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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棺中王妃

小说:

怎敌公主蛇蝎心肠

作者:

羡鱼匪匪

分类:

现代言情

新夷宫虽修建得金碧辉煌,可谢商止的寝殿并未过分奢华侈糜,反而简朴淡雅,色调多为暗黑色与玄色,若不是灯烛葳蕤,便是如同进了个大黑洞。

他坐于矮案前,如绸乌发用根祥云木簪半挽至脑后,几缕发丝垂于肩前,微微垂首右手捂着左肩头,剑眉微蹙,姿容清冷,实乃动人心魄的美奂绝伦画面。

虞婳没有上前,而是站在绣有大片玉兰花的曲屏边,她没有发出声音,目光也只是在谢商止身上停留一瞬就挪至窗外,平淡问:“你让我来做什么?”

谢商止其实早察觉出她走了进来,但仍装作现在才发现,抬头看向她:“我受伤了,想让你来看看我。”

虞婳哑然片刻才回:“你身手非凡,怎么会受伤,说正事。”

“那你好歹过来坐着,离那么远怎么说,”谢商止觉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难不成还能把你吃了?”

虞婳犹豫半刻才缓步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这般近瞧,竟看到谢商止的唇红的过分,若不是有这张俊脸撑着,实在是不堪入目,她皱起眉头问:“你的嘴怎么了?”

谢商止即刻手忙脚乱起来,抿着唇又用手遮住,半晌才磕磕巴巴解释:“晚膳贪嘴,过多食用辣椒所致。”

虞婳凑近了些打量,他眼神闪躲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虞婳道:“我看着怎么不像被辣肿了嘴,反倒像是……涂了口脂,还是姑娘家都不喜欢的朱红色,这个颜色很难驾驭的。”

谢商止如同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即刻反驳:“什么涂了口脂,本王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涂脂抹粉的,就是被辣红了嘴。”

说完就四处寻面纱,他方才磨蹭半天虞婳已经进来,故而没来得及戴上,眼下四处寻找却不见踪影,心里急得跟油煎一样,鲟之那个家伙真是坏事,他心里唾骂,过后要把他关进紫荆塔去才行。

就见虞婳伸出手,掌心还有块叠好的帕子,她声音难得温柔:“你在找手帕嘛?我这里有,新做的,不会脏了晋王。”

“我在找能掩面的面纱。”

“要那个干什么?”

谢商止看了她一眼,其实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却嘴硬道:“我怕这个样子会吓到你。”

虞婳有些无言以对,倒觉他这个模样怪滑稽:“晋王不必多心,你于我眼中和院中角落里的狗没什么区别,不必掩面。”

闻言,谢商止没险些呕出一口血,这话委实伤人心:“你,你怎么知道院子里有条狗的?”

那条狗还是鲟之偷偷养的,谢商止不喜欢这些,养小狐狸也是之前还是宁徽帝姬的虞婳喜欢,鲟之年纪虽和他一样大,可童心尚在,这幼犬还是昨日出宫时在集市上买的,谢商止清楚一切,但没有揭破,鲟之做了个小木屋放在院子角落里,总是对那幼犬爱不释手。

虞婳挑眉一笑:“晋王院子里的玉兰花实在好看,就随意逛了逛。”

谢商止接过她手里的绢帕,中间绣着大红色的牡丹花,这种花纹于他而言很俗气,可这是虞婳所送,便觉格外顺眼,还有股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顿觉神清气爽。

“我要的是面纱而非手帕,”谢商止揉了揉这绢帕,“而且这么香,该不会下毒了吧。”

虞婳轻笑一声:“晋王不是说自己百毒不侵么,怎么还怕有毒啊?”

谢商止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虞婳忽而伸手把绢帕拿走,谢商止还在愣神之际,她就已经拔下发簪将绢帕两角捅出洞,扯了自己的发带系上去,没两下就做成了块面纱。

递过去道:“好了,你这个样子确实很让人忍俊不禁,还是遮住比较好。”

“你嫌我貌丑?”谢商止没有接过,语气还有些委屈。

虞婳如鲠在喉,实在不想再与他多谈这些无用琐事,把绢帕一丢:“看来晋王今夜约我前来是不想谈正事,请把我的玉簪归还,如此我就会走。”

说着就要站起来去寻找那玉簪,谢商止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别走,我还有很多话没说。”

虞婳甩开他的手:“你说。”

谢商止先是把她做的面纱系上盖住潋滟红唇,这才娓娓道来:“那些刺客是殷琦买来杀你的。”

虞婳坐直了身子,并没有意外这个结果,但仍问:“晋王所言非虚?连萧大将军都没能查出你又如何知晓,而且说来我与殷琦也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苦这样犯蠢,就不怕失败或被我抓住把柄,如此他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这样不信我,萧折宴不过是元崇帝的乖顺看门狗,于皇家无益的事他不会做,你以为他查不出?只不过是不好再查,看来殷南乔在他心里也没多少分量嘛,你以后要离他越远越好,”谢商止倒了杯茶推至她面前,“我泡的,尝一尝吧。”

虞婳没有喝,谢商止又拿出个檀木食盒,从里头拿出几盘精致小巧的点心:“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尝一尝。”

她看着面前的点心怔了怔,尤其是那糯米凉糕,脑中记起来自己的四皇兄虞君沥,四皇兄有着一手好厨艺,幼时的她很贪嘴,四皇兄总是换着花样给她做吃食,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像个小团子,脸儿胖嘟嘟的。

长大后,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纤瘦下来,四皇兄做的吃食她嘴馋得很但不敢再碰,只有这糯米凉糕敢吃些,久而久之倒成了最喜欢的点心。

虞婳颤着手拿起一块,将要放入嘴里时动作停下,抬眸看向谢商止,这眼神冰凉无比声音也泛着些寒:“晋王该不会下毒了吧。”

随后把糕点一丢:“你总是这样三番五次接近我,到底在图什么?昨日遇到刺客,而你刚好在,莫不是想搞什么英雄救美,让我倾心于你。”

谢商止本还是满心欢喜她会吃自己辛苦琢磨出来的点心,不料却是一个大反转,无奈苦笑:“杳杳,我什么都有,我能图你什么。”

虞婳沉吟片刻,崟朝覆灭,父兄战死,全族上下几千条人命都没了,她什么也没有,又能有什么可图,但虞婳心里明白,她知道父亲文景帝的藏宝地。

而谢商止自见她第一面起,就精准猜出她的真实身份,又与自己的几位皇兄们交好过,以他自己的本事定会知道文景帝有个藏宝地,而那里头的金银财宝是世人不能想象的,当初大邺朝有心攻打崟朝,也是因为这个,她还记得殷蘅总是旁敲侧击问过她,但父亲已经再三嘱咐过谁也不许说。

连几位皇兄都不知道的秘密她一清二楚,虞婳虽年纪小容易被骗,但唯独这件事守得很牢,只因父亲说那关乎整个崟朝安危。

到最后,大邺也没得到传闻里的金山银山,而现如今的崟朝是被北荣朝所占领,还是谢商止打下来的,他定是冲着这个藏宝地,思及此,虞婳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怨毒和嫌弃。

“图什么晋王心知肚明,”虞婳长叹一口气,“谢商止,你我并非同路人,把我当玉簪还给我,就此井水不犯河水。”

谢商止眼底闪过悲戚:“萧折宴送的玉簪你视若珍宝,而我送的你就会弃如敝履。”

“这是两码事,”虞婳把头上的玉兰花簪拔下来放到他面前,“现在还给你,我不需要也不喜欢,萧折宴送的我也会还回去,这些东西无用还是个累赘。”

谢商止盯着她推过来的玉兰发簪许久,眼眶慢慢通红,忽而站起身坐到她身旁,伸出手将虞婳牢牢抱进怀中,手压着她的脑袋贴在胸膛处,埋头在她发丝中抽泣。

虞婳没有挣扎,她根本抵挡不住他,不过是徒劳之举,他的胸膛有些硬,肌肤滑腻但发着烫,心跳如擂鼓在耳畔响起,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不知为何,听着他的哽咽声虞婳莫名泛起心疼,但出口却是带着满满的厌恶:“谢商止,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总是在我面前哭,真的很烦人,还很廉价。”

他的哭声明显顿住,慢慢松开她,看向她的眼神若要破碎的玉满是不可置信,虞婳还以为他会很傲气止住眼泪,不曾想却是哭得更大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下。

“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当初我在你面前丑态百出,殷蘅一出现,你所有的眼神都在他身上,我算什么,我就像个笑话……”

他边说边哭很是委屈,分明是在说很撕心裂肺的话,可出口却像是被抢了饴糖的幼童在告状,直把虞婳看得眉跳嘴抽。

“好了好了,哭什么,”虞婳僵硬地伸出手给他擦眼泪,半天也安慰不了一句。

谢商止委屈不已:“那你以后不许再和萧折宴见面,还要离苏承竹那纨绔子弟远些,还有殷蘅那狗东西,本王箭给射偏了,否则他必死无疑,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听到“殷蘅”这两个字眼,虞婳的神情就慢慢冷下来,心似沉入谷底无尽深渊,说:“不用你来,我自己会动手。”

谢商止又将她重新搂入怀中:“到我这来,你我一同在这条血路披荆斩棘,你只管大开杀戒,有我做坚不可摧的护盾。”

怀中的人明显一愣,虞婳慢慢昂扬头,一双明眸湛湛,眼底似有温情流动。

谢商止见状拉起她的手放到之前被她刺伤的肩头伤口,疤痕很浅但还能摸出一些,他声音带着微微的嗲:“杳杳,这里真的很疼,你下手太狠了,给我揉揉可好。”

虞婳出奇的没有反抗,而是仔细给他揉摸,还凑上前轻轻吹气,声音柔柔的:“很疼嘛,都怪我,不过谁让你犯浑的。”

虽然这对疤痕消散没有任何效果,但谢商止此刻的心情就如那蜜罐子被打开,甜滋滋的喜不自胜。

他忍不住捏住虞婳的两颊让她仰起头和自己对视,而虞婳难得乖顺,还出乎意料伸出一双藕断般的玉璧,勾住他的脖根,笑容娇羞,若朵初开芙蓉。

她的声音很是妩媚:“谢商止,你就不怕我骗你,我并非崟朝宁徽帝姬?”

“你要是敢骗我,”谢商止呼吸急促,单手环住她的腰,两人紧紧贴在一块儿,“我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好一个万劫不复,”虞婳指腹抚摸过他的眉眼,“但在这之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们……就互相折磨好了。”

谢商止猛吸一口气,有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也有这面纱芬香的气味,顿觉有些头晕目眩,突觉这面纱莫非真有毒,刚想扯下来时,一张红润温软的唇就贴了上来。

他震惊无比,只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睫羽似蝶翼微颤,虽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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