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中邪了?”启蛰看着她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有些奇怪。
温余没有搭话,皱着眉向彭母处走去,贺扶担心有异,本想伸手拉住她,却被她暗暗躲开。
他的目光跟随着温余向前,直到停在距离彭母五步外的地方,然后抬头向上看,将目光落在房檐上吊着的泥人身上。
昨日从镇中一路走来,他也看到了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的泥人,不过成人小臂长,而彭昭家挂着的这个却是有一个筐大。
那硕大的泥人此刻正微微摇晃着,彭母跪在其下,涕泪交垂。
温余盯着那泥人看着,心中比划它的大小,应当是有半个人大,或者,是一个孩童的大小。
温余正要上前去问,却听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而后又是一阵呼喊:“彭家的,出来送贡品了!”
游行?温余顿了顿,按照银罗镇的规矩,今天所有人都要去送贡品,那贡品自然就是他们昨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头猪,把它扔进河里,完成最后的仪式。
现在,正是所有人集合的时候。
屋外的人见屋里没反应,便使了大力气把门拍得震天响,吼道:“快点,彭家的,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耽误了吉时你负的起责任吗?”
随后,温余还听到屋外有许多不同的声音附和着,有男有女,应当是都在等彭母了。
此刻,彭母也止住了哭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原本就随意的发髻此时更加凌乱。她转过身,温余便见她面色白得吓人,她蹒跚地往门口走,打开门后正对上一个男人带着怒气的脸。
男人没有在意彭母的异样,只是用手推着她出门,边推还边骂道:“彭家的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今天忙着祭祀,我非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彭母没有回话,只是硬生生被他拉着走。
“温小姐可看出什么了?”贺扶负手站在温余身旁,目送彭母离开后又转过头看了看那泥娃娃,只希望是自己想错了,而不是那般残忍的真相。
“我不知道,我们还是先跟去看看吧。”温余眉头还未舒展。
昨晚的那个姑娘,彭昭的失踪还有彭昭母亲的怪异举止,这一切可是有什么联系?
贺扶点了点头,启蛰还在抬头观察着那个泥娃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等贺扶叫他,他才转头应了一声,跟着二人一同出了门。
三人跟在游行队伍的最后,敲锣打鼓,吹吹打打,如同送嫁队伍一般。
那头被缝合好的猪被高高举起,庞大的身体一看就是被喂养得极好,说不准就是为了祭祀所准备的。
游行队伍一路上除过领头的巫师念着些听不清楚的咒语什么的,其余人都鸦雀无声,三人也十分默契的没有开口。
而温余自始至终都盯着彭母,她是被人拖着走的,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魂不守舍,应该是还在担心彭昭的安危。
彭昭究竟去哪儿了呢?
温余正在推测彭昭的下落,却感到衣袖被轻轻一拉,她转头看到贺扶正盯着那猪的身子。
她也看过去,在猪的肚子上有一条长长的缝合线,应该是往猪肚子里塞了什么,怪不得那么鼓。
念此温余上前随便拉住一个妇人问她有关这贡品的消息,那妇人告诉她这猪里一般也是赛着泥娃娃寓意得子。
虽说是这人眼中的“祥瑞”但温余却觉得有些不舒服,猪肚子里塞着泥娃娃的得子,而且猪一次产子也多,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将生育的女人比作猪吗?这般象征侮辱,这镇子里的妇人竟还对这祭祀活动这般热情憧憬,着实是令人疑惑。
当温余问出这个问题时,却被刚刚那回答问题的妇人狠狠一瞪,她鄙夷道:“能生个孩子就不错了,还管这些有的没的?你这丫头可得放尊重些,当心以后绝了子嗣,人夫家不要你了!”
温余撇撇嘴,反正她又不想生孩子。
虽说这么说不免被人职责没良心,但她还是觉得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就因为生了自己而丧命,着实是亏得很。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放弃自己的性命去做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活着一切便都有可能。
虽然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得表现一下的,毕竟这是人家的场子,若是自己对着干,说不准会被他们围着打一顿。
神神叨叨的跟着队伍走了一路,到最后那一段更是拜了又拜,启蛰被搞的烦躁,暗暗道:“这真有用吗?真能多子多福?”
温余趁着向前拜的间隙转头问他:“问这个做什么?你也想多子多福啊?”
启蛰“呸”一声,“我最讨厌小孩了。”
“特别是像你这样的?”温余见缝插针的噎他。
启蛰正要怒斥一声“闭嘴”却听贺扶说:“莫要在吵了,入乡随俗,既然来了那便按照他们的规矩便是。”
温余又转而问他:“那贺大人您相信这些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于贺某看来……”一拜罢,贺扶缓缓直起身子,“不过怪力乱神罢了。”
温余点头赞同,又听启蛰叫苦:“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啊?就这么大点儿的镇子我们都走了多久了?”
贺扶向前看了看,道:“快了,已经能看到河边的祭台了。”
果真如贺扶所说,三人不过跟着队伍走了一刻便到了河岸。
高高的祭台上脸上涂抹着泥巴之类的祭司正举起双手高呼着,台下众人也高呼,一时间整个场面像是一场盛大又荒诞的神秘仪式,人人虔诚,人人渴求。
随后,那祭司开始低头念着什么东西,声音如同隔着一层屏风,虚无缥缈又让人心里发毛。温余最不喜欢这神神鬼鬼的东西,从小就不喜欢。
那时她年纪小,对很多东西都认不清楚,温淳就借着这些骗她,哄她说自己可以看到鬼魂,能看到温余的母亲每晚都在她身边陪着她。
温余自然是相信了,她每天晚上都自言自语,以为母亲能够听到,自己的私房钱藏在哪里,自己最喜欢什么东西,还有自己满腹的委屈,都告诉了“母亲”。
虽然现在听起来蠢得令人发笑,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确实给了年幼的温余几丝慰藉。但最后的结局却是不尽人意,温淳将她的私房钱,珍藏的漂亮的小石头都给偷了去,还借此嘲笑她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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