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柳冬意。”她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吵醒你了吗?”
那头沉默了一两秒,似乎有些意外,随即传来一阵窸窣的摩擦声,接着才是他沙哑到几乎变调的声音。
“没…我没睡觉,您…怎么打电话来了?”
“我听希希说你生病了,现在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晕而已。”
他说得简短,可话音未落,就被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彻底出卖。
“吃药了吗?”
“嗯,吃过了。”
他的声音模糊,显然意识不太清醒。柳冬意听得心头一紧,吃了药还咳成这样,情况绝非他轻描淡写的那般简单。
她忙说:“我听你声音感觉烧得很严重,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打个针或者配点药。”
电话那头停顿半晌,而后,像是刻意清过了嗓子,再发出来的声音里闷涩感减轻了许多。
“您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柳冬意哪里猜不到,他是不想让人担心的托辞。现在情况已经确认关心也送到,按常理,她嘱咐几句就该挂断电话。
可是…
手机在她手中越握越紧。
天际暮色褪尽,晚风拂过,路灯排排亮起。
也带起她一声叹息。
“这样不行的。”
像是无奈,也像是决定,“我现在开车过来,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到,你准备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听到她要过来,原拓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下,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又一阵更凶的咳嗽死死压了回去。
等到喉咙里那股痒意稍稍缓过来,再想开口时,电话已经挂断,没给他留下半分回绝的余地。
他看着屏幕上那通已结束的通话,嘴唇紧抿,直到牙齿陷进下唇带来的痛感,才敢相信方才的一切并非高烧中的幻觉。
“你怎么起来了?”
宿舍门被推开,张博远拎着两个塑料袋进来,“快,哥们儿给你买了药和乌鸡汤,赶紧趁热吃点,看你一天没吃饭了都。”
原拓翻身下床,拿起外套往身上套。
“你吃吧,我得出去了。”
“啥?”张博远怀疑他烧糊涂了,伸手探他额头,“你都这德行了还出去干嘛?”
“我去医院。”
一听他肯去医院,张博远顿时松了口气,“早该去了!等着,我换件衣服陪你。”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下,去拿椅背上的外套。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咋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医院呢,”张博远一边穿衣服一边语重心长道,“咱俩都这么多年舍友了,你还跟我客气?哥们儿今天说什么都必须陪你。”
原拓原本是不想说出柳冬意,可对方这样讲,他实在是不忍心拂了这份好意。
“其实…有人陪我一起去的。”他小声说。
“真的假的?”张博远穿鞋的动作一顿,“谁啊,你家里人?”
“不是,一个…朋友。”
说起朋友二字,他嘴角极其轻微地扬了一下。
偏偏就是这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让张博远瞬间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他鞋也不穿了,甩到一旁,声音压低,“你那个朋友…不会是女生吧?”
“…”
“我靠!”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张博远惊呼一声,“原拓,你不会要谈恋爱了吧!?”
原拓倏地抬头,两颊边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什么,红得厉害。
“没有,你别乱说。”
“人都陪你去医院了,这还不明显?”他直接蹬着一只鞋凑近,“快说快说!是咱们学校的吗?哪个院的?怎么认识的?”
连珠炮似的问题砸来,原拓张着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不知从何答起。
“…她是珊姐的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
他顿住,又补充了句。
“而且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关系,她只是看我情况不好,顺便过来带我去医院而已。”
得知是唐绘珊的朋友,张博远的恋爱雷达信号瞬间就弱了下去,可看到原拓脸上的表情他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她干嘛不叫珊姐带你去,还亲自跑来接?这摆明了就是对你有意思啊。”
“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我跟你说…”
“她结婚了。”
空气骤然安静。
原拓说完自己也愣住了,仿佛这句话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而是潜意识里某个的声音跳了出来,砸进这片突如其来的沉默里,也砸醒了他自己。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会忘了。
真是烧糊涂了。
“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他绑好鞋带,站起身,“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对她不好。”
张博远讪讪闭嘴,眼神在他落寞的表情上停留了片刻,“好吧…那这鸡汤,你还回来喝不?”
原拓望向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沉吟片刻,说:“先放着吧,我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他便拉开门,离开了宿舍。
傍晚的风吹在发烫的皮肤上,冷热交织,原拓头痛得几乎要裂开,每一步都变得虚软无力,深一脚浅一脚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陷在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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