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安静下来,厍凌进了浴室迟迟没出来,伸手捞起放在防水架上的手机,娴熟又躁动地输入账号密码,点开,收藏的只有寥寥几段监控视频。
厍凌手指用力到几乎失控的状态,那种刺痛感甚至起到了解压的地步。
可惜没有声音,原来没有任何声音。
厍凌忽然意识到任舒没有发出声音,只有一双泛红落泪的眼睛。
手机屏幕的反射光影中,厍凌沉默着一张脸,此时脑海里延展了许多画面,冷漠的疯狂的偏执的,手里的东西最终会落在她脸上。
可每次看到她那张脸,都未曾实现。
厍凌没由来有些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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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舒打车到了医院,乔亦然头顶包裹着纱布,头发跟衣服都像是被撕扯过一般,脸上的妆容都被抹得像鬼一样。
任舒被吓了一跳忙不迭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把衣服的外套给她披上。
“怎么了?没事了没事了,你额头怎么弄的?”
乔亦然吸了吸鼻子,看到任舒又想哭。
“我下午跟客户谈合作,出了点意外。”
任舒握紧她的手,一边用口袋中的纸巾给她擦着眼泪:“还好吗。”
乔亦然摇头,声音哽咽沙哑,眼睛充红看着任舒。
“我没事,他没把我怎么样。”
对方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在业内举重若轻,说要买高端储蓄险,乔亦然为了这个合作跟对方迂回了好几次,陪人爬山打高尔夫就差跪下请茶了,以为今天能签下来,结果在包间差点被灌醉欺负,还好她酒量不错。额头是被她敲碎的玻璃酒瓶反弹到擦了一小块伤,她在包里放了小型匕首保命。
“没事我来了,好了不哭,我们走了。”
“我其实没事,我就是害怕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乔亦然的情绪稳定下来,额头抵在任舒身上。
手机里电话嗡声响了几下,乔亦然看了一眼,没接。
“怎么不接。”任舒看到她的备注,显示老公。
“不想接,我刚给他打,他给我挂了。”乔亦然说这句话时不染任何情绪。
“我们走吧。”任舒话音刚落,又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但也没顾上叫他。
任舒握着乔亦然冰凉的手指,轻声问:“你看不出来他别有用心吗?”
乔亦然社会经验丰富,在公司也拿下过多次销冠,跟很多大公司都合作过,不至于识人不清。
乔亦然垂着脑袋,眼睛肿得像桃子:“我知道,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是真的要买,又有别的公司也在交涉,我不想放弃。”
任舒揽着她的肩膀:“他那种在职场上干了多少年的老油条,怎么可能被你轻易占便宜。”
“明天我陪你去报警。”
乔亦然摇了摇头:“别了,我不想惹麻烦,你知道我们行业最害怕惹人。”
任舒沉了口气。
乔亦然歪着头靠在她身上,卸下浑身疲惫,闭上眼。
任舒调低手机亮度,坐在出租车上低着头给骆盂发消息。
【你在医院吗?我刚才看到你了。】
骆盂:【你来医院干什么?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我朋友受伤了,也没来记得叫你,你怎么了?如果有事店里可以请假。】
【我没事,是我爸在做透析,高血压肾病,已经治疗一年多了。】
【没听你说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家里的事情都是一团糟,你朋友还好吗?我认识这边的医生,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不用,我明天去看叔叔好吗。】
【不用,真不用,他明天就回家了,一周做两次就行了,你来他肯定不自在,早点睡。】
【好,你要有什么事情给我发消息。】
对面发来了一条语音,任舒听出来他声音有些不对,带着笑意但语气里满是无力。
“任舒,谢谢你。”
到家已经十一点。
乔亦然奔波一天身体跟精神都格外疲惫,洗完澡又跟老公打电话诉苦。
任舒在客厅都能听到她委屈着闷哭的声响。
乔亦然跟老公在大学毕业时结的婚,俩人都是本地人,上一年国庆他老公跟上司一同跳槽到北京一家医疗AI公司做产品经理,工资上涨一倍,也有了更好的发展。
但乔亦然之前积攒的客户都在申城,于是开始分隔两地。
也是因此,任舒当时找新房子时刷到大学同学乔亦然在朋友圈找租的消息,主动询问要不要来合租。
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是李牧杨发过来的。
【任舒姐,我妈出院你会来的吧?】
任舒一阵头疼说:【我会接她出院,但是你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作为她儿子,为了文教授的身体着想,你也不应该在这个时间跟她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文教授早年身体就一直不好,任舒毕业后生活太过忙碌,文教授也不爱回消息,她只有偶尔有时间才会去看望。
偶尔想起她,任舒总能想起很冷的冬天除夕夜,她邀请任舒回家吃饭,文教授厨技特别好,而任舒爸妈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又不习惯有阿姨在,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外面餐厅饮食。
直到那次,任舒才猛然体会到别人口中爸爸妈妈做饭的味道,她一直记在心里。
对面没有回复。
任舒洗漱完出来,捏着毛巾包裹着长发。
她睡前还想到这件事,厍凌没有给李牧杨什么建议吗?他会说些什么?
任舒莫名觉得如果是厍凌大概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他处理工作跟生活一样不拖泥带水。
任舒迷迷糊糊睡着。
忽然梦到了大四那年第一次跟厍凌产生交集。
那时即便任舒不管在高中还是大学都听到过很多次他的名字跟八卦,但确实一次交集都没有。
那一次后,任舒却觉得他跟别人形容的不太一样。
大四即将结束那会,任舒被文锦容劈头盖脸说论文写的不如ai,狗在地上滚两遍都比她的论文有逻辑,她心情差到喘不过气,又被室友拜托帮忙去室内体育器材室清点器材。
室内体育馆悄无声息,任舒在弯腰捡篮球时被后方篮球砸中后背,痛的她眼泪都往下掉。
而肇事者跟他朋友把她堵住,用视线评头论足,又在旁边嬉笑。
“哎,信不信?沾了女神的气运这把绝对赢。”官宏举着那个砸中她的篮球,放在鼻尖,眼底满是笑意。
“不信。”朋友故意嬉笑着说。
“赢了做我女朋友啊。”官宏眼睛灼灼盯着任舒。
任舒从头到尾红着眼捂着肩膀没说话。
男生看她这样子,乐了。
“得,把人惹哭了,走了走了。”
官宏话都没说完,还是耸了下肩膀,把篮球扔她脚边走了。
“公主怎么这么娇气。”
任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拒绝得语气太轻,所以才总是让人觉得有机可乘。不论再怎么义正言辞,对方完全不当回事。
眼睛莫名其妙地掉眼泪,一边擦又擦不净,手指把眼睛擦得泛红。
她吸了吸鼻子把器材室的东西收拾完,又坐在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抱着膝盖发呆,大脑放空,眼睛还是红红的没褪去湿润。
模糊的视线中,忽然多出来一只手,干净宽阔,骨节修长。
任舒抬起头,仰起头,看到厍凌那张五官硬朗的脸,下意识接过,跟他温热的手指擦过像是触电,任舒手指抖了一下。
随后又因他高挑的身形而下意识身子侧了侧。
“谢谢。”任舒干着嗓子,迟来地说。
厍凌轻飘飘扫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一步步往体育馆门口方向走,他垂着头,手指扯着手腕上的黑色护腕,除却脚步声,发出尼龙搭扣撕拉的声响。
大脑空荡荡,任舒捏着那张纸巾,视线忽然有了落点,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
那时任舒对厍凌的印象就是,一个祖上书香世家、在精英圈子里长大骨子里平易近人又有些热心的贵公子。
……
乔亦然这人平常就大大咧咧没心眼,痛哭一晚后一早又精神焕发了。
任舒倒是做了一晚上梦,很早醒来,顺带做了早餐给她,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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