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护照不愧是哆啦A梦手上的bug级道具之一，手持“通行证”的家入硝子一路无阻，顺顺利利落座。
选在最靠外的位置坐下，香风终于没压得人那么沉了。中森树理呼出一口凉气，透过窗缝注视街面上烧到近乎通明的灯光，并不打算起身和游女们一起玩游戏。
烧灯续昼在大正时期是奢靡的象征。这个电灯尚未普及的年代里，只有贵族和新兴富裕阶层才有财力支撑夜夜灯火通明，普通人想在这方面长见识只有少数选择，其中之一便是吉原。
不论新客老客，但凡普通家庭出身，在吉原的红颜香风里、辉煌夜火中总会多出几分迷醉与渴望。引手茶屋的人养出一身辨别能力，眼珠转两圈便能说出哪些是攒钱充大款的一次性客户，哪些又是见多识广的真佛。
在茶屋老板眼中，中森树理一行人明显是后者——抛开赌场那边传来的新消息不谈，这四人对桌上放置的灯火美食态度随意，对叫来的普通游女更是无动于衷，明显吃过见过。
有了这个判断，今晚的钱怎么挣也就有了思路。茶屋老板亲自端着一份小食上前，挥挥手示意被五条悟看过来那眼吓到说不出话的游女退开，微低着头跪坐到桌边解释：“这个刚进来没多久，服侍不周，好在还算鲜亮……
您既对她不满，换另几家游女如何？京极屋调教出来的颇通音律，荻本屋的孩子面容娇俏极擅舞蹈，时户屋出身的满带书卷气、什么话题都能聊。您看……”
茶屋老板抛出来这几家店名声好，且都有花魁，怎么着都能安排得客人舒舒服服。只是这价格……咳咳。
“老子是来看花魁的，吉原最负盛名的是哪个？”苍蓝色的眼睛转过来，似乎带上阵阵寒气，哪怕没什么桀骜味道，语气也欢快，仍令茶屋老板瞬间理解方才那游女在害怕什么——不落凡尘的非人感着实强了些。
好在茶屋老板也是个戴面具的老狐狸，被五条悟硬控两秒后在其疑惑目光中反应过来：“这要看您喜欢什么调调，若是第一次来吉原，可以找时户屋的鲤夏花魁和荻本屋的纪江花魁，鲤夏花魁年纪更合适。”
盛名嘛，最负盛名的当然是京极屋的蕨姬花魁，不只是那张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孔，就连任性的脾气也……只可惜人家今晚有新郎了，过会子应该能看到花宵道中。
“年纪合适……”五条悟转过去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那就纪江花魁。”
茶屋老板：“好……啊？”
“怎么，不行？”
想起纪江花魁那断断续续的病，茶屋老板有些迟疑，只是良心还未来得及作痛，面前的小少爷已经向后方招手：“钱不是问题。”
不知是不是错觉，茶屋老板似乎看见那黑发侍卫在翻白眼，还没等仔细分辨，黑发侍卫已经将一个鼓鼓囊囊的绣包递过来。
茶屋老板接过掂了掂，透过收口那抹亮光瞬间判断出里面装的是黄金，嘴角笑意瞬间真挚。
只是靠窗那桌某人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中森树理在夏油杰递出一整包金条之际忽觉一口气上不来，只能在心中疯狂默念“我也有错，我没和他们解释清楚物价”、“这种地方确实需要装大款才有好服务”才暂且按下欢快跳动的青筋。
引手茶屋和无栅栏无门槛的切见世不同，想在这找乐子三四十円不可能够，上百两银才够摆一次酒宴，换算到现世大概四五百万円换一场会面。夏油杰刚脱手那袋大概八百万的样子，又是在这种默认不找零的场合给出去的……
根据不成文规定，花魁在第一次会面时只会以扇遮脸远远坐着，这钱给投价了！
她和硝子坐得近，双方间言语动作都方便。家入硝子一手托着酒杯，一手拍上她的背：“是给多了，还是那个花魁有什么问题？”
中森树理眼神扫过销子手边倒着那个空酒瓶，手微抬唤来个人，一番交代简洁而熟稔，而后迎着好友意味深长的眼神淡定开口：
“纪江花魁人没问题，是个少见的活泼促狭性子，而且从年纪上说是五条和夏油喜欢的大姐姐类型，也不算选错。”
那就是钱给多了。家入硝子将试探藏在摇头动作中，“熟门熟路？”
中森树理问什么答什么：“不算熟，只是在吉原附近的料庭打过工，对纪江花魁略有耳闻罢了。另外两位完全没听说过。”
你来我往的拉扯在纪江花魁入场后戛然而止，中森树理从那迟缓的动作和眼熟的衣料中读出了什么，蹙着眉向身边确认。
家入硝子虽学的是现代医学，却不缺望闻问切的本事，看着个重病号跑出来接客，声音哪怕压着也不免带上些微惊怒：
“花魁应该能算吉原顶点了，就这样还反抗不了妓屋老板？”
“怕不止是妓屋老板，她自己也不得不出来活动。”中森树理轻轻摇头，言语掀开满是床虱的华美褥子，“花魁开销不小，单是置装费就是难以想象的天价，就如步行找当事人的律师往往接不到大案子，花魁需要投资大量金钱在衣食住行上才能留住高端客人。
顺带一提，在花魁身边服侍的秃和振袖新造也是她花钱养着，哪哪都要钱，所以不会出现长时间‘任性’这种事……能安安稳稳赎身、自己走出吉原大门的终究是少数。”
她们声音够小，对话又用器物掩着嘴，旁人无法知悉其中内容，但咒术师尽是五感敏锐之辈，以上对话自然悉数落入五条悟和夏油杰耳底，令两人霎时僵硬。
五条悟深感垫子烫腿，又不好起身，在夏油杰询问要不要找借口走人的眼神中如坐针毡——眼下刚开宴，他转身出门倒是一身轻松，估计不到第二天这位花魁姐姐就出名了，负面意义那种。
凭着善意和被勾出来的一点点愧疚，五条悟从记忆深处翻出带灰的社交礼仪，在异世界秀了把五条家的教养——
一场宴会下来，游女们劝的酒五条悟一杯没喝，却仍能在众人严重落个矜贵自持的印象，连带着中森树理等人都觉不可思议，三双眉毛高高低低、眼神在空中乱飞。
价值八百万的酒宴到了尾声，纪江花魁抬起手，身旁一位留着金色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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