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春季里的天气,反复无常,夜里下起了下雨,长乐宫的宫人提着灯笼守着门。
屋里灯火通明,皇后端起精致的冷玉团子,笑意满满的递给槿桑。
舜华长公主瞥了一眼,淡淡道:“她食不得寒物。”
皇后讪讪的收回了手,温声道:“是妹妹疏忽了,槿桑生来有些寒症不足,宝珠,去从库房里把那个上好的紫参拿出来。”
丫鬟宝珠为难的看着皇后,开口道:“皇后娘娘,那紫参是皇上在您大婚时候赐的,咱们宫里也就一支……”
“多嘴,快去拿,本宫与长嫂不分彼此。”皇后看了一眼舜华长公主。
舜华长公主此刻也静静坐在那,抬眼望着皇后。
今夜的国宴,舜华长公主始终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坐在那里,没有出口严惩两位皇子,这倒是在皇后的意料之外。
当年,舜华长公主容貌倾城,极受先帝宠爱,在东朔别人是子凭母贵,太后却是母凭子贵,凭着舜华长公主被封妃,故此更加疼爱这个女儿。
舜华长公主虽然被宠的个性娇纵,但个性好胜,无论琴棋书画,皆为一流,在京中无人不晓。
皇后料定她是个忍不得气的主,却忘了数十年的磨砺,早已把这块美玉打磨的更加圆润,让她捉摸不透。
“不必了,边境虽远,这紫参倒也不缺。”舜华长公主轻勾唇角,意味深长:“今日之事,待到我跟太后请安之时自会解释。”
皇后微微牵了牵唇角,“有劳长嫂了。”
槿桑倚靠在舜华长公主的身侧,惺忪着双眼,睫毛煽动,“母亲,我困了。”
“还不是你惹下如此祸事。”虽是责怪,舜华长公主的语气却格外温柔,她把槿桑抱入怀里,将她额前的碎发撩过耳后,担心涂着朱红蔻丹的指尖划伤女儿肌肤,动作很轻。
槿桑半眯半睁的蜷缩在舜华长公主的怀里,小声嘟囔:“还不是他们恃强凌弱,若是在博陵,他们早被军法处置了。”
“不长记性,这里是皇宫,不是博陵。”舜华长公主拍了下她的后背,瞥了一眼皇后,“今日若没有你舅舅出面,你身上就算是多一百道伤痕也未必能得到一个公正。”
舜华长公主虽然远在博陵,但是钟离桑的威名也是知晓的,这个五皇子自小天资聪颖,文采斐然,而且精通兵书和政治,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
她早就在心中揣测,钟离桑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选。
今日若是换了旁人,宣帝断不会当众去责罚钟离桑,这无异于打了萧家和惠贵妃的脸面。
皇后摆下的这个圈套,倒真是用舜华长公主打住宣帝的七寸。
“还不是那个五皇子,要不是今日国宴不能带我的伞器,我才不会被他扭住手腕推进河里呢。”槿桑越想越不服气,要是她拿着武器,提前就可以反击钟离桑,没准就是他被丢进河里了。
舜华长公主跟女儿说话声音柔和许多,指尖点了一下槿桑的额头,“你还不服气?你总是这样舞刀弄枪,以后京都谁还敢娶你?”
“反正我不要这些皇亲贵族,一个比一个专横跋扈。”槿桑噘着嘴,想起钟离桑,困意消散了大半。
“不嫁皇亲贵族,难不成你还要找个酸秀才或使市井小贩?那样的苦日子,你一日都未必过得下去。”舜华长公主一脸正色,语气微微不悦:“再说了,这天下能配得起你的人,母亲心中有数。”
皇后听到这话,沉默半响,想起密探汇报这些年惠贵妃拉拢舜华长公主的事情,强撑起笑容道:“槿桑,你觉得五皇子如何?”
槿桑脸色微微一变,摇了摇头,“我不要!!那个钟离桑翻脸比翻书都快,最是讨厌!!我踩钟意满的时候,他还是紧张的神色,然后突的就变了脸色跟我交手,推我入水的时候,还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破样子。”
让她嫁给钟离桑,还不如让她一头撞到冻豆腐上去。
皇后正欲开口,被舜华长公主打断:“你还踩了八皇子?”
槿桑懊恼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心想自己怎么嘴快把这个事说出来了。
“母亲,我错了。”槿桑略带讨好的抬头,大眼睛溜溜的转,有些可怜兮兮的说:“您可千万不要告诉父亲,更不能跟哥哥说,不然他们会让我抄一百遍女诫的。”
“算你还是知道怕的。”舜华长公主语气放缓,“这次依了你,若还有下次……我同你父亲哥哥一起罚你抄书。”
“不会了不会了。”槿桑搂着长公主的脖子蹭了两下,声音软糯糯的,“母亲最好了。”
“也罢,你今日受惊了”舜华长公主安抚着槿桑,对旁边的苏姑姑说道:“苏菱,把郡主带回去休息。”
槿桑心里清楚母亲一般这样说,就是要说密事,纵使心里不情愿,还是起来,施施然给母亲和皇后行了礼,柔声道:“那母亲和姑母可要早些休息,槿桑告退。”
“快去歇着吧,好孩子。”皇后点头示笑,一脸欣慰,看着槿桑落落大方的样子,倒是当得起陌家嫡女的身份。
舜华长公主看了一眼苏姑姑,吩咐道:“苏菱,告诉伺候郡主的人,记得在睡前给郡主再擦一遍药,喝碗姜汤。”
“奴婢遵命。”苏姑姑点头,行好礼后牵着槿桑的手出了宫殿。
即便是不可一世的舜华长公主,在孩子面前也是收敛脾性,温柔和蔼。
想到这里,皇后眼神黯淡了几分,若是自己有个亲生的孩子在侧该有多好。
……
槿桑刚出宫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苏姑姑,怎么不见阿绣跟小萝卜?”
阿绣和小萝卜是槿桑对她们的称呼,这两个侍女原名罗玉绣和罗玉白,从小陪着她,平日里影形不离,此时却不见人,不禁让她有些担心。
“奴婢先送郡主回去。”苏姑姑是长公主的陪嫁女官,也是从小看着槿桑长大的姑姑,槿桑总觉得她始终都是冷冰冰的表情,每次说话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我在问我的贴身侍女去哪了?”槿桑提高音调,“是不是母亲惩治了她们?”
苏姑姑依旧面色淡然,双手交叠在身侧缓缓施礼,回道:“回禀郡主,舜华长公主没有罚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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