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臂典韦。”
呼!
从被子里忽然冒出曹宪小巧精致的脸,双眸忽闪,小嘴微微张开道:“夫君,何谓纱碧?”
“就是典韦,以后你这么叫他就对了。”
“哦。”
曹宪在被子里用绑带将头发扎了两个小尾丸子,额前的青丝散落在两侧,颇为可爱的点了点头。
张韩又翻了个身,道:“我得去了,我去看看董访给我送什么大礼。”
“夫君且去吧,宪儿还要再睡会。”曹宪缩进被子里,只露出眼睛盯着张韩委屈巴巴的看。
对不起,宪儿无礼了!可是夫君说得对,一到冬日被褥与床榻就会形成完美的封印。
张韩“啧”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你尽管睡,我们晚上再回门。”
“嗯嗯,”曹宪鸡啄米一样点头,缩到被子里安心的闭上眼继续睡。
……
后宅大门,张韩从府中出来,看见典韦瞪着个牛眼在街巷左右走来走去,拱门后跟了好几个宿卫。
纪伯骁在那缩着头不敢还嘴,脸色变化极大,先是愤怒,然后缩头,而后想了想不服气,又有怒色,然后又缩头,最后越想越气,不受这鸟气,索性直接赔笑,连忙给典韦道歉。
“典兄,你是不是又在骂街了?”张韩冷不丁的从后面说道。
典韦本来背对张韩,雄伟身姿叉腰而站,听见这话猛地回头,眼角余光看向张韩的更后面,吼道:“哪个**告我的状!?”
“少冤枉人,我老远就听见伱在骂骂咧咧,”张韩笑骂了起来。
这不就刚叫了我七次,有必要这么气急败坏吗?
我没起来你就自己招待董访嘛,不行让孙乾带着他玩一会儿再说呗。
“嘿嘿,”典韦板着的脸马上一转,直接转过来走到张韩面前,笑道:“董访那小子昨天走得早,说是有要事去办。”
“今天大早就来了,说定要将大礼奉上。”
“昨天他不是送了很多布匹和金饼?”
张韩刚说完马上“哦”地反应过来,“他说的应当是其兄董昭。”
想到这,张韩顿时正色,皱眉道:“如此大事,竟不早些通报!”
“啊?”典韦茫然的看着张韩,好像后脑勺被人打了一棍。
“不是,”张韩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改口道:“如此大事不与我道明,居然打什么哑谜说礼物礼物的!我本就不看重这些外物,你这么说我怎么能起床呢?”
这个理由完美。
典韦一副脑瓜子疼的无奈表情,连忙拉着张韩手肘:“赶紧走吧,再不去董访都要饿**。”
还在这找理由呢?怎么成婚了还是这么吊儿郎当的啊!?
俺记得先生以前不这样呀?没想到熟了之后他居然是两副面孔。
有的人的确是这样,你和他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对其了解总有一层面纱,以为他在冲你笑。
当你走得极进的时候,发现是个不做人的jojo。
正堂,董访安定的坐在客位上等待,糜芳陪他在聊天,但是糜芳的能力实在是有限,张韩若是再不来,就真的聊不下去了。
但董访却还是十分得意,畅谈陈留、定陶一代的奇闻轶事,他好像是在刻意如此。
应当是这段时日和张韩这一伙相处得多了,所以沾染上了类似的风貌,觉得如此畅意而谈、与人谈笑风生的模样非常出众且富有魅力。
但他又不如那几位说话这么好听,所以说出来糜芳又不惊讶、也不奇怪,甚至不知怎么附和。
只能笑而不语,微微点头。
这是兄长教给他的办法,若是日后听不懂别人说什么,或者不想听,那就笑而不语。
好在这时候,张韩和典韦终于来了。
“子文,久等了!昨夜宿醉,又下了一场大雨,满院都是雨打竹叶的啪啪声,今日实在是昏沉难消,到此刻才起。”
糜芳大喜过望,连忙行礼,这上刑一般的光景终于结束了。
“无妨,无妨,人生得意须尽欢!”董访连忙笑着拱手,站起来躬身相迎。
他现在对张韩,已经从一开始的看不上,到五体投地的敬佩,甚至隐隐有一种“以他为首”的感觉。
除了他本身的魅力之外,和他相处还十分轻松,而且总能找到捧腹大笑、开怀大笑的契机。
若真要去评价的话,就是和张伯常一起,做什么都较为有滋味,无论是什么滋味。
更重要的是,张伯常只是个白丁出身,得曹操青睐成为了主簿,但他的人脉实在是太通达了!!
想到这个董访就兴奋!
昨天的婚宴上,内外院大摆筵席,参军、都伯竟然都不能进内院坐席!
里面都是大佬,扬名于外的有鲍公、玄德公,名士有荀彧、程昱,宗亲将军也各派族兄弟来贺。
伯常总不能到处去邀请这些人吧?他们定然是
自发而来,庆贺其大婚,这说明张韩为人慷慨洒脱,才能有这般的人脉。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有一位雄主岳父!但此节可以忽略不计,单纯是钦佩于张韩这个人,和那些荣华富贵的东西没关系。
这样的人,能和我董访结交,那就是看得上我,荣幸之至!
好家伙,你也用上“人生得意须尽欢”这句了,张韩暗暗心惊。
他听见这句熟悉的诗,感觉自己用莲莲的神作怕是拉高汉乐府诗平均水准了。
“典韦说,子文有大礼相赠?昨夜的礼已是足够令我欢喜,今后尚不知如何偿还,怎的还有大礼!?”
张韩也是谦虚,他昨天看到礼单后甚至没有怎么注意董访。
就注意到高顺这小子的书法居然比自己的看着顺眼。
“伯常,却有好事。”
董访眉飞色舞的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帛布,展开之后方正有序的写着一信。
张韩凑上一看,道:“写的什么?!我看不清。”
好多字太古了,措辞也简洁,又没有标点符号,需要自己去分段,这联想起来其实非常累人。
董访连忙拿到身前自己给张韩读:“吾弟,闻邈反,兄夙夜难寐,为弟担忧,今知安,心甚慰,今闻曹氏明公之绩,叹服……”
接下来一大段,属于是董狗炫技的篇幅,用几大段中肯略带夸赞,但是又显得不那么谄媚的话,狠狠地舔了曹老板一波。
并且表明定要竭力向长安诸公荐曹公,若在开春时能有好消息,则事成矣。
念到这里,董访叹道:“这是家兄回复的前一封书信,已经是三个月前寄出去的了。”
“三个月间,关中大乱,内战不休,百姓不得安宁,致以书信不达、道路不畅,也是花了不少功夫。”
“然,在下近日所发,却还没能有回应,在下将那首诗,附在了书信中传达。”
“啊?”这倒是张韩始料未及的事,这么说自己的名声就要传到长安了吗?
“好啊,”张韩长舒一口气,“这当真是大功一件,他们现在于长安之中,终于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这是迈出的一大步,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改变那么简单。
袁术、袁绍、刘表等,都在长安朝廷不断的有人说话、进言,他们的功绩,哪怕是小小的一次几千人规模的剿匪,都可以被吹得天花乱坠。
耳濡目染之下,李傕郭汜、满朝公卿都会觉得袁绍在鼎力匡扶汉室、袁术在为大汉敬守国土、刘表在壮大汉皇室声威、益州刘焉还在大汉的玉阶下看门!
曹操?阉党之后!罪大恶极!
无人提及,那么在朝廷这里,也极有可能会被岁月史书。
所以,董昭的出现,将会是方略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而现在兖、徐的富庶,与迎奉天子的家底,虽说是关联极深,但这关联可以说是相辅相成。
迎得天子,则境内更加富庶;境内安定繁华,则更能令百官安心。
张韩当即拉上的董访,高声大笑:“立刻随我去见主公,将此事告知于他!”
“诶?现在就去吗?”董访有点迷惑,被拉走的时候左右而看,张韩甚至大氅里面还穿着红袍呢!
“伯常,伯常要回门啊,不可现在去见,不合礼度不合礼度啊!”
“在门口让许褚传话,叫主公隔着屏风就不算见了,没事!各论各的!”
张韩驾车去见曹操,飞快的进了衙署,最近本来没什么事,院子里除了值守的近卫,没有来往的文武。
一般到这个时候,各人都在家中等着过年关。
除了在外行军作战还没回来的兵马天天受罪,就是镇守边境的兵士了。
但只要无战事,对境内谁人都好,就是无聊了些,人也属动物之列,到冬日时都会偃旗息鼓,蛰伏于冰天雪地之内。
曹操得知了消息之后,大为欣喜,而后骂了张韩一顿,不尊礼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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