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街坊,和煦的日光穿过层层林荫尽数落在威严森然的牌匾上,一道朱红色的铁门遮住了任何想要妄自窥探的目光,两座外壁光滑纹理清晰的门墩静静地卧在门旁,无不彰显着府邸主人的尊贵身份,若目光再往上瞧瞧,乌黑的牌匾上赫然镌刻着两个凌厉逼人的字——楚府。
此时,一道急促的马车声从街尾由远及近地传来,“吁”地一声后便稳稳地停靠在了楚府门口,身后还隐约伴随着滚滚尘烟。
轿内,一天的舟车劳顿和持续的操劳心神,楚洹早在轿中就显得力不从心,刚刚的正襟危坐不过都是强撑罢了。
他倒也不怕这头痛的症状会威胁着他,毕竟偶尔露出点破绽,也是一种谋段。
但此刻,楚洹连下轿辇踏着的步子都是软绵无力像踩在了棉花一般的虚无,他面色苍白,嘴唇无一点血色,宽阔的额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路上,他都未同身处一座轿辇的陶织言语,但曾感觉到一道炽热而小心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做停留,但他仍旧面不改色忽略了。
于是二人就在这样尴尬无声的氛围中回到了楚府。
一方面他还未想好怎么同她开口,另一方面身体的不适,让他眼下更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措辞。
他强撑着心神,在陈乾的搀扶中,踉跄着回到了屋内,他极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与陈乾交待清楚待会儿怎样处理陶织的事后,便艰难地挥手示意其退下。
良久,久到他觉得自己已经沉睡了几个时辰时,门外忽地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扣门声,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楚洹的鼻尖比他的身体先一步嗅到了屋外的股股药香。
那清苦的药香顺着门缝丝丝缕缕地涌入进来,又顺着楚洹刚刚的足迹,蔓延到了床榻周围。
楚洹索性撑着身体,憋着一口气步履蹒跚地到了门口,一手用力扶着身旁的墙柱,再慢慢屈膝蹲下,另一只手端起托盘里的白瓷碗,将那褐色的药一饮而尽。
苦涩自他唇间无边地蔓延开来,许是喝的久了,他竟愈发觉得,这药的味道竟像那薄荷的气味,让他偶尔觉得心神晴朗。
他站起身稳住身形后,等待这药进入身体,发挥药效慢慢缓解他的头痛。
等待的空隙,心下却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陶织那张有点脏兮兮的鹅蛋脸。
楚洹他深知陶织对她的重要性,那是一个对他而言不可撼动的承诺。
微风扶过他冷峻的面庞,深邃的眸子暗了暗,当即下定决心,掖着肩上的披风去了清荷院。
清荷院离他并不远,几步路就到了,可他在院外接连叩门后,却并无人应答。
他心下一沉,秀眉轻蹙,懊恼地想到什么,又迈着阔步离去。
没多久,他就到了沐浴房的门口。
但严苛周至的礼数让他不敢贸然推开门,便试探性地又唤了几声,仍旧没有丝毫动静。
正欲转身离去再寻,鼻尖却嗅到了一丝令他再熟悉不过的茉莉花香味。
楚洹惊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大步上前重重地推开了房门,又大声朝着屋内唤了几声后,才敏锐地听见了她微弱的呼吸声,循着声音找到了屏风后的陶织。
此时的陶织在朦胧的水汽中,不着寸缕地正酣然入睡,像个安静甜美的瓷娃娃般。
楚洹见此情景,瞳孔骤缩,他竟未做好这般见面的准备。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控制着自己慌乱的眼神不去看这副画面。
可脑海中的一切却根本来不及管,楚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要按耐不住胸腔中那颗躁动的心,双耳也悄然浮起了一抹不寻常的涩红。
清荷院内的床榻上,陶织蜷缩着身子,盖着软被轻柔的熟睡,气息微弱且平稳,轻盈地睫毛随着沉稳的呼吸一上一下起伏。
楚洹则在不远处的圆椅坐着,目光深沉,薄唇微抿,喉咙越发干涩。
他到底在慌什么?到底在紧张什么?
与他而言,不过是一具女性的胴体,可今日怎的这般狼狈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陶织从沐浴池中给捞出来,又是怎么为她裹住披风,又是怎么将她给抱了回来…
他当时一边想着喊吴妈过来,一边心急,又怕他走后出什么岔子。
脑中做了许多挣扎后,心一横,便解下肩头的披风置在一旁。
笔直的手指浸过还尚有余温的水流,温热的水也轻抚过他粗粝的手掌,迎着阵阵水纹,就这样慌乱地覆近了她的肌肤。
楚洹竭力遏制自己的双手不去触碰到陶织敏感的部位,一边还要对着她目不斜视,在水里盲抓起身子滑溜的她。
楚洹觉得天下之事没有比此刻更难的了。
随即,他双手起劲,从后到前各自穿过腋窝,紧紧地呈环形擒住陶织的胳膊,将她小心从水中给拽了出来。
尽管她湿透的秀发上的水珠不慎甩在了他的双眸上,楚洹也尽力强忍着不适,双眼未睁分毫。
等她将陶织整个揪起,她身子却又瘫软无力地跌了过来,仿佛是知道自己身上湿着难受,又恰好寻了处干燥柔软的物品来给自己擦拭干。
楚洹隔着被浸湿的衣物能清晰的感觉到,陶织那凹凸有致的身子正紧紧贴在自己身前,以及两颗并不同频的心跳声。
他薄唇紧抿,喉咙快速地上下滚动,眸中晦暗不明。
他缓缓直起自己的身子,将衣架处的披风一把扯过,四散抖落开来,翻身全部盖在陶织身前,遂又将她打横抱起,将下面剩余的披风一点不落地掖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虽已是阳春三月,可晚间的夜风依旧寒人,楚洹察觉到怀中的人儿,瑟缩地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轻皱,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楚洹手中也不自觉发力,将她环紧了些。
翌日,晨光熹微,一束暖光从窗子缝隙里钻进来,清晨的阳光不偏不倚地照射在屋内四散的灰尘后,伴随着几声清晰悦耳的鸟鸣声,也唤醒了床榻上半梦半醒的陶织。
陶织微睁一双杏眼,掀开身上的软被,纤细的手腕慢慢撑起身,眼神漠然地看着这屋内的一切。
又漠然地抚摸着自己的周身,仿佛这副身体与自己无关一般,面无表情。
楚洹以为她昨日睡熟了,其实并未。
她作为陶公府的嫡女,又怎会闻不出那花香里添加了过量的安神料剂。
本就是有意在沐浴的时候多闻了几口,用来试探他的,倘若来的不是他,她也有法子让自己清醒过来。
只能说,是她赌对了。
昨日回来的路上,她被他紧紧地扣在怀中时,就已笃定自己猜测的一切,他对她并非无情!
毕竟只要可以从他身上找寻线索,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去赌。
陶织正全神贯注地复盘着昨天的一切。
突然,一阵步伐极轻的脚步声堪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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