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对于大理寺的人来说注定漫长,火把迅速包围了大门口,刑部尚书负手而立站在差役的最前面。
“李尚书,这大理寺的事务还轮不到刑部来管吧?你深夜带兵到访是何意?”
李尚书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呵,有人来报今晚有人来大理寺探视重犯战云轩,我是奉宇文大人的命令前来搜查。少卿大人可不要不识趣。”
大理寺少卿朝旁侧拱手,“我大理寺是太上皇创立,独立于六部,由皇帝直属管辖,什么时候要听他宇文大人的命令了?”
李尚书咧开嘴角,“少卿大人就别在负隅顽抗了,这皇位虽然是姓赵的,但实际是谁在当权你我心知肚明。少卿大人您坐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别为了一时意气站错了队,还掉了脑袋。”
李尚书脸色一变直接朝身后挥手,“搜!”
差役们立刻挤破了侍卫的阻拦,李尚书大步上前,在路过大理寺少卿大人时刻意重重地甩了下袍子,“少卿大人,为官者无外乎权、钱二字,您这官当的可真没意思。”
少卿大人狠狠地把头撇到一旁,可也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宇文靖宸也已经快马加鞭进入了皇宫,身为监国大臣,他深夜入宫竟无需下马,一身寒气便直冲进了皇帝的寝宫。
寝宫内传来玩闹的声音,他猛地推开门,只见赵承璟穿着明黄的亵衣正坐在地上和一群宫人摇色子,他兴奋至极,小脸红扑扑的,一手高举筛盅,还大声喊着,“开大开小?买定离手啊!”
见他忽然闯进来,几人骤然安分下来,宫人们连忙跪下头都不敢抬,唯有赵承璟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国舅怎么突然造访?是有什么事吗?怎的还拿着佩剑?”
赵承璟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些许的不悦,宇文靖宸看了眼自己腰间的剑也有些尴尬。
他将剑卸下来交给一旁的宫人,还朝赵承璟行了个礼,“臣是回到家中才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没有和皇帝商量,这才急忙入宫,未及通报。皇上您这是在做什么?”
赵承璟蛮不高兴地放下筛盅,“还不是夏总管,舅舅你罚的也太狠了,他都下不了床了,不能陪朕玩,昭月长公主也要读书,朕就只能和这些宫人一起打骰子,玩几手了。”
“臣也只是秉公办事,夏总管原来虽是臣的家丁,他犯了错臣更不能姑息。”
宇文靖宸说这话时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屋内,燃烧到一半的烛台,还有略显凌乱的床褥,他顺手拎起一旁的茶壶,壶是温的,但里面的水已经空了。
“你们这些奴才是几时开始陪皇上玩的?连茶壶空了都不知道添?”
赵承璟抢先道,“下午看过夏总管,他们就一直陪着朕玩。中间添过几次水了,只是这回忘了。舅舅可千万不要责罚,否则就更没人能陪外甥玩了。”
宇文靖宸露出些许无奈,“皇帝,您也不小了,不该只顾着玩,偶尔也该学习着如何料理朝政。舅舅年纪大了,总是要交权给您的。”
“以后再说,”赵承璟连忙摆手,“有舅舅监国,朕再放心不过。舅舅来所为何事?”
宇文靖宸看了宫人们一眼,大家十分有眼力地退了出去,宇文靖宸坐到桌前,思索着开口,“是为了战家流放的事,皇帝觉得战家应该流放何处?”
赵承璟一副极其认真思考的模样,实则他很清楚宇文靖宸心中早有打算,“我大兴流放地不过辽东、西北、宁古塔、岭南四处。战家在南多次与东瀛作战,对岭南之地的势力已非常熟悉,让他们去岭南无异于放虎归山,万万不可。”
宇文靖宸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竟也有了几分慈爱的语气,“臣也这般认为,然后呢?”
“然后……”赵承璟挠挠头,“其他三处均可,便由舅舅决断吧!”
“臣以为宁古塔过于寒冷,辽东粮食匮乏。唯西北仅是气候干旱,地势复杂,虽人迹罕至,倒也是个陶冶心境的地方,是个适合战老将军的去处,传出去我们也不算亏待了老臣。”
这话一出,赵承璟眼前的弹幕就瞬间多了好几行,一群观众大喊着不行。
西北本身倒是并无不妥之处,问题是西北目前乃西北护卫军赖桓的地界,也是宇文靖宸的势力之内。除此之外,赖桓对战康平仇视多年,一直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让战家流放西北,便相当于落入赖桓手中,由他给战家判了个死刑。
赵承璟是重生过,自然对这些十分清楚。但看弹幕也有许多人知道这事,便意识到这些弹幕或许确有用处。
弹幕上大家正在各抒己见,而赵承璟早已有了想法,下午他便一直在思索这事。
“朕也觉得西北可以,虽然路途遥远了些。但西北护卫军的赖将军和战老将军同出一门,也曾一同在战场上抵御外敌。今虽有些误会,但应该也能念在往日的情分照拂一二,也不至让战老将军的日子太难过。”
弹幕顿时彻底爆炸了。
「啊啊啊!!这个皇帝是不是傻?赖桓恨不得把战康平生吞活剥了!」
「我服了,这皇帝怎么一会聪明一会傻的?他什么时候下线?」
「战康平:行行行,反正是不给我活路呗?」
宇文靖宸也是心中一阵冷嘲,照拂一二?怕是百般凌辱才能解心头之恨。留下一个战文轩已经不知道会酿成何种大患,若将战家流放西北,不仅卖了一个人情给赖桓,还能借他的手除掉战家,岂不美哉?
他微笑道,“那就依皇帝所言。”
“啊对了舅舅,战家的军队还是要留的。战家军骁勇善战,若是一并处置了,未免可惜,可以肃清一番再委以重任。”
“那是自……然。”
赵承璟见他顿了一下,不觉暗笑。
宇文靖宸如此聪慧,又生性多疑,只要自己提到战家军,他便自然会想到另一种可能——赖桓固然对战康平深恶痛绝,但如果他为大局隐忍不发,留着战康平一条命,以此来威胁战家军,将他们编入自己麾下呢?
西北护卫军是宇文靖宸造反的主要军事力量,他自然希望这股力量强盛,但在自己尚不需要时便过于强盛也绝不是好事。
他的笑容加深了几许,“此事暂且不急。皇上不日便要迎娶战云轩入宫,臣觉得可以举办册封大典,以示皇上您对战云轩的重视。”
赵承璟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好。”
册封大典不过是为了让这闹剧更加深入人心罢了,他已经声名狼藉,倒也不必为了挽救这一点点名声而反抗对方。
“天色已晚,皇上早些休息,臣告退。”
宇文靖宸离开寝宫,眸光顿时沉下来,顺手抓过一个刚刚打水回来的太监,“皇上真的一直在寝宫?你们一下午都在盯着他吗?”
那太监连忙跪下,“奴才一直在皇帝身边,皇帝从夏总管处回来了便不曾离开。”
宇文靖宸眯起眸子,又揪过一个宫女询问,得到相同的回答后才离开。
等宇文靖宸走后,四喜才将宫人们都召集起来,“今日若非圣上为你们分辩,说你们一直留在寝宫,你们现在早被宇文大人赐了板子!”
众人连忙磕头,“谢皇上。”
赵承璟美滋滋地道,“无碍,本来也是朕让你们去伺候夏总管的。若是你们因此被罚,岂不成了朕的过错?今后你们若有什么难处,也可来找朕,朕一定给你们做主。”
众人心中都万分感动,他们受命监视皇帝,不得离开皇帝身边半步。可夏总管那边若不好好伺候,受罪的也是他们,国舅爷高高在上,如何懂他们的疾苦?好在四喜公公及时收到国舅入宫的消息,跑来通风报信,他们才得以提起赶回,若让宇文大人知道他们下午并不在皇帝身边,也不清楚皇帝的去向,一定会杀了他们再换一批新人。
可怜小皇帝宅心仁厚,明明已经自身难保,还浑然不觉,甚至还要帮助他们这些奴才。
屏退宫人后,四喜低声道,“皇上,宇文大人走的方向似是夏总管那处。”
赵承璟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我们从大理寺出来时,门口少了一个侍卫,自是有人通风报信,无论他的主子是谁,宇文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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