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栀清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时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中学的某一天。
那次她和程时鸢争吵得很凶,又赶上谢栀清要出国参加竞赛,回来的某个下午,却隔着条马路看到,给她留言“等你回来我们见一面”的程时鸢,朝她跑来之前,先被另一个人给拉住。
谢栀清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但路过的每个同学,都会用一种遗憾、惋惜的眼神看着她。
相熟的朋友们对她略带责备,却依然满是信心:
“哎呀,你怎么才回来?那个转校生最近和你家那位走得很近,看起来很不一般呐,你该不会要被撬墙角了吧?”
“不过你跟拾元从小一起长大,没人比你更了解她了,她应该不可能抛开你、和其他人在一起的吧?”
可谢栀清最终等到的见面,是程时鸢笑吟吟地挽着另一人的手,向她介绍道:
“这是我的新任女朋友哦,她叫夏知燃。”
“说起来你们俩名字中间有个同音字,是不是很巧?”
呵,巧吗?
谢栀清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笑容,却读出另一重意味:既然“栀栀”你那么难哄,那我就不要了,换一个比你好哄的、更听话的“知知”就好啦。
黑暗之中,她闭了闭眼睛。
勾出一个自嘲的笑。
明明从前就知道程时鸢耐不住寂寞、从不可能安分老实地等在原地,怎么她总是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地上当?
将所有汹涌的情绪都按下,重新睁开眼时,谢栀清又恢复成那副冷静、稳重的姿态,她视若无睹地,像个偶然经过的路人,打算和这两人擦肩而过。
但有人却并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呀,这是谁啊?”
夏知燃仿佛这会儿才注意到她,目光夸张地在她周围看了又看,也没见到其他嘉宾的影子,于是故作友好地问: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边?是又、迟、到了吗,所以没有嘉宾跟你配对,没人愿意和你共同亮相?”
夏知燃当然也回忆起了那个午后,谢栀清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站在原地,理所当然地默认,所有好东西都该被她享有,甚至应该主动落入她掌心。
而自己身旁,尽是聒噪烦人的声音:
“喂,转校生。劝你不要打程时鸢的主意,她有主啦,人家俩人从小一起长大、门当户对的,吵架也只是小情.趣而已啦,你别当第三者哦。”
门当户对?第三者?
她面上笑意更加璀璨,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当年横刀夺爱、拦下程时鸢有何不妥,甚至有意帮助情敌回忆当年的结果:
——迟到的人,才是第三者,不对吗?
谢栀清步伐一滞,鞋底同地砖刮出刺耳的声响。
黝黑的眼眸,冷冷地看向夏知燃,这次她却不打算像从前一样,被禁锢在原地:“来得太早,也不见得能撑到最后。跑马拉松的时候,能坚持到底的,才是赢家。”
对谢栀清而言,夏知燃也不过是程时鸢这只过于漂亮的蝴蝶,偶尔飞出墙外时,短暂停留过的风景。
在程时鸢没有进入娱乐圈,年少爱玩的那段时间,像这样偶尔出现的新鲜角色,谢栀清一只手都数不完,倘若她每个都要在意和计较,恐怕忙不过来。
很多时候,程时鸢跟那些她根本还记不住名字的家伙待累了,就犹如倦鸟归巢,眷恋地回到她身旁。
谢栀清不太明白,只能够作为“新鲜感”而被选择的她,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才和程时鸢谈了一次而已。
夏知燃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发现这人竟然还和当年一样高傲,忍不住笑了一声。
毕竟都是同一个圈层,有些消息即便不刻意打听,也会自动钻进夏知燃的耳朵里,譬如这些年程时鸢和谢栀清分分合合的故事,她被迫听见了不少。
于是看着这个比自己上当更多次、在同样的陷阱里反复跌倒的情敌,她目光里抹去了嫉妒,全是怜悯:
“愚者才谈坚持,笨鸟才要先飞。”
“找不到方法的蠢货,才会安慰自己天道酬勤,坚持就是胜利。”
夏知燃可不打算,成为谢栀清这样反复被陷阱捕获的猎物。
她是会掌控陷阱的猎手。
谢栀清听出她身为“聪明人”的优越感,不屑地扯了扯唇角,如果感情像她做的数学题一样,一步一个解,当年夏知燃这个尖子生,又怎么会沦落到被程时鸢甩掉?
她正想击碎尖子生的自以为是,却听见毫不留情的一声响——
本来像是被困住的程时鸢,竟然不假思索地拍开了夏知燃的动作,从那人身旁离开,从容地站在了她们俩的中间,停在了她们都能伸手够到的位置。
却好像不打算归于任何一方。
“不要当我不存在啊,你们俩。怎么还旁若无人地叙旧起来了?”
程时鸢揉着被按红的下颌,发觉这个距离已经可以靠谢栀清重新续上性命,暗暗松了一口气后,左右看了看:
“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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