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读学校待了几天后,黎幸梓感觉自己快要得抑郁症了,复读学校这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声响起,身边立刻倒下了一大片,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是急匆匆地去上厕所然后再急匆匆地回来温书做题,每个人都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除了学习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再没有陶甜甜的插科打诨,黎幸梓的厌学情绪到达巅峰,她觉得郁闷,却连个可以吐槽的人都没有。
复读学校一个月放假一次,距离月底放假还有几天,黎幸梓实在待不下去,想回家透透气,于是想了个办法“逃出去”。
班主任把黎幸梓喊来办公室。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小个子男人,人长得不算特别板正,尤其是一副金丝眼镜衬得脸更加呆板。
班主任对黎幸梓说:“你就在这等家长来接你吧。”
黎幸梓盯着班主任的眼镜看了一会,这才点点头:“好。”
班主任给她找了地方坐下,她坐下,想,同样是金丝眼镜,不同的人戴上竟然有那么大的差别。当那副眼镜出现在斯烬的脸上的时候,只衬得他格外斯文,平添了几分少年没有的成熟与端稳。
果然“人靠衣装”不是在任何时间都适用。
办公室不算大,一共也没几个工位,黎幸梓坐在角落里某个老师的工位上,班主任坐在另外一边自己的桌前聚精会神地做题,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黎幸梓觉得无聊,随手翻开桌面上的一本习题册,看了几页,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像一条条细细长长的虫子一股脑地往她身上钻,直让她身上犯痒。
这时,数学老师正巧走了进来,黎幸梓见她来了,正要起身让座,她反而让黎幸梓坐着。
“我就是回来拿本书,你坐着吧。”数学老师从桌上拿起书,问黎幸梓,“肚子还疼吗?”
黎幸梓摇摇头,忽然反应过来,又急忙点头,捂着肚子:“还有点疼。”
数学老师微微一笑,摸了下黎幸梓的头,没拆穿她:“回家好好休息,你刚来,不太适应这个学习节奏吧。”
黎幸梓扁嘴,表示认同。
“刚来都这样的,过段时间就好了,要是有不明白的题就来办公室找我。”说完,数学老师就回教室继续上课去了。
其间,班主任抬眼看了下她俩,继而低下了头,继续埋头做物理题。
没过多久,黎幸梓的妈妈就来了。
黎幸梓一看见自己妈妈,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被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委屈席卷,哭得越来越凶。
妈妈也挺心疼:“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黎幸梓抱着妈妈,直摇头。
“没人欺负你哭什么啊?”
黎幸梓没回答继续哭。
班主任走了过来:“幸梓妈妈,幸梓说她肚子不太舒服,您带她去医院瞧瞧吧。”
“哪不舒服?”妈妈问。
黎幸梓捂着肚子,囫囵地说:“有点儿疼。”
“哪里疼?”
黎幸梓摸着肚子,也说不清具体是哪疼。
妈妈蹙眉:“到底是不是真疼啊,怎么哪疼都说不清?”
“真的疼……”
妈妈抬头和班主任交换了个眼神,说:“行吧行吧,那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黎幸梓点点头。
两人从学校里出来的那一刻,黎幸梓觉得自己就像逃离笼子的一只鸟,就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妈妈骑车载黎幸梓到了医院,正要去挂号,黎幸梓突然拉住妈妈。
“怎么了?”妈妈问。
“我好像没那么疼了,要不,还是不看了吧。”黎幸梓说。
“不疼了?”妈妈双眼微眯,“那现在送你回学校?”
“不要……”
“不回学校想干嘛?”
“我想回家……”
“回什么家,这才开学几天就想回家,”妈妈态度坚决,“要是不疼了就回学校继续学习,别落下功课。”
黎幸梓支支吾吾地说:“还是有点儿疼。”
妈妈转身去挂号。
黎幸梓看着妈妈的背影,没忍住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找个别的借口了。
怀着极度忐忑的心情排到自己的号,黎幸梓面若死灰地走进诊室,脸上的心虚和拙劣的演技被医生一眼看穿,医生什么药都没开,只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就让走了。
从医院离开,妈妈和黎幸梓一起回了家。
“我做饭,你先回房间睡一觉吧,做好了叫你。”妈妈说。
黎幸梓:“好。”
黎幸梓回到房间,突然十分怀念,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房间这么好。
她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起身去书架上找了一本杂志看起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渐渐昏暗下去,她意识到眼前黑乎乎一片完全看不见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推开门,原来是爸爸下班回来了。
“我看小杏不太适合在这个学校学习,要不然还是别逼她了。”爸爸语重心长地说。
“不逼她怎么行?!”妈妈反问,“就她那个样子,不上一个严厉点的学校怎么把成绩提上去?靠她自己吗?”
“可是她从小就不受管教,不是那种能被驯服的孩子,也没离开过我们自己生活过,就这么突然送到寄宿学校,我还是挺担心她不适应的。”
“不用担心,人家老师都说了,一开始都会不太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再说我看她这个性格,不管教管教怎么行?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如果她实在不乐意学习,那我们也别强求了,就让她留在我们身边挺好的,我们又不是养不起她。”
妈妈神色黯淡:“如果将来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觉得她还会一辈子留在我们身边吗?”
一句话将爸爸想说的封在喉咙,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站在门口的黎幸梓,透过门缝听到了一个关于自己的惊天大秘密,心像是被堵住了。
她默默地关上门,坐在书桌前,愣愣地发起呆。
妈妈口中关于“自己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念头在黎幸梓的头脑中越发强烈——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
那个瞬间,一切一切的念头都在一瞬之间涌上脑海。
为什么自己和爸妈长得不像,为什么自己没有黎佳名学习那么好,为什么户口本上“户主关系”那一栏是被涂黑的……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如果自己真的并非父母所亲生,那么她的亲生父母又在哪里,自己又为什么会被亲生父母所抛弃……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连同这个莫大的意外同时降临,在这个躁动的六月,藏着潮湿的腥咸。
房门被敲了两下,黎幸梓回神,应了一声。
妈妈推开门,看见一室的黑暗,仔细辨认才看见黎幸梓坐在桌前:“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吃饭了。”
“嗯。”黎幸梓沉声道。
饭桌上,父母都没有发现黎幸梓的不对劲,只以为她是累了。
“学校的饭好吃吗?”爸爸问。
黎幸梓摇头。
“那要不要我们以后去给你送饭?”
“你可别给我找麻烦,”妈妈说,“平时伺候你还不够,还让我去给她送饭,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那我去送。”爸爸说。
“你单位那么忙,哪来的时间?倒头来还不是变成我去。”妈妈抱怨。
“不用去送,太麻烦了。”黎幸梓开口。
妈妈看了眼黎幸梓,察觉到她的不高兴:“要是真的吃不好,我就每天晚上去给你送饭。”
“都说了不用了。”
“你这孩子……”
“我怎么了?”黎幸梓眼眶逐渐红了起来,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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