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止是跟随白夫子一道来的。白夫子是位很有名望的大儒,常年在富饶的江南地带教书,教出来的学子桃李满天下。
他不畏强权也不轻视寒门子弟,孝德帝可是请了好几次,才把他请进皇宫,对付如苏承竹此等纨绔子弟有一套自己的办法,不过脾气古怪最是难以相处,眼下倒和谢商止谈笑风生一路款步而来,很是罕见了。
白夫子和他前后走进学堂内。
“这位是北荣朝的晋王殿下,以后就是你们的画师。”白夫子介绍道。
小眼儿在众人间滴溜溜转一圈,末了才半是嘱咐半是威胁道:“晋王画技一绝,你们都要认真学,若有那胡羼的,老夫定要重罚。”
众人异口同声应:“学生谨记。”
随后目光流连在谢商止身上,他今日倒没有用发簪半挽披发,而是以个金冠高束墨发,身穿天蓝色宽袖锦袍,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本就生的极为俊俏,又不过十九岁也是个少年郎,今日瞧着倒没那么让人畏惧,反而多出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切。
殷鹤与苏承漉眼冒看他的眼神十足的崇拜,殷南姬倒是不敢看,她在家宴上就被谢商止那可怕的眼神吓了半天,还祈求再也不碰面呢,现在倒好,要日日相见了,殷梨倒是没多大反应,乖巧站着。
“谢先生安。”众人朝他问好,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如此叫法委实让他们有些不适应,苏承竹更是不情愿,敷衍着声音慢了半拍。
谢商止自然瞧了出来,朝他们微微颔首,自认为很是善解人意道:“不必叫本王夫子,显得本王年老,如何称呼随你们。”
苏承竹嘀咕“切”了一声,他虽然没有和这位北荣来的晋王打过交道,但从他搞出来的那些阵仗,就可以看出是个狂悖的,不知为何,总看他不顺眼,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对付。
不过,谢商止看他也是一样不顺眼,想到这纨绔居然敢拍虞归婳的头,他就觉得被冒犯了。
虽然人还不是他的,不过早晚都是盘中餐。
思及此,倒是把目光移到虞归婳身上。三位公主的座位靠左,按着年纪她坐在最后一张。
少女垂眸,睫羽似蝶翼振翅,巴掌大的鹅蛋脸五官红颜如玉,穿的素雅,清丽似仙子。
这么瞧着,和他心心念念的永安帝姬毫无半分相同。
白夫子说道:“今日是晋王殿下头次来白桐书院当夫子,今早的课程就留给殿下来上吧,老夫待会去与另外几位夫子安排接下来的课程。”
谢商止颔首表示同意。
白夫子又扫了眼底下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站姿吊儿郎当的苏承竹身上,“苏世子,今日晋王头次来给你们上课,可要安分听话。”
苏承竹正神游不知何处,忽然被点名吓了一激灵,对上白夫子的目光顿时蔫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应道:“学生知晓了。”
白夫子这才离开学堂。
苏承竹看向谢商止,容貌确实比他更胜一筹,气质也略佳一等,怎么连身高也多出半个头。
额……
苏承竹心里难得生出惭愧。
立在外头的鲟之和璟之合力抬了一幅框好的画像进来,用红布盖着有些神秘,放到学堂讲台中央。
又有宫娥把画画所用的的工具拿上来,还多了几个插在白瓷花瓶的玉兰花,纯洁无瑕。
谢商止应允他们坐下,这才不疾不徐边扯红布边道:“这是本王最用心所创的画作,你们可以一睹风采。”
说完,红布也被扯下。
这是一幅美人于玉兰树下翩翩起舞的画,娇娥起舞裙裾动,身姿曼妙惹人迷,她似皎洁月光,如枝头玉兰高雅,容貌风华绝代,笑靥如花。
更让人惊艳的是这画技,栩栩如生,连地上的小草枯枝也给画得宛然如生,里头的美人活灵活现,好似下一刻就可以呼之欲出。
众人瞠目结舌盯着,无不为之惊叹,殷鹤和苏承漉忍不住跑到前头近瞧,想伸手触碰但又缩回来。
只有虞归婳看到这幅画时,有些大惊失色,但她极快地压下去,可双手仍在桌下搅动手帕,额头都布上细密的汗珠。
“欸?这画里的女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殷南姬撑着桌子头往前伸似只长颈鹿,眯起眼睛细细打量。
这也引得几人注意到此女子的容貌。
苏承竹其实也被这画给惊住,但他仍旧表现得浑不在意,瞥了一眼点评道:“这角度就跟偷窥狂似的,晋王画这幅画时,是不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啊?”
这不明晃晃说他是梁上君子,专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谢商止冷笑一声:“苏世子以往的画作本王见过,实在不堪入目,你那些风流事迹也是一样,与你比起来,本王逊色不少。”
“嘿哟!”苏承竹不乐意了,拍桌就要上去,被殷南姬急忙拉住衣袖,朝他挤眉弄眼劝阻。
鲟之和璟之见状,“唰”的一下亮出明晃晃的利剑。
苏承竹丝毫不怕。
殷梨急忙缓和气氛:“今日是晋王殿下头次给我们上课,小侯爷这是过于兴奋了吧,”她站起来凑近苏承竹:“白夫子在荷花塘对面暗中观察呢。”
一听此话,苏承竹快速瞥向荷花塘对面,他眼力好,果真看到一个花甲老头在草丛里贼眉鼠眼的躲藏,后边还有两位夫子,很是滑稽。
只能作罢,朝着谢商止皮笑肉不笑:“我与晋王殿下不过尔尔。”
这才回到座位坐好。
被吓住的殷鹤和苏承漉这才敢挪开脚步,回到座位上。
若换作以往,谢商止肯定要狠狠回击,让对方心服口服,可眼下,他只想探探始终不发一言的六公主。
虞归婳已经在短短时间稳定情绪,那幅画正是她,确切来说,是还身为崟朝永安帝姬的她,而现在的自己,是大邺朝六公主殷南乔。
不该紧张的,她早就死了。
不过却是生疑,谢商止何时看到她起舞的,这幅画里的场景,是她在玉兰林练习花间醉梦舞。
谢商止将她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他很想冲下去问她,可还是按捺住,仅仅只靠这点,还不够。
他开口道:“今日先看看你们的画技如何,要在花瓶里的白玉兰发黄前,将它完整画下来,“面色一沉,语调也严厉起来,当真有几分夫子的威严:“不完成者敷衍者,重罚。”
好嘛!这又来了个更厉害严厉的夫子!
几人面面相觑,众所周知这玉兰花发黄很快,而且已经端上来有些时候,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画好。
但又不敢反驳,这晋王瞧着就十分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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