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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云游其六

小说:

剑折春衫

作者:

夜满青樽

分类:

现代言情

那三人同时抬头,谢兰玉最先迎过来。温雪筠也看到了她,起身一揖。唯独苏润莲眉头紧锁,端坐在火边,看也不看这边一眼,似在出神。

薛韫知打量了一番情势,觉得当众人面说,确实不妥。她本来想告诉苏润莲的,一来他是白承玉的表哥,二来其他几人她也不认识。

但现在苏润莲这态度……薛韫知一口气提起来就没咽下去,憋在心里。

想到这几人中,谢家官职最高,与先帝有姻亲之好,谢兰玉素有清节君子的雅名,刚才也是最先招呼她的。

就他了。

薛韫知往前迈了半步:“谢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阴冷的山风刮进来,呼啸过崖壁,万木哀嚎,悲声震天。夜晚的山林如有巨大影魅,笼罩在周围,冷气一下钻进袖子,寒意透彻骨髓。

疏星微亮,冰芒透白,远得几乎看不清。

待近旁无人了,谢兰玉停步问:“什么事?”

他身后是一片的漆黑,看不清有什么。也许是断崖,也许是林海,也许是白日游戏经过的屋舍。至夜幕低垂,光阴暂减,万代同一。

她后悔过吗?年少无知,妄成祸报。到杀谢兰玉的时候,她亦不悔。直到大仇得报,才开始后悔。

田陌萧条,地狱满座。

她想对着后辈们大声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人间太苦,就待在你那鹤峰上。

可是并非如此。人间向来是苦,她从前只是被麻痹了,她看不见,听不懂,辨不清。害死人的不是清白,是清白的愚昧。

墓蔽山冈,天凉秋好,如此尔尔。

彼时薛韫知煞有介事地抬头。“景宁公主昔时驻军相州,昔年部下,除去陛下放归的那些军士,还有一些恐怕仍驻相州。”

谢兰玉懂了,但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会告知丞相大人,询问曾在相州任职过的官员。”

某日薛韫知下山回家,发现父亲悄无声息地搬回了洛京。二人相顾,打了个招呼,各回各屋去了。偶尔两人在饭桌上相遇,薛旭负责没话找话,反复念叨着院子里的牡丹开了,过两天芍药也开了。薛韫知说,她要跟朋友出去练射箭了,以后都在外面吃。薛旭说好那去吧,没关系。

其实从小到大都是这个画风。

薛韫知说要骑马然后把腿摔断。薛旭说没关系。

薛韫知爬墙掉进井里了半天才被捞上来。薛旭说没关系。

薛韫知胡说八道讲笼山的天降雷火是她放火烧的。薛旭说没关系。

……

就这样吧,各过各的。

反而是她的伯父薛永,最近经常莫名其妙地提起她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薛旭正当壮年、整日赋闲在家怎么好呢?虽然之前出言不逊,得罪了苏群玉,但毕竟两家先前婚约在;丞相大人也不是那种巡私枉公之人……唉,要是有人愿意为薛旭举荐一官半职就好了!

薛韫知无视了耳畔的嗡嗡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恰逢那几个月白承玉又不肯来书院上课,直到月末下山时,薛韫知才去听雨楼见了白承玉,想说起那事。

听雨楼上,金砖铺地,管弦声繁。窗前一隅霞光熠熠,流金生辉。

那时候,前任相州护军萧离已经奉旨离京,带着三千人北上,支援大将军陆安去了。薛韫知也不知道是否自己的谏言起了效果,还是皇帝本就有意如此安排。

白承玉告诉她,萧离临行前竟敢和皇帝大吵,朝得整个长乐宫震天动地,内官伏地不敢出,白鸟飞窜。

薛韫知道:“如能一举战胜泊沙,也算为你母亲报仇了。”

白承玉一愣,原本无聊敲桌子的手指停止,忽然回头大声呼唤店家上菜,掩过眼底的悲色。

薛韫知也不再提,默默等着菜上齐了,边吃边聊。

薛韫知忽的问:“你在丞相府过的如何?”

“就那样吧。姑姑不怎么管我。倒是苏空山,有时比温华还像个老先生!”白承玉那样比划着,“反正小时候我也经常在姑姑家住,我娘总要巡边打仗,父亲每次都要跟着,就把我扔给姑姑了。”

“你跟苏润莲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对啊!”白承玉撂下筷子,把手放到快贴地的高度示意,“从那么小就一起长大的。”

薛韫知发笑。“你俩这性格可真是……”天壤之别。

白承玉摆摆手。“其实苏润莲小时候还挺有趣的,带我翻墙上树捞泥鳅,这些都是跟他学的!有一天他突然就长大沉稳了,我都不适应。”

“也可能他一直没变。”薛韫知自作深沉地猜道,“也许苏丞相的独子没有那般放肆的自由。”

白承玉连连摆手加摇头,同时夹起一筷子菜。“不是那么回事儿!他现在变得……唉,算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他现在还在家里耍枪呢,说什么要去征战沙场为国效劳,苏丞相都快气死了!”

薛韫知抬手一摸下巴,忍耐道:“……你喷我脸上了。”

白承玉:“…………对不起。”

他斟了一杯酒给自己,另外一杯只铺碗底,递给薛韫知,应是顾忌她的年龄。

“敬景国。敬天下。”

一饮而尽。

薛韫知被辣得舌头发麻,眉眼乱跑,当时她还没发现自己不能饮酒这回事。白承玉哈哈大笑:“洛京最贵最难求的陈年佳酿,品来如何?”

“……你哪来的钱。”薛韫知真诚发问。

“我有俸禄啊。”白承玉也一脸真诚,“来,你不爱喝那就全归我了。”

哦对,白隽长孙,世袭侯爵。

薛韫知感叹:“你真是个怪人。”

白承玉双颊泛红,瞥了她一眼。“你也是。怪人才配做我的朋友。谢元芝那样太正经的,我就聊不来。你,还有苏空山,温修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他半伏在桌上,用手背擦了擦眼。

“薛乐文,你能不能别长大啊?你们都别长大好不好……”

薛韫知颇为冷漠道:“不太可能,除非你咒我早死。但我比你小两岁,对你而言,也算是一种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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