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陆二姑娘/
“识得五颜六色,难断是非曲直。”
郊外太子别院,房间简约雅致,阳光洒落地面。
“陆二姑娘跳水,偏挑主子在时,来个肌肤之亲,拉近两人关系,还坐稳太子妃,这算是恨嫁吗?”
“什么恨不恨嫁?人家命好得很,有个妹控兄长,还能英雄救美?”
“听说瑞王要来,携礼上门道歉。”
“你是…瑞王殿下…”
女声虽然微弱,但却格外清晰,隐约带着缱绻。
两个婢女愣了,还没反应过来。
陆二姑娘?
瑞王殿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道:“是陆姑娘醒了?”
四周异常寂静,只有轻微风声,那话仿佛幻觉。
绿裙婢女回神,不觉眉头微皱,颤声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进屋看看?”
“你还敢进屋呢?”
蓝裙婢女停顿,补充道:“主子都不敢进,生怕冒犯人家,咱们要是进了,怕是下一瞬间,要被拉去受罚。”
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木讷了,不懂哄小姑娘。
此刻的房间里,红衣少女睁眼。
“不在棺椁里了……”
陆晚漾支着手,靠坐在床榻前,视线扫过四周,顺便活动双手。
这是太子别院,重生回十四岁。
地面阳光斑驳,如同湖面涟漪,掩盖肮脏污秽。
“太子济苦怜贫?”
“瑞王袖手旁观?”
陆轻烟做手脚,将她推下了水,怕是早有预谋。
自己入府两年,因着不曾有喜,夫君再纳新人,还是她的庶姐。
…
陆晚漾端坐着,接过面前茶盏,无意摔在地上,冷然道:“本宫还没死呢,庶姐终究是妾。”
“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陆轻烟很平静,俯身捡着碎片,沉稳道:“分明是我让你。”
…
那年辞江星夜,当真还是错了。
陆晚漾忆至此,竟想到那出殡,脑海浮现这话。
“我在,不要害怕。”
南凌瑞王,先帝义弟,年十九岁,姿貌嶷然,胆谋俱佳,任情荡思,行事不羁,高岭之花,疯批美人。
他与太子对立,她作为太子妃,自然亦是敌人。
两人斗了六年,自己子丧族亡,瑞王满身病骨,都没落下个好。
陆晚漾缓过神,喃喃道:“不是宿敌了吗?”
为何扶棺送行?
怎么烂人真心?
“今天阳光不错,你们聊得挺欢,我妹妹醒了吗?”
门外有人来了,陆晚漾听声音,知道那是哥哥,很快躺回床上。
“就俩婢女罢了,不算什么大事,天佑兄别生气,你如果想的话,便送给你处置,这般可还满意?”
“你教导还真行,我妹妹过了门,被她们踩身上?”
“漾儿与我一体,她们不敢造次。”
随着话语落下,婢女声音响起,一前一后说着。
“陆姑娘醒来了,并没有唤我们。”
“似乎说了些话,听不清是什么,到现在这时辰,大抵是起来了。”
开门声响起了,还伴随脚步声。
陆晚漾回过神,随即闭上了眼,试图装睡混过。
“漾儿还装睡呢?尾巴露出来了。”
陆天佑说着话,步伐慢了不少,补充道:“你还没过门呢,就念夫家床吗?往常在家里睡,都不见你这样。”
随着话语落下,俩少年都停了。
萧云澈垂下眼,打量少女容颜,温声道:“漾儿若是点头,我明天便下聘。”
陆晚漾听这话,随即便睁开眼,装作刚醒模样,草率打量四周。
“我怎么在这里?”
明显睁眼装瞎,模样俏皮可爱。
萧云澈听这话,看她耳际泛红,不禁淡淡笑了。
“漾儿,怎么还脸红呢?”
*
两人进了家门,几乎并排走着。
陆天佑不解道:“漾儿,跟云澈吵架了?”
他看得很清楚,妹妹看到云澈,神情便不对劲,说恨不像是恨,但爱不像是爱,反倒异常平静。
“太子哥哥好像变了。”
陆晚漾顿了顿,补充道:“他喜欢上陆轻烟了,我不要姐妹侍一夫,你帮我换个夫君吧。”
前边还算正常,后边有些离谱。
陆天佑无奈道:“漾儿,你既要入皇室,便要放宽胸襟,天子雨露均沾,他亦不会例外,现在是陆轻烟,以后是其他人,免得生气伤身。”
皇帝三宫六院,怎变寻常人家?
当今皇帝萧慎,极其宠爱秦后,但是因着局势,依旧纳过妃嫔,甚至育下皇子,还长至了八岁。
“那哥哥怎样呢?”
“你要学父亲吗?”
陆晚漾缓过神,不由苦笑了声,补充道:“若是迎来盛世,便是天定佳缘,若是逢乱世呢?什么天生凤命,不过臆想罢了。”
“要是真能这般,哪有政权更替?”
宣景六年初春,藏娇美谈成空,皇后李窈自缢,生时得帝偏宠,却被三废三立,失宠失子失命。
定王萧祈谋反,却被秦家所擒。
皇帝萧彻重病,缠绵病榻六日,终究还是驾崩。
至此,胞弟萧慎继位。
“天家恩怨难清,不得擅自评论。”
陆天佑怔了下,看见椅上的人,补充道:“瑞王殿下来了,漾儿可别乱说,哪怕是异姓王,终归上了族谱。”
陆晚漾耐心道:“哥哥不用担心,漾儿自有分寸。”
路算不上太长,很快便走到了,兄妹俩坐了下来,位置恰好相邻。
陆酌扫过几人,定在女儿身上。
“瑞王殿下有说,你失足落水时,他刚好在身侧,对你有些唐突,便携礼来道歉,甚至还想求娶。”
“漾儿,你可知你身份?”
语调颇为轻淡,没有安抚之意,倒像严厉审问。
“小姑娘都娇气,陆将军别动怒。”
江砚辞缓过神,平静道:“都怪在下不是,女子名声为重,只要令嫒有意,本王定愿负责。”
他说着这些话,看向了陆晚漾。
两人相对而坐,没有外物遮拦,视线格外清晰。
少年玄色衣袍,坐姿端正得体,面容略显苍白,模样却极俊俏,眼睛明亮深邃,马尾玉冠高束,态度异常淡漠,尊贵感由内生,意气风发惑人。
可惜身陷天家,君子怀璧其罪,被忌流放岭南。
陆晚漾默然了,暗忖道:“识得五颜六色,难断是非曲直。”
“靠着祖辈基业,整日不思进取,沉迷吃喝玩乐,结交三教九流,逗弄无数美人,只差上房揭瓦。”
陆天佑说至此,话锋猛然一转,冷声道:“瑞王妃算什么?哪怕没有云澈,都不可能是你。”
都快要二十了,依旧一事无成,甚至是短命鬼。
江砚辞没生怒,坚定道:“如果陆家愿意,王府便是后盾。”
随着话语落下,氛围略显凝重。
前后历经两朝,天子朝臣换代,权者换下属变,但是特殊的是,从北凌到南凌,瑞王府没衰过。
其中缘由难解,每任瑞王继位,均取名江砚辞。
陆晚漾回过神,反倒淡淡笑了。
“瑞王殿下此般,倒是惑人得很,京城平静多年,天家子嗣单薄,都要没了血性,致使战事频起。”
“帝后将帅难聚,四个一失其二,甚至快等于零。”
她打量江砚辞,随意道:“你说得倒轻巧,我若要皇位呢?”
少女语调温和,威仪不怒自露。
字意直指皇室,暗讽秦后善妒,谴责帝王多疑,慨叹百姓苦难,怜惜陆家被弃,悲悯宣景已逝。
“你在胡说什么?当真大逆不道。”
陆酌打量瑞王,无奈道:“瑞王殿下莫怪,小女年幼无忌,不懂天恩浩荡,还望莫要在意。”
“不过皇位罢了,陆二姑娘想要,谁都阻拦不了。”
江砚辞很平静,模样略显懒散,侵略性却极强,让人移不开眼。
陆晚漾淡淡道:“瑞王殿下不错,太子殿下更甚,臣女还未及笄,名声不得有损,落水之事无碍,还望殿下自重。”
稚子抱金过市,如同乱世佳人,不过物资而已。
*
夜晚月黑风高,青楼热闹非凡。
此处名醉花楼,其内女子性傲,均卖艺不卖身。
陆晚漾换男装,简单做了妆容,手执花鸟折扇,玄衣掩盖女气,衬得模样矜贵,倒像个俏公子。
她寻个幽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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