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一开一合，冷风趁着这一会儿时间挤了进来。
青木监督打了个小小的抖，从后视镜确认了眼中森树理的状态，这才稍微安心些：“冷着了没？脚底下的泡沫箱里有牛奶，喝几口暖暖。”
中森树理笑着道谢，依言打开泡沫箱的盖子。
箱子里并排着一大一小两块内容物，都裹着层灰色毛毯，她伸手下去，触摸到一片温热。
动物毛发颜色总能在冬天带来暖和柔软的心理慰贴，叫人心里舒适得很。
摊开小的包裹，尚带着些微水汽的盒装牛奶出现在眼前。她吸了一口，醇厚的奶香扩散在整个口腔中。
另一个是什么呢？
好奇打量之余，本能依然在发挥作用——在绿色片状物从前方冒出时，她已经将视线定在那上面。
“喏，蒸汽眼罩，今天的任务地点虽然都在动静，但都隔得比较开，戴上睡一觉的时间还是有。”
青木监督放下手刹，车子缓缓启动，“辅助监督圈子里都在传，说五条一级和夏油一级因未知缘由反目成仇，天天在高专大打出手……”
中森树理嘴角一抽：“既然都‘传说’了，猜了些什么理由？”
“有说是为了特级晋升名额，有说五条一级代家族招揽夏油一级未遂恼羞成怒的，还有说喜欢上同一个女生的。”
中森树理拉眼罩的手瞬间顿住，八卦的光从瞳孔中射出来，她蹭上前扒住车枕：“女生？说的谁？”难道那两个人在高爆发期那会儿救了哪位美丽的小姐？
青木监督从后视镜投来无奈一眼：“大部分说是家入同学，也有少数几个猜可能是你。”
上翘的嘴角呱嗒一下垮掉：“好离谱，怎么可能猜我们？”假瓜，白兴奋了。
“家入同学救了不少人，有光环，再加上五官可爱协调，猜她很正常。不过在高专授课的辅助监督们都不认可这个说法，说家入同学每次都会在他们开打前跑路，不像是看争风吃醋结果的样子。
你更不像，不提你这八卦样，据说你每次拉架都被双方合起来打，疲于应付到每天都顶着要死不活的表情跑去上课……说起来，冬季很少派任务给高专，你怎么还跑去申请？多休息休息不好吗？”
“在学校里休息不了，出来还能钓个鱼。”
青木监督不明就里：“后山池塘里似乎有鱼？”
中森树理没再解释，只迫不及待吸干盒中最后那口奶，眼罩向下一拉道：“我睡会儿哦青木姐，拜托到了地方喊我。”
或许是青木监督的车技和她的人一样平稳，又或许是被五条悟的魔鬼训练压榨到了在陌生地方也能入睡的程度，她在后座沉沉入眠。
又是那个梦，滴答滴答的水声烦不胜烦，血腥气黑暗中逐渐明晰。
从五条悟的魔鬼教学开始，这些声音和味道就不断在梦中浮现，这才是她每天满脸早衰样的真正原因。
意识逐渐清明，她隐隐感到有手伸过来，肌肉记忆使得她抬手召出咒具，刀尖直指动静方向。
等等，似乎是……
熟悉的气息让她止住挥刀动作，一道惊声带着怒气从侧前方传来：“你干什么？姐你没事吧？”
中森树理拉开眼罩，翡翠色眼眸对上双与青木监督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孔，那少女盯着她的眼神不算友善，不忿中夹杂些许……嫉妒？
“抱歉，我动作太大，打扰到你了。”青木监督知道她警惕心重，也没在意刚才被刀指，顺着方才的动作将手伸进泡沫箱，抓出中森树理刚还在好奇的东西。
“缠着我做的便当也能忘，我要是不送来你准备中午又去吃那个炒面面包？”青木监督连着包裹外层的毯子一起递出去。
这两姐妹又说了几句，车子再次动起来。
中森树理转头看向后窗，那女孩还站在校门口，目送这辆车渐行渐远。
“是青木姐的妹妹？你之前说她成绩很好。”
“嗯，稳定前三，可比我当年能干多了。”说到这个话题，青木监督声音都轻快了不少，眼里的光晃得人心惊，“不知道两年后能上什么大学，东大？工大？早稻田？就是她想出国留学我也供……”
说到兴奋处，青木监督竟挥手拍了下喇叭，清醒过来后抿着唇，羞涩感带来的红染上脸颊。中森树理顺着她的兴趣讲，车内气氛和谐又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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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任务确实远不如夏季难度高。
前两个地方几乎没费她什么力气，最后这个老旧精神病院院区应该也不费事，唯一的麻烦只在其复杂的地形结构。至于咒灵，应该也只够用来发泄连日积压的郁结。
风围绕在身旁，她在狭窄通道内几个折返，潜伏在阴影中的咒灵甚至连像样的反抗都未能组织，便已在收刀回壳的清脆声中倒地不起。
虽没有雷之呼吸迅捷，风之呼吸在密集凶悍程度上却更胜一筹。好歹被风柱不死川实弥练了那么久，在日常动作中化用风之呼吸已经轻松自在。
她一路扫荡到楼顶，又慢悠悠地折返去地下室，仿佛没发现一点异样。
直到立在地下室最深处，轻松宰杀了那头长得和病例一模一样的扁平咒灵，她才轻吐出一口气，掩去那一丝不耐烦。
中森树理手腕轻振，将刀身上沾染的些许紫色咒灵血液甩落。
这里的照明灯早已损坏，只有远处通道口透进一丝微弱光线。视野内黑压压一片，寂静无声，与梦中那令人不安的黑暗竟有几分相似。
心下无法抑制的升起不安，警惕性自然空前高涨，视觉受限，听觉也愈发敏锐起来。
中森树理凝神细听，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偶有细微脚步摩擦音透出来。
她轻轻挽起嘴角，勾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利器划破空气，带着恶风袭来。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在那瞬间手腕一翻，长刀精准无比地向上格挡。
铛——
金属与金属发生猛烈碰撞，刺耳的脆响瞬间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激起回音。
几乎是同时，她的念力如同无形的波纹瞬间收放，将周围的环境清晰反馈回脑中。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他们试图包围她？
中森树理眉峰一扬，半侧过头去，光在面庞上划下一道明暗分界：“从一楼开始就跟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挺有胆子。”一个下巴削尖、留着半长头发的男人从阴影中踱出，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不问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其他四人也呈合围之势缓缓逼近，显然没有这声招呼这么“友善”。
“嗯……”中森树理轻点脸颊，状似纯良得看着他们，“能先问问，我的人头在你们那儿是什么价格吗？”
脸上身上带着深浅不一刀疤的诅咒师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她胆子还真不小！”
最先开口的尖下巴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百万。”
“美金？”
“小东西，想得倒美，你可不值这个价。”男人嗤笑一声。
中森树理也轻轻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她偏了偏头，手中武器在众人未曾留意时已悄然换成了柄通体漆黑的刀。
“值不值的……你们亲自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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