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厘的耳边隐约听到了仙女棒燃烧的声音。
小小的火花,绽放的时候却是有声音的。微弱的,不明显的,如果不用心仔细甚至感知不到这响动的存在,萧淳的这句“喜欢你”如同打火机里小小的火苗,让仙女棒燃烧了起来。
高一厘有许多年没有听到谁会这样非常直白地说上一句,我喜欢你。
当初她和侯喻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从哪一个阶段改变的呢,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再需要这样小孩子似的天真纯粹的表白,总是在彼此意会的心知肚明中无声无息地推进。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太多时候心不动,床上已经熟了个透彻。
这才是再普通不过的现实。
而眼下的情况却是萧淳这样一个跟天真纯粹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人,一脸认真地说出了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对她的心生欢喜。
连眼神中都是满满赤诚。
可如果此时进来一个人,一眼看到萧淳,根本不会觉得这人的态度有多认真。他坐得不端不正,胳膊随意地搭在椅子上,两条长腿肆意伸开,脸上的笑意都是若有若无的。
高一厘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可直觉却让她坚定这人不是在玩笑。
但萧淳笃定高一厘读得懂他的意思。
这种信任是凭空冒出来的,从第一面见到她开始,萧淳觉得高一厘会懂,也确定她能懂。
人心在面对不同的对象时,从来不会放在一个中立的位置,它天生就是偏的。
“你没有必要这样。”
萧淳乐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
高一厘拉开自己和萧淳之间的距离,刚刚萧淳指尖的温度仍纠缠在她的脸上。
萧淳站了起来,他走到高一厘面前,双手自然摊开,像等待安检一样舒展自己的双臂,甚至还原地转了个圈。
“哪里不完美?”
萧淳四肢颀长,骨肉匀称,高一厘见识过他简单的T恤下块块分明的腹肌,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寸肌理都蕴含着冲劲和爆发力,善于迷惑他人又暗藏危险。
萧淳弯下腰,这一下再次距离高一厘极近,他知道自己的睫毛长得好,能够蛊惑人心,轻而缓地颤动着,“你真的不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吗?”
二顺如果在这里,大概要惊得合不拢下巴。
他在蓝沙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老板卖弄风情,但这么牺牲自己的色相,极力展示,拼命勾引,高一厘是第一个获得这样待遇的女人。
高一厘偏过头,不答话。
“你真以为我是谁想睡就能睡的?要不是喜欢你,我也不是谁的车都上。”
高一厘沉默了。
她确认萧淳的确不是一个能用常规手段对付的人。
他没有在权衡利弊,他在谋取一颗真心,不择手段。
高一厘的心开始不由自主地砰砰跳着,她摸不准萧淳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这不是自乱阵脚,这是在节节败退。
“你应该很清楚,湘湘和高昀璠是一个班级的同学,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我觉得萧湘湘应该会更想看到她爸找到后半生的幸福归宿,再说亲上加亲多好的事呢。”
萧淳油盐不进,显然全然不在意女儿知道这件事,这是在动真格的。
“所以留给你让我有个名分的时间可不多了。”
小柳冷冷瞥了一眼边上两个没有眼色的同事,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捅娄子。高总的低气压让她这两天敲门的声音都比平时轻了不少,可惜其他人完全没发觉。这种时候往枪口上撞,活该给自己找事。
虽然高一厘跟平时一样高效率地处理工作,解决着各种大事小情,但小柳跟在她身边的时间太长了,揣摩上司的心思本就是这个职位的基本功。
高一厘中午从外面回来就告诉小柳没有事情不要进来,到时间自行下班,遇到处理不了的线上留言。后面直到小柳到时间离开都没见高一厘从办公室里出来,而那两个同事她更是见都没见,直接处理了甩到人事那善后。
高一厘以前每天的工作时间都比其他人要长,但这阵子几乎日日准点离开公司,只是奇怪的是侯总却像消声灭迹了似的没有再出现过。
公司里能待得久的都是人精,这个时候就开始有人猜测两个人的婚姻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们这样的人跟普通人不一样,不是吵架了说一句分开就能痛痛快快决裂的。一场离婚断开的可不仅仅是法律上的关系,更是无法估算的经济损失。侯喻的位置决定了他的婚姻家庭是属于事业的一部分,不管事实真相是怎么样的,在公众面前呈现出来的一定是对公司最有利的,即便到了不得不公布的时候,也会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茶水间和卫生间通常都是聊八卦的好地方,阮乐菲偶尔听到也会乐呵呵地参与,好像乐在其中,但转头就会给传得最欢的人一点颜色看看,省得对方精力过剩不知道该忙些什么。但无论猜测如何,公司的高层正处于一个特殊敏感的时期,每件事的发生都有可能造成结果的变化,高一厘这边既没有眼见的事实,也有太多的蛛丝马迹,最后只能被更新鲜的话题所取代。
哪怕是离高一厘最近的小柳,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深知自己的位置角色,该说的不该说的不会在这个档口犯糊涂。
高一厘又在看黄昏落日。
夕阳的光缓缓落到她的身上,白色的裙子被染成了耀眼的金黄色。
她喜欢每一次的落日。
太阳西下,昭示着一天的结束,也意味着夜晚的降临,可确是一天里太阳最漂亮的时候。日出只是一眨眼的事,总是有让人无法直视的刺目的光,可落日却可以慢慢欣赏,一起陪伴整个过程。
金黄的光是它,橘紫色的云是因为它,带着粉色浅蓝染遍半片天空的亦是它。
这般丰富多彩的模样,是高一厘不曾宣之于口的偏爱。
她一直觉得这样绚丽的傍晚跟自己格格不入,就像直接坦荡的萧淳和她同样的截然相反,不该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萧淳站在蓝沙后门的拐角处抽烟,二顺勾着身子一边抽一边和新认识的妹子聊天。
萧淳冷眼旁边,完全不避嫌,没有一点儿自觉,结果看着看着没忍住笑出了声。
“啧,哥你怎么这样啊。”二顺一抬头就对上了萧淳戏谑的视线,就知道他偷看了全程。
“你以后千万别这么跟我说话啊,肉麻死了。”
“我有病啊,我又不想泡你!”
“我用你泡!我不能有想被泡的人吗?”
二顺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圆溜溜的,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张扬的招风耳,怀疑听错了。
“你!你?”
“我,就我。怎么我还不能有点儿七情六欲世俗的欲望啊。”
二顺又重新蹲了回去,“那倒也不是,主要是您老人家都寡了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最起码要等湘湘上大学了再考虑找老伴的事呢。”
萧淳不轻不重踹了二顺的屁股一脚,笑骂道:“到时候没准儿都他妈硬不起来了,还找个屁。”
二顺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这痿的是不是有点早了…”
萧淳和二顺平时说话就这样,没什么把门的,大多不太入耳,通常只有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么说话,如果墨墨或者姚岳在,这话题通常就聊不起来。
“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呗?”二顺没站起来,挪到萧淳脚边抬头瞅着他讲,身高的差距还整出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没有,刚离不久,要抓紧但也得让她缓缓。”
???
“什么玩意儿?!”
萧淳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他是什么人?
别说年轻的时候自己不是个消停的,这些年蓝沙里的故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一男一女究竟是个什么关系状态,萧淳一眼就能看出来。
关系亲密和疏离真要是较个真从一些细小的举止动作就能分辨出来,他遇到高一厘和侯喻在一起时的样子可不止一次。况且几次跟高一厘接触下来,萧淳早就摸明白,她不是个会乱来的人,各种意义上的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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