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若是一辈子都用不上呢?”戏志才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张韩难道是认定日后谈判能用上此法吗?
他又是如何想到的呢,这些十分突兀的奇思妙想,和寻常在工造营、治政上的那些奇智,真可谓是如出一辙。
“那便一辈子用不上,”黄忠坦然一笑,直截了当的道:“同样,在练习此事时,箭术也能自然纯熟,又有何不可。”
“嗯。”
“呵呵呵,”鲍信咧嘴大笑,夸赞道:“伯常看似玩闹,有孩童心性,可是所做之事总能有深意,从结果来看,向来都是好的,这一次,恐怕也同样如此……”
“鲍公不愧是君侯尊敬的人,”黄忠收起了笑脸,向鲍信拱手道:“君侯的确,还有猜测谋画。”
“哦?”鲍信笑了,几人对视了几眼,问道:“有何谋划,说来听听,我现在倒是颇为好奇,伯常到底对这泰山局势,还有多少了解。”
“唯!”王沛年岁较大,四十余岁,精瘦身材,但背已经有点佝偻,连忙脱下了头盔,跑下关口去。
在来的途中,臧霸也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如果是麾下的这些兄弟有可能会倒戈相向,那昌豨一定是最容易的。
“如果各位存心思去征战四方,争夺这乱世功名,跟着我那就屈才了,不如就在此刻离去,昌豨亦然是如此,只是一旦去了青州,以后要再刀兵相见,不可留情。”
“对啊,自家兄弟自然是要重要一些,府君是否和鲍公谈过了?这泰山境内的不少弟兄,可还是会听从他号召的。”
……
好在这关城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府君先行进入关城,再等将军来与他亲自交谈便是。
“情急之下,本身无事,但我们来了,就会逼得昌豨铤而走险。”
那么他拖延时间来做什么呢?定当是打算准备妥当之后,方便行事,如此就说得通了。
泰山。
“难道说,你真有狼子野心,觉得我臧霸对不住你?!”
此刻,似是有些犹豫的道:“便是鲍公一行人来了之后,方才这般风起云涌,兄弟们都人心惶惶。”
“府君!”昌豨的眼睛较细,而胡须也是稀拉细长,身高臂长,面容刻薄尖利,一副狡猾相,但眼中有狠意。
昌豨和副将们正在地图之上商议行军,没想到臧霸直接打翻了门外的宿卫,闯入了大营之中,让他们目瞪口呆。
泰山郡,琅琊军营之中。
……
“这……”昌豨愕然,悄悄看向左右,这些话说来,倒是极为符合臧霸的性子,他向来是如此直来直往。
“不必说了,”臧霸又凝重的看了他们几眼,从这些兄弟的眼神中,他看到的大多还是真诚的关切,并不是假意装作如此。
臧霸此时叹道:“你们可曾有被袁绍的门客游说过,或者曾有心思转投青州,奔于那袁氏大公子袁谭的帐下?”
“这,未曾有过。”
“说得对,”没等戏志才和鲍信说话,于禁就已经点头附和,“昌豨属豺狼之心,的确有可能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不尊忠义二字,我以前与他相识,便是不耻其行径,逐渐远离。”
“嗯,”鲍信想了许久,看向于禁道:“文则对泰山地形熟悉,你和汉升将军一同前往,如此行事也方便许多。”
因为他本就肩负了驻守防备青州的重任,随时可能与青州来将打交道。
“兄长亲自去见过了,何故连夜赶回来?!”
“府君,其实我也收到过,”这时候,吴敦不好意思的浅笑了一声,在众人面前说出了实情,“只是我人微言轻,名声不振,也只是随口招揽罢了,我没有答应,款待了青州来人,打发离去了。”
做完这些,他才慌忙命人打开关门,自己小跑出关去,在臧霸面前单膝跪地,道:“末将不知府君到来,乃是后方有战事,最近流民甚多,担心有探哨混于其中,不敢开关门。”
是以,他们这些跟随臧霸之人,心中也都十分担忧,需要人主持大局。
那些守关的统领也怕,这要是府君到了大营,知晓了他们的秘密,恐怕会有一场冲突大战,到时候他们守这关口也就没有意义了。
“诸位在此等候便是,末将这就去营中整顿黑骑,提前放饭,备足干粮,只等到黎明时,便立刻出发。”
“我决意,亲自去见他。”
“听闻鲍公亲自到了泰山来,名义上说是查探这些年治理之情,实际上恐怕是为了稳固军权吧?”
哗一声,城墙上的守军全部收起了弓箭,脸色却是大变,一眼看去,大多数人都是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大兄,还是需得拿个主意才是,不如……先请鲍公他们回去,安抚了昌豨和其他兄弟,我们再给他们一个交代如何?”
不过,眼尖的守将王沛一眼看到了来人乃是臧霸,忙张手向左右,大声喊道:“来人是府君,不可放肆!立刻收起弓箭!!”
“遵命。”
“府君!”王沛汗流浃背,他没想到臧霸来势竟然这么凶,一点转圜拖延的余地都不给。
“难道说,是昌豨暗中和青州有些往来,所以被鲍公知晓?”尹礼眼骨碌一转,捻须的时候脸色已经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我去意已决,”臧霸看向了吴敦,道:“我只带百骑去,想必昌豨见我人少,心中自然会放下戒备,如果我没回来,便向鲍公禀明情况,乃是我臧霸之过,请他自行**。”
“大兄,”吴敦体魄宽厚,胡须整洁,中年诚恳模样,双眸深邃有神,同时也是最为说得上话的人,到臧霸面前拱手行礼,直言问询眼下状况。
就这样,守军五百,有三百人都上马去追,太阳逐渐升起时,他们便也到了大营之中。
同时,现在他们也明白了昌豨面临的是何等情况的抉择。
恐怕已不好再劝说了。
他们太清楚臧霸的为人,便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心中见不得阴暗,若是被人算计,非要快意恩仇不可,他本人极讲义气,也悍不畏死,就怕情急之下,逼得昌豨做出什么铤而走险之事。
一直到,他脸色动容,松懈下来时候,气氛才自冷肃之中一松。
这般看来,他们的确没有倒戈,依然是心向自己,不是其中内鬼。
“还不让路!”
“这份说辞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清楚!”臧霸厉声而喝,而后冷笑道:“怎么,王将军要在关城外和本府君交谈吗?”
“兄长!”
“不曾啊,大兄在此,我们怎敢越过您,私自动心思。”
他背起了手,眼神一凛,沉道:“直说便是,袁谭许了你什么好处,让我也来听一听。”
与其余将军加在一起相差无几,这都是臧霸这些年信任,将他当做起家的元老,方才有这种待遇。
“否则,我会捉拿昌豨,来见鲍公,给汉室朝堂,以及那位君侯、丞相,一个交代。”
“那伯常打算如何呢?他既然看懂了,肯定还有安排。”
“不敢!”王沛连忙躲开,叫人开关口,迎臧霸进入营中。
见到臧霸这般兴师问罪,却也还是在愣神之后,连忙赔笑。
“诸位,”臧霸沉着脸色,站定在这些人面前,也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双眸如炬一般,扫视过所有人的面庞,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已是这些人里,最为心细之人,早早发现了昌豨军营的不对劲之处,而昌豨营中,因为占据要道,身负重任,兵马有上万之多。
别忘了,泰山府君手底下这些兵马,实际上是……贼兵出身,他们随时可能发起兵变,以图更安稳的前程。
“呵呵,我岂会惧怕他昌豨,今日我倒还要看看,袁绍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人忘记了忠义二字,去背负一个叛贼之名。”
“原来如此,府君作何选择呢?”
同时解释道:“府君有所不知,青州兵马,近日忽然袭击我边境,欲渡河越山,攻占各关口要道。”
臧霸言简意赅,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立场,这让在场的几位跟随已久的兄弟、旧部都是无话可说。
现在,却成了骑虎难下的一桩隐患,昌豨失去了联系,其军营也在深山之中设卡,关口尽皆关闭,理由也站不住脚,说是前方战事,百姓流民极多,不可随意开放关口。
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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