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冷光映在脸上,同昏暗的房间共同切割出明暗交织的轮廓。若此刻有镜头捕捉,这画面大抵能透出几分探究人性幽微的电影感。
中森树理那双绿眸一瞬不瞬定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铁灰色夹杂着点点猩红碎屑的背景图案,昭示着她此刻浏览的绝非什么正经网页。
窗户大敞着,山间冬夜的冷风毫无阻碍地灌入,屋内屋外几乎一个温度。中森树理呼出一口清晰的白气,略有些僵直的手紧攥成拳,指节抵住嘴唇,企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线索断了,而她不知道给谁顶了口黑锅。
中森树理沉思着,抓起手机查看弘树是否有回信,可惜消息没有最新变动,还是那条「网吧及附近街道监控已经全部提取查看,未发现记录在册的咒术界人士及“秋田受害案”被害者家属出现在附近」。
指尖顶上手机盖,内屏与按键相合处发出“啪”声,一如她断线的理智。
说真的,若非那条匿名悬赏发布时自己正守着咕嘟冒泡的热红酒,她恐怕也得和五条悟产生一样的怀疑——怀疑是自己下的黑手!
发悬赏的ip定位在神奈川某处黑网吧、她是除五条悟外唯二了解“秋田兽害案”内幕的人、她和绳井家族的人有仇,再加上一袋子功能各异、足以支持她在中途任何环节做手脚的哆啦A梦神奇道具,要素过于齐全了!
中森树理闭上眼,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头痛席卷而来。自从开始实验术式效果,噩梦便如影随形。这几日为了查清绳井家幼童遇袭死亡事件更是没日没夜,身体拉响警报也属正常。
还有三个小时天亮,可中森树理就这样团在椅子上。手臂环住膝盖,指腹摸着发凉的脚背,眼神放空。
她不后悔把事情闹大。
绳井家那两个被她折过面子的少爷若是正面找麻烦也算光明正大的复仇,中森树理完全能够理解。哪怕这些人在她任务里掺沙子,她也不甚在意。
可他们不能整些阴间操作——
弘树能自由徜徉在网络世界,家附近的监控自然都是他的眼目,绳井家族的仆从在她家附近探头探脑,甚至往院子里扔带有诅咒的器物!说他们手段下作绝不算冤枉!
哪怕弘树时刻盯着,爸妈也够机灵,能装成天降幸运没让那些人得手,可千日防贼总有百密一疏的可能性,即使这个可能再低她也无法接受。
她默默收集资料,她在得知那两人联系诅咒师要求废了她后直接申请外出任务制造机会,她暗中跑去缚庭用恶魔护照修改了那位分家人士的抵抗意志……她要绳井家在霓虹政府与咒术总监部的权力拉扯游戏中彻底坍塌,再不得寸进。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龌龊到直接朝着幼童下手。
五条悟最后问她知不知道那个6岁男孩抢救无效去世时,错愕和愤怒几乎要从身体里喷薄而出。
这才有了这些时日的僵持。
可接下来呢?
学还要继续上,她也不可能接下来四年都不和五条悟交流,最合适的做法当然是趁着五条悟还愿意找她沟通,直接顺着坡下来,让一切回归“正常”。
该是这样才对。
可心底那股莫名的憋闷和抗拒就这样盘亘在心头。
她真的……堵得慌。
为什么呢?五条悟并没有直接指责她,不过几句轻飘飘、甚至可能带着点关心的问句,本不至于让她如此耿耿于怀。
中森树理换了个方向歪头,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说不上来的奇怪。
这憋闷毫无由来——若是夜蛾老师质疑,她能找一堆理由推脱;若是夏油杰质疑,她会直接吵回去并试图敲一顿愧疚餐出来;若是硝子质疑……硝子会吗?
会的话,她可能抱着好友大吐苦水,而后怒骂声讨某个飞了口黑锅给她的杂碎。
那为什么换成五条悟,她就非要憋这口气?
杂乱的思绪翻涌着,一个模糊的念头忽然掠过脑海——她似乎,对五条悟过于在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白神山护林员木屋中,他主动隐去她的存在?是石川温泉别院时,他私下串联夏油和学姐们一并准备的生日惊喜?是上弦一朝她挥刀之际,他拓开【无下限】将她纳入保护圈?还是他尽心“教学”,每一次实验失败被并肩吞进时空裂隙时她下意识散去的不安?
亦或更早?早到……
房门方向传来细微张合声,中森树理倏地扭过头去,脑海中隐隐抓住的那根线瞬间飘得无影无踪。
“啊啾,不开空调,好歹开个电暖。门也是,那天撞坏了锁却一直没叫人来修,就算不想叫山底下驻扎的人,你也得和行政老师说一声才对?”
家入硝子披着块眼熟的羊绒披肩慢悠悠走过来,酒精喷雾在披肩流苏下若隐若现。
中森树理还维持着蜷缩姿势,眼睛随着家入硝子在屋内转圈的轨迹移动。看着她锁上了窗户,又从桌上那堆杂乱稿纸里精准翻出个落了些灰的空调遥控器,“滴”一声按开。
嗡嗡的轻响中,暖风缓缓吹拂出来,驱散着室内的寒意。
不属于这个房间的棕色在床边四处张望,像是在评估干净程度,确定后立即抬手,对着床铺就是一通毫不客气的喷洒。刺激的消毒水气味迅速弥漫开来。
“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撒在床上了,明天再收拾,今天借你的房间睡睡?”
凌晨喝咖啡?理由能更不走心一点吗?她在心里默默吐槽硝子找过来的理由。
或许是刚才被冷风吹透了,又或许是积压许久的疲惫终于决堤,中森树理吸了吸鼻子,一股酸涩感猛然涌上眼眶。
她半张脸埋进腿缝,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小声嘟囔:“硝子,我脚冷。”
家入硝子高高掀起被角,冲她招手道:“来。”
山中湿冷深入骨髓,刚躺人进去的被窝也算不上暖和,但当中森树理冰凉的脚触碰到另一人迎上来的体温时,她确实感到没那么冷了。
家入硝子带着困意看她:“快睡,明天早上再用【反转术式】给你刷下状态。”
这一次,梦里不再充斥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只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听见一道清晰又遥远的女声——
【“你跟布鲁图斯他们往南边跑,这种时候不能慢!别害怕树理,我们明天上午见!”】
中森树理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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