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想,她并非医者,但在上界修行时,翻阅过各种杂书文集,其中就有记录凡俗病症的一些书籍,一些常见病症,沈黛还是会医治的,多抓几副药便好。
应该不会被人看出端倪吧?
沈黛宽慰自己,定了定神,便随着小男孩去了小巷。
小巷异常狭窄,仅容两人侧身而过,头顶是纵横交错的晾衣架,屋檐紧紧挨在一起,光线十分昏暗。
脚下的路也布满裂缝,大约是年久失修的缘故。
沈黛走得颇为艰难,步步留心。
起初,男孩听沈黛说带路,有些忐忑,时不时回头偷看沈黛,生怕这位好心的大姐姐嫌弃这个肮脏的环境。
可大姐姐没有抱怨,没有放弃,小心地看着脚下,慢慢地前进,男孩的心渐渐被欣喜取代,他觉得大姐姐和那些贵人不一样。
他开始变得主动,不停地提醒:“姐姐,小心,这边滑,姐姐这绕一下……很快就到了。”
七拐八绕后,终于,他们在低矮破旧的房屋停下。
房屋是用旧砖和泥土混筑的,墙皮剥落大半,木门歪斜,勉强遮掩。
一推门,便伴随刺耳的“吱呀”声,男孩不好意思地邀请沈黛进门。
屋内更是简陋,狭小昏暗,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连喝水用的茶杯都是坏的。
空气沉闷,那床铺好像是由砖头和木板搭起来的,十分不牢靠。
此时,一个面容枯槁的妇人盖着一个破旧的被褥,昏昏沉沉地睡着,时不时发出轻微地咳嗽声。
男孩快步跑到床边,压不住兴奋道,“娘,娘!我回来了!”
他指着沈黛,推了推妇人,继续说,“娘,娘!我找了大夫,是这位大姐姐,她是给咱治病的。”
妇人被唤醒,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有些模糊。先看了看儿子,然后,目光越过男孩,瞧见了沈黛。
尽管沈黛衣着朴素,可料子质地上乘,她虽然眼花,但也能辨别。
妇人以为儿子从哪里找了一个贵人,以自家这么艰苦的条件,说什么都付不起诊金,她急切地撑起身子,连忙回绝:“好孩子,娘没事,就是有些乏,睡一觉就好了。怎么能麻烦这位娘子?快……请回吧,我们……付不起诊金。”
闻言,沈黛走上前,在床边停下,温和地解释:“婶子,我是街口义诊的大夫,不要钱。”
“是啊,娘,姐姐说不要钱,你就看看嘛。”男孩撒娇道。
好不容易有个好心的大夫,可不能放弃治病的机会。
见妇人神色依旧狐疑,沈黛继续解释,“今儿,我在街口遇到这孩子,看样子十分焦急,便主动上前询问情况,前来瞧瞧,给您治病。婶子,您放宽心,诊金药费,一概不收。”
听着沈黛笃定的话语,又看着儿子眼中亮亮的小眼神,妇人紧绷的心慢慢放松,随后,感激地说:“既如此,就多谢这位娘子了,劳烦了。”
*
拂柳在后头厨房盯着新的一锅粥熬好,又帮忙搭把手,估摸时间差不多,便急匆匆赶回了前面的粥棚。
这一回来可了不得,打眼一瞧,自家小姐竟然不见踪影了!只有小吴还在卖力地给新来的百姓舀粥。
“小吴,”拂柳心一慌,焦急地跑到小吴面前,抓着胳膊就问:“小吴,我家小姐呢?怎么不在这儿?”
小吴被吓一跳,一看是拂柳,便一五一十说:“拂柳姐姐,你别急。刚才夫人在这儿,差点摔倒,好在有个小男孩扶住了夫人。那孩子说他娘病得很重,想请大夫请不起,也没力气下床来这儿。夫人心善,问了几句,就说亲自给那孩子娘去瞧瞧,让我在这儿看着摊子,等你回来让我给你说一声。”
小吴看着拂柳瞬间拧紧的眉头,赶忙补充:“那孩子看上去挺可怜的,瘦得跟个杆子似的。夫人是去做善事儿,你别多想,肯定去去就回……”
“什么?!”拂柳猛地提高声音,“小姐亲自去看病!?小姐哪里会看病!我的老天爷,小姐一个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小吴,你怎么不拦着,也不叫人跟着!”
拂柳急得团团转,自家小姐身子娇贵,怎么能去那种简陋的巷子,若是遇到歹人,那可如何是好!
小姐最近怎么回事!往常小姐发善心,也就仅限于在侯府施舍银钱衣物,怎么自从嫁入将军府,这善心像是发了大洪水,拦都拦不住!
小吴被拂柳质问得有些委屈,嘟囔道:“你也知道,我腿脚不便,夫人让我守摊子,我就老老实实守……”
“守什么守!是小姐重要还是摊子重要?”
话落,拂柳不由小吴分说,拽着小吴就往前走,“走,你跟我一块儿找,你知道那孩子住在哪个巷子吧!带路!”
“行啊,走呗!”小吴爽快地答应,他也担心夫人,若是夫人出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就在小吴一瘸一拐地陪拂柳找沈黛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到小吴耳中,一抬头,便瞧见了谢棣骑马的身影。
今日是秋社日,朝廷各门照例放了半天假,连一向忙的谢棣今儿也早早回了府,看样子该处理的都处理完毕了。
谢棣穿过侧门时,老远便瞅见拂柳和小吴瞎掰扯着,二人面红耳赤地说着,看上去十分焦急。
他本不欲理会这种事,可听见几个零碎词“夫人”、“看病”、“巷子”。
谢棣下意识驻足在粥棚处,目光一扫,果然不见沈黛的踪影。
这小吴倒是眼尖,一瞧将军到来,心中顿时一亮!这不正是将军和夫人独自相处的大好机会?!
只见小吴忽然眉头一皱,便装起病来,“哎呦,哎呦呦!拂柳姐姐,我……我肚子疼,好像吃坏了什么东西,快扶我,扶我去方便!”
拂柳正着急上火,一听这话,被他整得一愣:“啊?我……我是女的……我怎么能扶你……”
不等拂柳说完,小吴便拉着拂柳往后走,嘴里不停地嚷嚷:“哎呦,疼死我了,拂柳姐姐你行行好,带我去呗!”
期间,小吴还不忘回头,朝着谢棣喊道:“将军!您可回来了!夫人去了甜水巷,说是给一个病重的夫人瞧病,我和拂柳姐姐正要去找,哎,您瞧我肚子不争气!将军!劳烦您,您去替我们找找夫人吧!可千万别让夫人迷了路。”
“哎呦,我不行了!”小吴呲牙咧嘴道。反手拖着拂柳快步疾行,而拂柳也被小吴的反应搞得目瞪口呆,真是太夸张了!
甜水巷曲折幽长,低矮的房屋紧挨在一起,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
谢棣策马赶到了巷口,因狭窄只能将马拴在巷外,独自进入了小巷,他的步伐十分沉稳,目光如隼扫视着一个又一个岔口。
很快,在一个堆放杂物的拐角处,谢棣看到了她。
沈黛微微弯腰,一手提着衣裙,另一只牵着一个男孩。
男孩十分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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