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
宋以纯面色有些微妙,一旁的霍夙成笑道:“认识?”
宋以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道:“朋友。”
“既然是以纯的朋友,那便一起玩儿吧,”霍夙成爽朗一笑,“正愁今天没叫其他人过来,有点太冷清了。”
有陌生人在,柳池玉知道文惊鸿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挠了挠头,正要拒绝,就听旁边的人道:“却之不恭。”
柳池玉纳闷儿这人突然转了性,但想到宋以纯也在这里,一下子就释然了。
两人欣然入座,就听霍夙成道:“正好我们4个人,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这样的聚会游戏,最容易让陌生人迅速熟络起来。
柳池玉有点兴奋,但还是下意识看一眼旁边的人。
霍夙成觉得有些奇怪:“两位是什么关系?”怎么老是看旁边人的脸色?
柳池玉生怕对方误会,更怕宋以纯误会,连累自己大哥追妻,连忙道:“我是我哥的小弟,嗯,就是这样的!”
霍夙成:“哦,这样。”
他暗道自己多心了,都怪宋以纯找了个男老公,害得自己老想歪。
文惊鸿不想多言,只道:“玩吧。”
宋以纯不太想玩这个游戏,毕竟自己不能喝酒,如果轮到了自己,相当于一定要完成下达的任务。
但霍夙成现在兴致正好,他不忍拂了对方的面子,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文惊鸿要玩,出于一种幽微的心理,他也不想在这方面输给对方。
宋以纯今天运气不太好,第1局就输了,而赢的人正是文惊鸿。
两人今下午才有些撕破脸,这下子直接对上,一时都沉默无言。
柳池玉心情难辨,霍夙成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儿,问宋以纯道:“小老弟今天不行啊,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宋以纯看了文惊鸿一眼,才慢吞吞道:“真心话吧。”
真心话不只是对受刑人的考验,还是对出题人的考验。
受刑人只需要按照自己的真实情况作出回答,而出题人要考虑的就有很多了,很多时候出题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要问什么。
但文惊鸿完全没有酝酿,很快就提出了问题:“到现在我们见面为止,你有没有一点点后悔下午对我说出那些话?”
气氛在一瞬间凝结成了冰,宋以纯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霍夙成听不明白文惊鸿在说什么,也受不了两人之间这么奇怪的氛围,出言道:“你问的也太含蓄了吧,我们这可是酒吧午夜游戏啊,怎么不问他点颜色问题,比如现在是不是处.男,有过几次经验之类的?估计你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吧,破例给你一个机会再问一次。”
文惊鸿摇头:“我只想问他这个。”
他抬眸,定神看着宋以纯,看着他水红色的唇,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宋以纯也回望他,蓦地挑唇一笑:“有一点,但不多。”
刚说完那种绝情的话,结果又在晚上遇见对方,是个正常人都会有一点后悔和尴尬。
但如果重来一次,宋以纯还是会选择那样说。
之前陈顾的事情,一定让他吃过一次亏了。
感情是不能够拖延,装作视而不见的,这样只会让彼此都痛苦,不如挑明,快刀斩乱麻断个干脆。
得到这样的答案,文惊鸿也不意外,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却很温:“谢谢你这样诚实地告诉我。”
霍夙成皱眉,不懂这两个人在打什么谜语,只道:“好了好了,下一局!”
但很不幸,今夜幸运女神没有眷顾宋以纯,他再次输了。
霍夙成大笑:“是我赢了,宝贝栽我手里了吧?”
文惊鸿听到他的称呼,多看了他一眼。
宋以纯扶额,“说吧,什么惩罚?”
按照规定,上一次选了真心话,下一次就必须选大冒险。
霍夙成脸上露出坏笑:“你在我们在场的几个人中,选一个人热吻30秒,对了,不能选我。”
他知道如果提出这个要求,宋以纯肯定会整自己,所以干脆将自己剔除在外,让对方在柳池玉和文惊鸿中2选1。
宋以纯有点想捂脸:“你这个家伙,我今天还帮了你,你就这么回报我。”
霍夙成不吃这一套:“兄弟是兄弟,游戏是游戏,快选吧。”
热吻30秒。
这几个字在他脑子里飘啊飘,让宋以纯羞耻得想钻在地里。
之前找陌生人接吻也是,其实他内心十分地羞耻,但还是要装作自己很熟练很不在意的样子。
但有些事情,找熟人做比和陌生人做还要羞耻。
宋以纯视线扫过文惊鸿,又扫过柳池玉,视线最后落在柳池玉身上。
柳池玉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一会儿挠挠下巴,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偷偷看宋以纯两眼,又将头低下,心里偷偷想:对不起了哥,今天你才和以纯吵完架,他选我也正常,你可千万别生我们的气呀。
宋以纯犹豫道:“我还是……自罚三杯吧。”
这种情况怎么选都很难受。
霍夙成意外:“不是吧,哥们,这就不行了?是不是玩不起?”
宋以纯点头:“对,我有点玩不起了,玩完这把我就不玩了。”
霍夙成:“……”
他有点小憋屈,就见宋以纯已经给杯子满上了,连忙阻止:“等等,你忘了你不能喝酒吗?”
他不能沾一点酒,皮肤饥.渴症会发作,效果堪比吃了10颗春.药,严重起来说不定还要送医。
宋以纯没说话,只是握着酒杯看他一眼。
霍夙成被他看得面色讪讪,这才惊觉自己好像玩的是有点过,宋以纯和他的那帮子狐朋狗友是不同的。
他脑子里想着补救的方法,就听文惊鸿突然出声道:“我替他喝吧。”
在宋以纯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酒杯就被夺去了。
对方没看他,也没犹豫,猛地将杯子里的酒灌入口中。
霍夙成看他一杯接着一杯,连喝三杯气儿都不带喘的,和斯文俊秀的外表不同,动作十分豪迈,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高兴道:“真男人,兄弟有点猛啊!”
文惊鸿喝完第三杯,指尖优雅地抹去嘴角的酒渍,白皙如玉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
宋以纯也顾不得下午发生的隔阂了,“这么喝不会出事儿吧?”
文惊鸿没说话,倒是柳池玉插嘴道:“我哥酒量很行,千杯不醉,以前陪客户喝酒的时候,都是他把对面的人全部干趴的。”
宋以纯没有轻信他的话,而是看着文惊鸿的脸,见对方虽然脸上泛红,但眼神却很清明,这才将心放下来。
两人的氛围古怪极了,哪怕是玩嗨了的霍夙成都察觉到了不对劲,面色流露出一些古怪。
他压低声音,悄悄对宋以纯耳语:“你为啥这么关心他……呃,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不会就是你那个便宜老公吧?”
宋以纯被他的话弄得一激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道:“我去趟洗手间。”
霍夙成看着自己这位好友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咂摸出一些味儿来:“好像有些不妙啊。”
宋以纯从厕所出来,在洗手台前用水抹了一把脸。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明明没有喝酒,白皙的脸上却蒙上一层薄薄的羞红,如三月桃花般诱人。透明的水滴顺着额前的黑发滴落,落在脖颈上,顺着锁骨滑向幽深的下面。
宋以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另一个身影,转身回头:“有事?”
文惊鸿看着他,没说话。
宋以纯也不言语,只是盯着他,两人相顾无言。
一个刚上完厕所从隔间出来的人,看见这俩人木桩子一样杵在洗手台前,吓了一跳,手都没洗,匆忙地走出了卫生间。
宋以纯叹了一口气:“你如果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就回去吧,我可不想被当成奇怪的人。”
文惊鸿突然开口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对你有一些别的想法,我知道你并非是迟钝的人,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宋以纯没有说话,继续听他说。
文惊鸿垂下头,没有看他的眼睛:“我对你的想法不会改变,但在你愿意之前,我不会做任何强迫你的事,所以……”
他停顿了一下,恳求道:“所以能不能不要疏远我,不要不理我,让我安安静静留在你身边?”
他的语气诚恳,又带一些卑微的祈求。
听到对方这番话,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面上闹得很难看,失去文惊鸿这么一个朋友。
文惊鸿作为爱人不知道如何,但作为朋友,确实温柔体贴。
是和霍夙成截然不同的类型,他还挺喜欢的。
这种想法让他不可避免地因文惊鸿这一番话,诞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悲悯和难过。
成为爱情的下位者,成为爱情的祈求者,注定会活得很痛苦。
宋以纯这么想着,但内心这一丝悲悯和难过,不足以动摇他。
所以他微笑道:“所以,你是想和我继续做朋友么?”
文惊鸿:“嗯……爱情对我而言不是必需品,我也并非一定要因为这种原因占有你得到你,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哪怕是朋友也好的。”
宋以纯看着他,觉得他在一瞬间和陈顾很像,但又在某些方面有所不同。
他没有细想,只是想着能和文惊鸿一直平静地做朋友也很不错。
就这样隔着一根线,文惊鸿不越界,他也不越界,保持着距离,不过分亲昵,这才是他理想中的人际交往。
就这样解决了这件事,宋以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愉悦:“那,就让我们一起继续做朋友吧。”
他笑着,浑然不觉自己某方面的病态。
文惊鸿也笑,看着对方因为愉悦而弯起来的桃花眼,内心闪过一丝阴暗。
他垂下眼,怕被对方察觉。
两人一起从厕所回来,霍夙成招呼道:“来啊,继续玩啊!”
宋以纯摇头:“我有事,先回去了。”
“你又有事,你这家伙,就是不想跟我玩,直接遁走了,”霍夙成撇了撇嘴,“行,你先回去吧。”
宋以纯要走,文惊鸿也跟着,霍夙成吆喝道:“新来的朋友,怎么宋以纯要走,你也跟着去了?”
他语气暗含调侃,眼神中却藏着探究。
柳池玉看着宋以纯与文惊鸿之间和睦的氛围,明白过来:“你们和好了?”
文惊鸿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柳池玉松了口气,庆幸不用卷进这对情侣的修罗场里了,“那行,你们回家吧,床头吵架床尾和,好好回家,好好说说话……”
文惊鸿没管这人说出来的话像缺了一半大脑,只是跟着宋以纯走出酒吧。
两人打着出租回到公寓,宋以纯开开门,文惊鸿刚跨进去,就听见对方道:“你家的水管修好了吗?”
文惊鸿动作一顿,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笑道:“你这是想让我搬出去?”
宋以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就听见对方道:“你放心,明天我就搬出去。”
他低头换上拖鞋,一边道:“我不是那样厚颜无耻的人,毕竟你知道我对你有企图,现在还住在你家,你难免会担心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心里的想法被对方说中,宋以纯内心有些羞恼,后悔刚才一冲动就说出来了,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时机说才对。
文惊鸿换好鞋子,见宋以纯还杵在玄关,不由得轻笑:“发什么呆,快点洗漱睡觉吧。”
宋以纯应声,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惊鸿正要催他,手机突然响起,他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
宋以纯看他听完电话里的内容,原本漫不经心的脸,渐渐变得严肃,然后开始重新穿鞋,一副要出门的架势,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了?”
文惊鸿沉着脸,心情不太好,当然是耐心解答道:“我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正在医院,我得去看看。”
宋以纯看着他:“我也去。”
“你?”
宋以纯垂下眼:“作为你的朋友,去看看也是可以的吧?”
他只见过文母一次,但对这位温和亲切的长者十分有好感。
现在对方受难,去看看慰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文惊鸿眉眼略显疲惫,强撑着打起精神,冲他微微一笑:“你没换鞋真是明智之举。”
宋以纯看他的情态,叹了口气:“你现在难受的话,可以先不用说话,休息一下吧。”
文惊鸿听他这么说,脸上强挂的笑容淡下来,垂下眼难掩忧愁,看着有几分脆弱。
两人去医院的路上,买了花和水果,按照文父给的地址来到病房前。
病房的门是合着,文惊鸿做好了心理准备推门进去,刚走进去,就听见病房传来其乐融融的说话声。
就见文母手里拿着削好的苹果,和旁边的病友聊天:“你家儿子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两岁大了?真好,不像我家那个……”
隔壁病友也是一个中年大妈,为人热情,和文母聊得是热火朝天。
文惊鸿无奈出声打断道:“妈,你没事吧?”
他的视线落在病床上,就见文母穿着病号服,脚上打着石膏,正吊在空中。
文母见到他也有些意外:“现在都晚上10点了吧,你怎么现在来?”
文惊鸿:“爸打电话和我说你摔到了,我就来了。”
文母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你爸也真是的,小题大做,我只是扭伤了脚,没有什么大问题,你明天来看我也是一样的,何必晚上走这一趟。”
她视线落在身后的宋以纯身上,分外惊喜:“小宋,你也来了!”
宋以纯见这对母子聊完,将手中鲜花和果篮放在一旁:“听说伯母您受伤了,惊鸿和我都很担心,所以就来看看您。”
文母脸上笑开了花:“哎呀,你这孩子,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别站着,找个地方随便坐。”
病房只有闲置的折叠床,是专门留病人家属过夜的,宋以纯听话地坐下,文惊鸿也自顾自坐在他旁边。
文惊鸿拿出果篮里的一个苹果开始削,随口唠着家常,“爸呢?怎么不见他?”
文母道:“他去给我打热水了,这个医院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层居然没有热水房,还得去楼下打。”
文惊鸿:“这个医院不太行,要不给你换到隔壁的那个三甲医院去?”
“不用,太麻烦了,没那么金贵,”文母摆手,“这个医院离家近,过几天也方便我回家。”
文惊鸿将手中削好的苹果分成两半,一半分给宋以纯,一半就要递给文母:“今晚我守在这里。”
文母笑道:“不要了,你爸给我削的还没吃完呢,给小宋,不用你留在这,有你爸就够了。”
文惊鸿摇头:“我不放心。”
他扭头看向宋以纯,语气带些歉意:“你先回去吧。”
宋以纯点头,就听见文母道:“你这个缺心眼的,先把小宋送回去啊。”
文惊鸿被骂得不敢吱声,就听隔壁床友突然道:“这就是你的儿子?长得倒是俊俏,这么帅没道理找不到女朋友啊……正好我认识一个姑娘,长得也很水灵,要不要介绍给你儿子认识?”
文惊鸿无奈扶额。
果然拉皮条是人之天性,他怎么在哪儿都会被催婚。
文母倒是没什么避讳的:“他喜欢男孩,只能拂了你的好意了。”
病友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有点结巴:“喜欢……喜欢男孩啊……也……也挺好的。”
文惊鸿松了一口气,正以为这个话题可以结束的时候,就听病友道:“那我还认识一个男孩,长得也不错,你看要不要……”
她话还没说,视线突然落在宋以纯身上,说的话打了个弯:“好像不用给你介绍了,没你身边的这个好看。”
宋以纯没想到话题会落在自己身上,想要张口解释,但见到宋母和中年大妈微妙的视线,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生怕多说多错,搞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文母突然道:“惊鸿啊,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和小宋单独说。”
文惊鸿生出一点不妙的感觉,怕被亲妈透了老底,他连忙问:“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文母有点烦他了:“让你出去就出去,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文惊鸿依依不舍地走出去,一步三回头,被单独留下的宋以纯也有些紧张,回想起了前几天在文母家被支配的恐惧:“伯母您想和我说什么?”
文母轻笑道:“孩子别紧张,我就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宋以纯保持放松,就听对面道:“我家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还有几年就奔三了,做父母的替他着急。”
宋以纯没懂她的意思,静静听她说:“他以前没对什么人心动过,但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在意你。”
看宋以纯面色平静,文母想他估计知道自己儿子的情谊,心底不由得叹了口气,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顿:“躲在后面干什么,我都透过缝隙看到你了。”
病房的门没关紧,文惊鸿轻松推开从门口走进来。
宋母有些生气:“你小子果然在偷听。”
文惊鸿失笑:“我这不是担心你说一些……”
文母现在看见他就心烦:“好了好了,你跟小宋先回去吧,不要挤在病房里碍我的眼。”
文惊鸿无奈,只能跟着宋以纯一起离开。
很多人在电梯口排队,文惊鸿和宋以纯嫌麻烦,干脆走楼梯,下到第三楼的时候,宋以纯突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的后妈和那个便宜继弟。
宋以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层是……”
文惊鸿看了看标牌:“这一层是妇产科。”
宋以纯皱眉,从楼梯道追上去。
文惊鸿不明所以,刚准备跟,就见宋以纯回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等会回来找你。”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只是后妈已经不见了,眼前只有自己的便宜继弟。
奔走一天,宋以纯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戴上自己惯有的面具,温和地走上前去和宋以声打招呼:“我刚刚看见你和她在一块,是身体出什么状况了吗?”
宋以声有些意外会在这里见到宋以纯,烦躁地皱了皱眉,刚想打发他,但一瞬间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这里是妇产科,你觉得能出什么状况?”
见宋以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宋以声由衷地产生一股快感,朗声道:“我妈怀孕了。”
他以为这样说,就是宣判了宋以纯的死刑,期待着看对方露出狼狈的神情。
但对方非但没有暴躁愤怒,反而是若有所思道:“果然如此。”
宋以声厌恶他这副嘴脸,只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刺他:“我爸妈又要多一个孩子,你在宋家的日子,恐怕会更加不好过咯。”
宋以纯有些奇怪地看他:“就算没有他,我的日子就好过了?”
宋以声以为对方在示弱,心中冷笑一声,还想再嘲讽,就听对方语气淡淡:“多出来的孩子,要抢走的不是我的地位,恐怕是你的地位。”
宋以纯脸上带着清纯的笑容,仿佛是真心实意为他打算,语气担忧道:“新生的孩子,不仅要分走你的地位,还要分走你的财产,这可怎么办呀?”
被戳中痛处,宋以纯憎恶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阴阳怪气道:“不管怎么样,也总比你这个有妈生没妈养的家伙好。”
他说完,就见宋以纯的脸彻底垮下来,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宋以声心中得意。
他知道宋以纯的妈妈一直都是他的痛处,他今天就要狠狠踩着这个痛处,让宋以纯接下来几天都不好过!
见宋以纯脸色越来越沉,他心中就越痛快,他还要再说,就听见对方道:“你这张嘴,还真是聒噪。”
下一秒,对方的手就朝他嘴上拍!
宋以声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闪躲不及,被打个正着,对方力道很大,把他的嘴唇压在牙齿上,直接磕出了血。
他吓得后退一步,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对方再打过来:“你他妈干什么!”
手上残留着刚才的触感,宋以纯心底一顿恶心,但面上还是笑语盈盈道:“你很聒噪,话还是太多了,下一次我一定会带一根针,再遇见你,就将你的嘴缝起来。”
宋以声有些紧张地往后退,嘴上嚷嚷道:“疯子!你这个疯子!”
宋以纯笑盈盈地向前,对方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步步向后退。
“声儿,你在干什么?”
宋以纯闻声看过去,就见一位贵妇人提着包,朝着宋以声走过来。
正是他家那位后妈李伊人。
宋以声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委屈地告状:“妈,这个家伙打我!”
李伊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对着宋以纯皮笑肉不笑道:“不知道声儿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得你居然动手打人。”
宋以纯懒得在这位真装货面前装,冷笑一声道:“你今年都40多了吧,身体真好,竟然还能怀上孩子。”
李伊人说话同样不客气,当然她自认长辈,也没什么必要对这个外人客气:“我肚子里的那件事,用不着你关心,你打我声儿这件事,我一定会让你爸知道。”
宋以纯冷笑:“随便你。”
他转身将这对母子甩在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过他没有回去找文惊鸿,而是到厕所洗手台洗手。
水流直冲而下,濯洗着洁白如玉的双手,宋以纯大力搓洗着刚才碰到宋以纯的地方。
恶心,恶心,恶心,实在太恶心了,碰到他的地方,一定要洗干净才行。
宋以纯将皮肤搓得通红,连带着眼眶也红了。
他突然抬头,看着洗手池台上镜子里的自己。
眼眶通红,一双桃花眼泫然欲泣,看着楚楚可怜。粉里透白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薄红,是因为刚才碰到宋以声而起的反应。
这该死的淫.荡的病,哪怕是碰到最厌恶的人也会发作。
宋以纯突然生出一股浓浓的憎恨和自毁情绪,他捏紧拳头,用力砸在玻璃上!
“你在干什么!”
眼前因为流出的泪水而模糊,他看不清来的是谁,只知道有一个人跑着向他奔来握住他的手腕:“不要做傻事!”
是文惊鸿啊……
宋以纯突然放下了戒备。
心口又痛又难受,他捂着胸口,出于本能地对他道:“你来了……”
因为对方握住他的手腕,他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栗,脸上的红意更甚,他情绪有些崩溃:“你……你放开我……”
文惊鸿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他四处寻找着宋以纯,路过洗手间,看他手上流血,一双脆弱的桃花眼满含热泪,又焦虑又心疼。
他握住对方的手,没有轻易放开:“你先保证不要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宋以纯像是听不到他说什么一样,只是一直道:“你……你放开……我……”你……抱一抱我。
他的心背叛了他的意志,突兀地生出一种渴望,希望眼前这个人,能够温柔地拥抱他。
他声音越来越虚弱,下一刻,竟是身体一软,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直接跪倒在地上。
宋以纯再次睁眼醒来,就见到白花花的天花板,自己正躺在病床上,一旁的文惊鸿正在给他削苹果。
文惊鸿听见他的动静,放下手里的刀,有些无奈:“我今天就是留在医院过夜的命,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宋以纯脑袋有些不清醒:“现在是什么时候?”
文惊鸿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早上八点,你睡了一晚上。”
宋以纯有些不明所以,“我怎么晕倒了?”
文惊鸿叹了一口气,“医生说,是你情绪大起大落,一时心绪不畅才晕过去的。”
宋以纯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些沉默。
他会晕倒,一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二多半是因为皮肤饥.渴症发作,来势汹汹冲击太大,二者并发才晕过去的。
他垂头看向自己的手,上面已经被绷带包扎好了。
文惊鸿语气温和道:“发生什么了?”
宋以纯摇摇头。
文惊鸿了然:“不想说吗?没关系,你现在心情恢复了就好。”
宋以纯抬头看向他。
文惊鸿表情温和,一双灰蒙蒙的眼笼着山间云雾,冷淡而宁静。
宋以纯不着边际地想着:遇上这样的人,无论身处何种境况,都能静下心来吧。
他突然开口道:“我遇见了我的后妈还有继弟,他们提起了我的妈妈。”
文惊鸿想起宋以纯说过他的妈妈是因为患上抑郁症自.杀死掉的,眼中浮过不忍与担心。
他语气温和安抚道:“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明明只是一句空话,很多人都对他说过,但宋以纯听在耳朵里,心却镇静了下来。
他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文惊鸿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刚一出院,就被宋父一通电话叫了过去。
他那个可恨的后妈,说的是告状,也真的告状了。
宋父见到宋以纯,本来要因为他打了宋以声狠狠数落他一顿,结果落在他缠满绷带的手上,一时间有些微妙:“你手怎么回事?”
宋以纯没有正面解释,只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李伊人见宋父非但没有数落宋以纯,还关心起来他,顿时就急了,提醒宋父:“以纯这孩子真不懂事,昨天晚上打了声声,不知道后面又去哪儿鬼混,把手给伤了。”
宋父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宋以声肯定又说了难听的话,要不然宋以纯不会打他。”
李伊人一瞬间哑声了。
敲打完李伊人,宋父又将矛头对准宋以纯:“不要以为你做的对,你这个做兄长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打你的弟弟。”
宋以纯不想在这里和他们撕破脸,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听着。
宋父敲打完他,宋以纯就准备离开宋家,刚走出大门,就见宋以声站在他面前。
宋以纯有些奇了:“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大,我昨天才打完你,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宋以声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又笑道:“你这个丧家犬,居然还敢回宋家。”
他视线落在宋以纯受伤的手上,“又是去哪里鬼混被人制裁了?你这种人,迟早死在那些人手里。”
他又想起王临风因为眼前这个人和他决裂的事,眼神有些阴郁:“我昨天晚上看见你被一个男人抱着走,我记得你已经结婚有老公了吧?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做出这些事……你真的很喜欢勾.引男人,在他们身下挨.操是不是很爽?”
宋以纯已经习惯了他的污言秽语,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那些谣言,有一半都是你传出去的,甚至于那个辱骂我的论坛都是你建的。”
宋以声讥讽道:“什么谣言,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敢说那个跳楼的男大学生不是被你勾.引的?王临风不是被你勾.引的?”
他扫视着宋以纯的脸,冷笑道:“这样一张狐媚子脸,没有男人不会被你勾走吧?”
宋以纯不为他的话所动,而是摆出惊讶的表情:“你一提起,我倒是有些奇怪了,你妈妈当小三出身,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反倒是你嘛……”
他笑而不语,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宋以声当场怒了,还要再和他怒骂三百回合,但宋以纯早已轻飘飘地走了。
不和傻子多做纠缠,是宋以纯的信条之一。
只是他今天出门前确实该看看黄历,不只遇到了傻子,还遇到了变.态。
“你就是C大的宋以纯吧?”一个贼头贼脑的混混青年,看着手机里的图片,比对着眼前人的模样,“果然和照片里的人也好看。”
宋以声不明所以:“你是?”
“不用管我的身份,”青年想要搂他的肩膀,被对方躲了过去,他有这些扫兴地撇了撇嘴,“真够装的……不过高材生,在外面装一装也行,我原谅你了。”
宋以纯看着自说自话的这人,感觉不妙,准备开溜,却被对方追了上来:“你跑什么呀?难不成你现在不想开房?得等到晚上才能做?”
宋以纯受不了了:“你在胡说什么?”
“约.炮啊,”混混青年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拿起手机,将群里面的信息给他看,“不是你自己在群里发约.炮信息的吗?”
【C城约.炮群】
【约.炮发布人:新的优质资源, C大高材生,听说还是校草呢,想约的赶紧去联系[附图jpg.][附电话号码]】
看到自己的信息被挂在网上,宋以纯闭了闭眼。
不用想都是谁在整自己,他后悔昨天晚上只打了宋以声一拳。
他再次睁开眼,已经调整好情绪,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你搞错了,这是我朋友故意在整我,将我的信息挂在网上呢。”
混混青年被他的笑容晃神片刻,直到对方已经走远,他才回过神来追上去:“等等,等等!”
宋以纯不好的预感加重:“我说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哎呀,虽然可能不是你的本意,但是你考虑考虑我呗,试试加入一下这个圈,我长得还不错,那方面也很牛,和我约很爽的,包给你极致的体验!”
宋以纯想要摆脱他的纠缠,却被对方无耻地抓住手腕。
身体的反应一下子上来,宋以纯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脸上烧得绯红,不自觉地发出呻.吟:“呃……”
精通床上事的混混青年,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你身体不会偷偷夹了东西吧?”
看起来好淫.荡,好色。
青年只觉心头燃起了一团火,听见对方叫他放手的声音,也只觉得他在欲拒还迎:“走了,我们去开房!”
他拽着对方的手就往前走,颇有些火急火燎的意味。
宋以纯突然开口道:“……大哥。”
青年回头,刚想问怎么了,一阵烟雾喷在他眼睛上,眼睛就像着火一般刺痛,疼痛异常。
他松开手,双手捂着眼睛惨叫。
宋以纯赶紧朝着前面跑,风呼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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