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杨德祖就看到了很多朝臣,是士人**。
他们在院中集聚,像是在等待什么,丞相那宿卫将军许褚就在门外,持**腰挎剑而立,威风凛凛。
其怒目之慑,令人不敢有所妄动,是以大院颇为安静。
待校事进去通报之后,从堂内出来一人,乃是一袭黑袍,头发随意扎于头顶的郭祭酒。
他刚出来,便向杨修招了招手,向侧院而去。
杨修则是一瘸一拐的随行其后,这时候了心里还忍不住骂几句校事,一群憨货,下手阴损、没轻没重。
不知是哪个缺德货教出来的,专挑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招呼。
到侧院的屋内坐下后,郭嘉说起了请他来的意思。
“丞相之意,要将你和这些人一同对待,也算是掩人耳目。”
这一说“掩人耳目”四个字,杨修自然的想到了许多,于是躬身道:“还请祭酒说得再清楚些。”
“杨氏和袁氏的关系素来极好,你的父辈还是姻亲关系,现在去投冀州,我认为很是合理。”
“不错,”杨修心里一颤,但是面色却还是很镇定,主要不是有鬼,是他忽然在规定时间被带到这规定地点来,又聊的是和冀州袁氏有关的事。
心里怎么可能不忐忑。
“那,丞相希望修怎么做?”
郭嘉满意的沉默了片刻,脸上浮现笑意,这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不需要啰嗦解释,说出来便可通透。
“丞相希望,德祖能请杨公给袁绍回信,且看一看袁绍想要什么?”
“与此同时,今日请来的这几位朝臣,也都会陆续找时机回信。”
杨修稍加思索,心中很是急切,若是要劝父亲来做此事,可谓是将整个朝堂士人均坑进去了。
他深深地看了郭嘉一眼,躬身道:“祭酒此言,意思要以我父来之书信,来蒙蔽冀州文武之耳目。”
“不错,”郭嘉笑着点头,“此事若可成,可谓是大功一件。”
“先前御史**张伯常之事,便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此事最终虽是以御史台遭罚而告终,但实际上可分为两种说辞,一并送去给冀州,一明一暗。”
“今日所来的另外几位文臣,可以当下朝堂局势,向袁绍怒斥丞相府不公,包庇张韩,对待不均。”
“而令尊杨公所写,应是以详尽的密报为主,写张伯常虽并未被责罚,但丞相却也因此令百官怨气四起,许都内有委屈不和也,同时,也可在信中告知袁绍,伯常已再次被降了官职,让他居闲职在家中,看似包容,实际上已经对张韩暗中处置,以安人心。”
“如此,两份消息一明一暗,各有不同,他们在收到的时候自然会深思商议?”杨修立即皱着眉头分析道,“如此,更能让冀州掉以轻心。”
“最重要的是,此举的确是可以保护伯常,”郭嘉认真的说道。
杨修也深以为然,或许这才是最直观的目的,不要再让冀州文武盯着张韩来祸乱,可以换一拨人了。
“好,我这就回去告知父亲,请他和冀州通书信,或许也能从字里行间得到一些冀州的消息。”
“嗯,去吧,”郭嘉深邃的眼窝一睁,摆了摆手道。
杨修愣了愣,连忙起身回去,走了一半又回头来认真的道:“祭酒,下次若是再召在下,可以使人来说一声便可。”
“哦,这次因为是一起请到丞相府,所以是校事一同去请。”
“哦,”杨修木然点头,“好。”
他现在脚面都还在痛。
走出来的时候,因为出去要经过大院,刚好在正堂里也有一名中年文臣出来。
两人几乎同时弯下腰去,摸了摸脚面,咧着嘴嘶着喊疼。
起身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别过脸去,各自离开了丞相府。
……
过了十日,几封书信就送到了丞相府内,均准备通过此前送来的渠道,再送去冀州。
曹操一一过目之后,颇为满意,这书信先后送去,相隔数日即可,到时袁绍自然会先后得到消息,而后找群臣商议。
如此,就算是他们胜了一仗,而此时,曹操也正好找机会再解决一人。
此刻,荀彧在丞相府大堂,正在案牍前躬身站着,曹操看完了书信之后,又才看了南方送来的奏表。
确切的说,是江东送来的奏表,呈于天子,又请功绩。
这是孙策送来的。
“这个孙伯符,还真是会找时机,如今我们和冀州的形势日益严峻,此刻送来奏表,我不得不应他的请求。”
“孙策还有书信送达许都,给当年孙氏的旧友,”荀彧笑了笑,道:“他想要的是,当初乌程侯的爵位,还有以平定江东的功绩,请天子拜他为大司马。”
“他平定江东了吗?”曹操直接立起身来,满脸奇怪的笑意,好似在嘲弄似的,引得身侧的郭嘉也淡淡一笑。
“他只是拿到了几十
个县而已,还远远算不上平定江东,他现在仍然还需要不断的扩充军力,治理百姓,压住境内的士族,他现在问我要大司马这种虚名,这不就是在威胁!?”
曹操气得笑了起来,“不能给他,他定是要以此名义,**当下了江东的士族。”
“不错!”郭嘉冷笑了一声,“孙氏所行之法,为图快速获得地盘,因此武力**,这无疑是无可奈何之举,行而有效收拢人心,安定境内治安,但是也一定会让士族之人和他们结下不小的恩怨。”
“这件事,伯常和子脩曾经在舒城的时候留了个钩子,当时虽然不知为了什么,但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皖城与舒城,此二地的交通要道,可以连接成一条防线,便于运输大量的军粮在短时间内穿行诸多城池。”
“即便是孙策想要突袭,也非常不容易,他的战船上岸后,最多可得千余骑,奔袭许都谈何容易。”
“所以,主公可以放心大胆的拒绝他,让孙策不得汉廷支持,至于乌程侯的爵位,只恢复给了孙坚,但是要承袭给孙策,可以答应。”
“但,大司马不可给,给他一个杂号将军便是,如此孙策不得正名,就难以号令士族。”
“不可号令,他境内必乱。”
郭嘉对此事非常有自信,“孙策,不可能平得了自家的烂摊子。”
“嗯,”荀彧深深地点了个头,接着道:“这件事,最好是问问伯常,在下到此刻还是没想明白,他当初是为何忽然下皖城,而且打造了防线、粮道,使得此处和舒城、庐江对江东兴城了封锁。”
“假若,”荀彧神色郑重了些,“他真的是提早料到了江东会发难,那他心中定然还有不少见解,当初不好细问,但是现在却已经可以问了。”
“现在,已证明了伯常当时所虑,乃是实在的军略。”
曹操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马上动了起来,穿上了外袍之后,向众人看道:“走嘛,和我去一趟南临山军营。”
“咱们,去三日,公务可令府吏一同运送到南临山来。”
“唯。”
“好……”
荀彧也没能拒绝,他本来打算坚守在尚书台的,可想到现如今的朝堂,心中一片失望,又想到丞相、以及诸位同侪的苦心孤诣,心中有个声音,催着他去。
……
下午,到南临山之后,原本已经和赵云钻进森林里赛马游猎的张韩连忙出来。
在外等待他的,便是嘴角眼角均在抽搐,抽得整个脸鱼纹遍布的曹操。
他们也是忽然到来方才发现,原来在南临山靠山脚的这一带,居然是个猎场!?
“怪不得你张韩一直在军营尽忠职守,苦心经营呐!”曹操远远地就拍手叫好起来,“原来张君侯是在享受游猎呀!!”
曹操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不知怎么解释,郭嘉和戏志才心里更是一紧,这是真的蕴藏了怒火。
而且,张韩平日怠惰偷懒,这一次却是瞒着许都之人,在游猎休假……若是传出去了,估计很难压住。
若是被其他宗亲知晓,大家纷纷效仿,又该如何**这些窜起来的声音。
张韩只是愣了愣,当即笑道:“不是游猎,义父当真是说笑了!”
他大步走来,直接张开双臂,想要抱住曹操,但是曹操却后退了小半步。
然后笑吟吟的看着他,“君侯这话是何意?难道说在这里除却游猎,还能做别的事情吗?”
“伱别告诉我,你在里面练兵!!!”
“嗨呀,我岳父就是料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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