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也不必……”张韩忙拉住了他,笑中颇具无奈,谈叹道:“世叔,我当然知道你有办法。”
“可,大敌当前,我等内中耗损,彼此相斗,其实并不是上策,反而会让篡逆之贼有机可乘。”
“我不怕受委屈,唔……实不相瞒,”张韩极为儒雅的缓缓跪坐起身,立身笔直,“我出身微寒,自小便是受着委屈苟活。”
“受世道的委屈、酷吏豪绅的委屈,也受过士族冷眼,遭人嫌隙,早已习惯了。”
“但,大事当前,我不能因区区小事,去阻碍己方的兵马,而我此刻真正在意的,是张绣此番所来的用意。”
“世叔,方才我说过,我与子脩的兵马不过八千之数,贵在精锐,不在数量。”
“而取舒城兵马后,整合得两万六千余数,张绣旧部本属张济,又在汝南操练多日,军备精良,其实不在你我之下。”
“他如果动了歪心思,则麻烦……”
“什么歪心思?”刘勋性本骄,得意则易忘形,当时若不是张韩名气太大,他反复提醒自己谨慎,可能兵败还要更早些。
现在,他自然是不明白张韩这话的意思。
张韩低头作苦思之状,伸出手指在案几上交替敲打,“嘶”了一声,摇头道:“这,这,说人坏话,会不会有损君子之风?而且还是无端妄测……我,我说不出口……”
他说到这,喝了一大口酒。
刘勋看得着急,忙催促起来:“你战场上倒是勇猛,这时候扭捏什么,快快说来!此地就只有伱我,其余便是你的亲信,谁人也不知道!”
“唉,我是怕,张绣在宛城就曾做过诈降之事,而且这多半是暗中得到袁绍授意,世叔我问你,袁术举事的时候,可曾写信送去给袁绍?”
“有,”刘勋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张韩咋舌,“啧,世叔你且想,袁绍和袁术有所往来,其实也并非是表面上看来那般深仇大怨,袁绍曾经拉拢过张绣,现在张绣的精锐尽出,均到舒城,他一旦发难,你我性命难保。”
“而且,他可骤然于一夜之间,掌控庐江,为袁术大开逃生之门,那么,此时的危局便可缓解,说不定,袁绍也等着这时候,在我许都后方咬上一口。”
“天下,岂不是尽归袁氏?”
“吓!?”刘勋实打实的倒吸了一口气,“真会如此?”
他跟随袁术的这些年,感受到的是两兄弟之间仿佛深仇大恨,彼此不入对方之眼。
袁术好几次当众骂过袁绍卑贱之人,不足为友,也说过袁绍狼子野心,不尊汉帝。
结果现在篡逆的反而是袁术,就很滑稽。
“那,虽不能截张绣之兵,却不得不防也,”刘勋听完这话,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聊到这里他哪里不明白,张韩不是那种坑人利己的小人。
他担心宛城之事再现,威胁到大公子的安危,此为谋者心性也。
“伯常所言,倒是也算中肯,你还是太仁慈,这张绣如果有心陷害,我们防不胜防。”
刘勋也明白,现在他的家底都归降投靠了曹昂,那这位曹氏大公子就是他以后的倚靠。
如果他被人暗害于此,我未来岂不是无望也。
张韩今夜的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现在舒城仍然还是大战之地,必须要确保曹昂无碍,不能让他遭受危险。
“伯常,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嗯……我这些时日,一直在深思,该如何对待张绣,若是我恶语相向,截江拦路,反而会让他心生防备,军中将士委屈。”
“但是,我若是大方接纳,又恐我军中将士遭到灭顶之灾,此人有降而复反的先例在,其品行并不值得信任……”
“我看这样,等他来后,我且去相迎,将他安置在舒城附近扎营,世叔你带部曲,以这些年的威望,为我打点庐江士族如何?”
“没问题,”刘勋笑着说道,庐江士族在他到任的时候,就已经打点降服过了,现在并不会有二心。
“说起庐江士族,隐士、贤才、名士皆有不少,豪族之中也有控制沿岸、掌控船只的大族,我之所以有信心截停张绣兵马,其底气就在此也。”
“伯常可放心,我让士族支持听奉你与大公子的政令便是,而且想来这也不算什么大忙,因为他们又不傻,岂会弃少主而投外寇也?”
“有道理。”
张韩顿时点头,嘀咕道:“那我金饼岂不是白送了……”
“你说什么?”刘勋狐疑的问道,感觉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
“哦,我说那就有劳世叔去游说一番了,待士族支持之后,控制予张绣的军粮,如此便可让他听令行事。”
“你可告知这些宗族,不必惧怕他威胁,曹氏以仁义为主,他不会纵兵抢粮,如有此行,尽可来告知于我。”
“而后,而后再说吧……”张韩叹了口气,心里的确还有不少想法,但当然不可
立刻就在刘勋面前说出来。
“好,伯常聪慧,如此可杜绝张绣不臣之心,敢问,他何时会到舒城?”
“应该还有一日,我已令我麾下参军去迎,刚好这段时日也已经通达了水路渡口,查探过去往淮南的道路,如果不差的话,等张绣来驻留一两日,无甚异常,便可让他先行率军通行。”
“也不对啊,”刘勋眉头紧皱,将端起的酒碗又放在桌案上,颇为感慨的看向张韩道:“他若是假意配合,度过庐江之后立刻投淮南而去,又该如何?”
张韩:“……”
你不要太过分了,到时候绣儿被这么针对,真的会EMO,张韩心说。
……
舒城外,河边主道,贾诩得迎到张绣之后,昔年的主仆久日不见,正是叙旧之时。
张绣和贾诩说起了汝南练兵之苦,以及当下立功之志。
“先生,不如趁此时机,再回到我军中来,总比在张韩那里做个参军的好。”
张绣身着黑铁铠甲,手持暗色粗重的**,倒持于右手,负于身后,目光期许的劝说。
他身边没有谋臣,实际上在定计策,商议局势的时候,都多有不便。
贾诩笑着摆了摆手:“不了,老夫现在在君侯身边,虽说官职不高,但也受重用。”
“君侯,言听计从,对我颇为倚重,少将军此次过舒城去淮南,定然也会立下功绩,是以不必担忧。”
“参军,就已经是先生所愿了吗?”
“哈哈,”贾诩笑而不语,没有正面回答张绣的话。
两人走了一会儿,张绣仍然还是不死心,“张伯常身边文武出众之人很多,先生何必去挤破头跟随,我听说他对你并不好。”
“不不不,很好,”贾诩再次摆手,“少将军不知我之乐也,典校尉与我日夜调训操练,我如今年迈体魄却也有所增益,仿佛回到年轻时,而且,跟随君侯左右,一般不会有危险。”
如果有,危险都是冲着君侯去的。
而对我的危险,只是君侯、典校尉他们喜欢折腾我罢了。
张韩在迁官籍去了大理寺之后,屯骑校尉在三个月后就定给了典韦,而后麾下所部依旧还是那些人。
“而且,少将军,老夫现在也不是完全跟随君侯,大公子也在君侯身边,所以其实我等日后都是大公子的属臣。”
“少将军就,就不必再劝了,你我各有各的路要走。”
话都说到这了,张绣哪里还能再劝,他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也是没再继续说下去。
又走了一段路,贾诩诚恳的躬身劝道:“少将军,此来舒城,虽然是得了司空之令,但是有一言在下不得不提醒。”
“哈,先生请说,”张绣向来是把贾诩当做自己的长辈,又曾有叔父嘱托,所以不会慢待。
“君侯自寿张始,历经严寒气候、险峻重岩,艰苦方至安丰,攻下边境关隘之后,又曾几次求渡于芍陂,至攻下庐江北境,其实非常艰难。”
“舒城一战,你可知是如何得胜?”
“不知,请先生告知,”张绣看得一愣,俊秀的面庞上略有期待,他知道能让贾诩卖关子,可见战事之精彩。
“乃是君侯孤身犯险,诈败而走,引刘勋出来。”
贾诩将当时从一开始的排布,到后来城下挑衅,张韩和那舒城参军独斗。
说到张韩双臂卸力,硬抗那张胤一记狼牙槊横斩时,贾诩简直是眉飞色舞。
“疯子,”张绣惊叹的喃喃细语,一时感觉后怕。
竟如此肆意妄为,艺高人胆大也不是这等打法,稍有不慎可能就是击胸致命之伤。
正常人谁敢如此狂妄,张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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