她的伞抬高,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心软如泥,裴鹤宁眼神里有了无措情绪,嗓音放得不能更轻:“江皓月,我请你吃蛋糕好不好?”
“好不好”三个字,简直是江皓月的心动开关,从裴鹤宁嘴里说出来,温柔得能溺死人。
蛋糕店的香气和灯光,江皓月都很喜欢。
她弯着腰在柜台前探头探脑,侧面看去,卷翘而长的睫毛扑闪,鼻尖微翘,嘴里还在小声咕哝着:“我要宠幸哪个宝贝呢?瑟瑟发抖吧小蛋糕们!”
裴鹤宁的嘴角无声弯起。
“裴鹤宁,我要栗子蛋糕!”
“好。”
江皓月捧着蛋糕,找了个能看街景的、窗边的位置。
她迫不及待想要尝第一口,忘记书包还背在肩上,最后还是裴鹤宁提醒:“书包给我。”
江皓月把书包递给他,小叉子照着黑巧薄脆和栗子泥下去,被好吃得一个激灵:“吼吼吃!”
裴鹤宁嘴角弯起,并不说话,侧脸精致得像画出来的,面前摆着一块绿得很漂亮的抹茶蛋糕。
江皓月眨了眨眼睛:“你喜欢吃抹茶呢,那我生日蛋糕做得还挺好。”
那一个星期,江皓月每天找梁蜚和欢乐哥试哪个口味好吃,最后他们都说抹茶好吃,她就做了抹茶口味。
裴鹤宁没有说,他并不是喜欢抹茶,只是因为那天她送的蛋糕是抹茶口味,所以他看到抹茶才会想要买下试试。
江皓月雨过天晴,开始蹬鼻子上脸:“我这几天不去烦你你是不是不习惯啦?”
裴鹤宁淡声:“没有。”
江皓月咬着蛋糕叉子蹬人,眼睛像泉水洗过的鹅卵石,黑亮黑亮的。
裴鹤宁低低说了句:“我是说,你没有烦我。”
江皓月嘴角翘起,甜度比栗子蛋糕还要高:“那为什么我给你发信息你都嗯、哦、要么就一个句号,还说没有烦呢。”
裴鹤宁只说:“烦的人不会回。”
原来是这样呀……
心脏好像变成栗子蛋糕上的奶油悄无声息,甜甜融化,
吃完蛋糕,两人重新背上书包。
雨停了,天边竟然还弯起一道彩虹。
江皓月后知后觉问了句:“你为什么请我吃蛋糕呀?你明明不吃甜。”
身侧少年瘦高,长睫浓黑,鼻梁挺直,下颌线清晰锋利透着冷,可目光温和得不像话:“你说吃甜的心情会好,现在好一点了吗?”
明明一直以来难过的人是他,可他还在反过来哄她开心。
心脏酸软一片,江皓月迎着那道清亮如水的目光点头。
少年轻扬眉:“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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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单方面和裴鹤宁别扭了好几天,这几天很有出息,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发。
今天和好了,不用忍着了,晚上她躺在玩偶堆里,美滋滋点开裴鹤宁的对话框。
小蘑菇:【你明天还去图书馆吗?】
裴鹤宁:【嗯】
小蘑菇:【好高冷呦……】
于是裴鹤宁撤回了“嗯”,发了个“嗯嗯”。
然后他问:【这样可以了吗】
哄小孩儿似的,莫名有点纵容意味。
江皓月被可爱到,在床上滚来滚去。
小蘑菇:【那我上午去画室,下午去找你!】
裴鹤宁:【好】
小蘑菇:【明天见!蘑菇撒花.jpg】
裴鹤宁:【明天见】
发完消息,江皓月还抱着手机看聊天记录,不舍得放下,妈妈过来喊她:“还不洗澡睡觉呢?”
江皓月顶着在滚得乱糟糟的头发起身,很认真地说:“妈妈,我想跟你还有爸爸商量一件事。”
于是许医生喊了声老江,两人一个在她床边、一个在她书桌旁坐下了。
江皓月盘腿坐在床上,把事情说了,说完,满怀期待地扑闪着一双大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妈妈开口:“我有个条件。”
肯讲条件那就是有希望呀!
江皓月搂着妈妈的肩膀问:“什么条件?”
爱撒娇的、爱笑的、爱粘人的女儿真的很难抵抗,妈妈故作严肃:“别影响我思考,坐好。”
她问:“你们班主任说,如果想去清华美院,数学得考多少来着?”
江皓月噘着嘴:“至少得100……”
“那你上次期中考试考了多少?”
江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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