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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倨傲模样竟有点像那嘴毒的君泽。
只是君泽的真身绝不是这般稚嫩模样,况且他头顶长着棘刺,若芜那时没太看得真切,只隐隐觉得他说不定还长有腮翼,颇有些像她百岁启蒙时,乱七八糟绘出的四不像。
小巴蛇气哼哼地不理人。
折腾半天,若芜肚子开始咕咕叫,神仙也该进食了。
若芜索性也不理那小巴蛇了,提起残笔折青勾了个圈,伸手接出一个饼,仅剩的几根狼豪,不知还能撑多久。
她撕了片饼子塞进嘴里。
浓郁的肉香味顿时溢满口齿之间。这个素白的饼子明明没有馅料,却弥漫着浓稠肉香味,香卤滋味回味无穷。
与扔给饕吾兽的那个大饼子并无差别。
往日折青未曾损坏之时,她造的饼子也不曾有过这般的珍馐美馔,可这两次随手绘出的饼子却是肉味飘香,委实不像她的手笔,也难怪澜青都觉得不可思议。
小巴蛇闻到香味,非常墙头草地将头扭了回来,不争气的眨巴着眼睛。
若芜暗笑这小巴蛇也无甚骨气。
她自诩大人有大量,当下也不与它计较,小小撕了一块饼子,喂到它嘴边。
小巴蛇这回倒是乖乖配合,慢条斯理地张口咬住饼子,一点点吞入腹中,吃完了还望着若芜眨巴眨巴眼睛。
瞧这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怕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若芜忍不住又给它喂了一块儿,待他吃完了,再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小巴蛇眨着湿润的眼睛,蹭了蹭她的指尖。
孺子可教也!
若芜将小巴蛇捧在眼前,相当欣慰道:“这才乖嘛。”
脑中灵光一闪。
若芜忽觉这小巴蛇,许是被自己身上顶级冷郁的蛇香迷住了。
……蛇香!
雪屋中没有镜子,若芜轻蹙眉头,略有些怀疑地从怀中摸出通灵镜,往脸上照了照,她分明是一副妖族男子的扮相,澜青与沧昱竟都没表现出分毫讶异,待她如往常一般。
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古怪。
若芜细细回想这一路的事,愈发觉得熟悉。
思及当下,她提起折青走到雪砖墙边,不顾几缕残毛零弱将断,挥手利落地绘了扇窗。吸了口气,猛地推开窗门,窗外竟仙云缭绕,正是她画镜司寝殿中的窗景。
若芜立刻关上了窗扇。
这不对,很不对。
低头瞧了瞧折青,以她的修为,笔力尚未达到造窗移景的水平,折青瞧着还是那管折青,可这如幻似真的虚幻空间,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恐怕自她踏入那处洞天福地,见到澜青的那一刻起,就已陷入了幻境之中。
太牢岛上的饕吾兽骸骨、雪狼的毫毛!与当年澜青为她打造折青时的遭遇如出一辙,那么,这里便是极海神域!
若芜竟不知为何闯入了几百年前澜青外出寻材的情境之中,且发生得如此自然,他们之间的对话自然流畅,仿佛她当时就介身在其中!不过,澜青此前夸夸其谈时却从未提过当时帝君也在,莫不是澜青自吹自擂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这二人做事一人当的行径,倒是澜青的作风。
想到这里,若芜不由得好笑。
她转而捏起小巴蛇端详,这一切分明都不是真实的!
手上滑腻冰凉的触感却又如此逼真!
猜想澜青此去,若与他所说一致,便是要追那雪狼整整八天七夜。
待他取回雪狼豪制成笔管,此幻境中便有两只折青,那便是破绽之处,恐怕须等澜青回来,才能破此局。
想明白之后,若芜便不着急走了,懒懒支着颌,一时间百无聊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心思一转,若芜又思忖着,不知这幻境之物是否能制成丹青颜料。
疑问还未分明,人已冲到雪屋门口。若芜捏着下巴,巡视了一圈,小巴蛇在她动身的那一刻,缠臂而绕,卷上她腕间,形若黑镯。
若芜说干就干的派头,倒与澜青一般无二。
这太牢岛与极海神域,她虽听过传闻,也在图卷上阅览过大致形貌,却并未去过实地勘察。可这幻境中的一丛一木恍然若真,竟瞧不出一丝破绽,莫不是与《妖山堪舆图》一样,这幻境的主人也采用了现实之物造景。
若非如此,怎会这般真实。
雪屋外千里冰封,目之所及白雪皑皑,远处的冷杉林披银裹素,天与地恍若连结在一处,混淆了灰白边际。
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雪声。
连寒冷都如此真切刺骨。
若芜一步一个脚印子,在雪屋周围转了一圈,就近拔了几株覆了雪的北极柳。
从乾坤袋中取出七七八八一堆工具,随手摆在冰桌上,小巴蛇顺若芜的手腕而下,爬到一堆工具中,挨个转着圈打量起来。
将北极柳切成碎末后,若芜舀出两勺煅石粉末,与植草碎末一齐倒入研磨钵。拿起钵杵鼓捣了几下,觉着还差些什么,她拣起舀勺又往外走。
少顷,若芜舀着一丁点儿碎雪回来了。
见小巴蛇蜿蜒攀上了研磨钵,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若芜伸手便将它揪了下来,丢回冰桌上,道:“小东西,别往里头滴口水。”
小巴蛇好奇心还挺重。
不过吃人最软,拿人手短。
被若芜直接扒下来后,小巴蛇也不气恼,不再往钵上蹭,乖乖的蜷在一旁,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地打起瞌睡。
若芜倒腾完,便将这北极柳丹青颜料收入乾坤袋,趁着空闲又清点了一番袋中细碎物品,里面多是澜青从各处搜刮来丢给她的小玩意儿。
天色渐暗,星辰满天。
“小不点,为师回来啦!”悠扬的声音传入雪屋,不着调的语气,一听便是澜青。
嗬!
说好的八天七夜,这才刚入夜就回来了!
澜青这偷鸡摸狗的功夫轻车熟路,竟比预想中快了不少!
这解迷的钥匙回来了,若芜顿时喜出望外,飞快地从冰桌前跳起来,十分狗腿地打开屋门。
“仙师大人……咦!帝君这是怎么了?”
若芜话头一转,本想好好拍一番马屁,却不由得一愣。
澜青扯着昏迷的沧昱从百步开外的距离飞驰入屋。
屋里卷入一丝逼真的寒气,沧昱面色苍白伏在澜青肩头,满身划破衣衫的血痕,发髻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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